藍隨章一臉呆滯地坐在屋頂上,像是對生活失去了希。

無從反抗,被生生了一路的瘋丫頭,啊不對，是大金二皇子面漲紅的穿好上的,找了一個距離藍隨章最遠的角落躲著,像只到了欺負的小雛鳥。

蘇細站在距離這位二皇子三步遠的地方上下打量他，實在是看不出這居然是一位男兒郎。

在蘇細看來，藍隨章就已經生的很漂亮了。不過藍隨章的漂亮是囂張而跋扈的，張揚的小霸王致而艷麗,像一朵人間富貴花。

這位大金二皇子雖生的不如藍隨章漂亮，但勝在面容清秀，眉眼清麗，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故此，他穿起裝來非常的合適，像朵不諳世事的小白花,甚至一點都不會讓人懷疑他的別問題。

“二皇子,將你的東西給我吧。”顧韞章走到二皇子面前,朝他出手了。

二皇子抬眸,定定看著面前的顧韞章,搖頭，往蘇細后躲。

顧韞章的視線跟著二皇子隨即轉移過來,他看一眼蘇細,再看一眼二皇子,沉聲道：“二皇子,你手里的東西關乎著邊疆數百萬百姓的命。你拿著它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若是為此，我也能保你，甚至比你拿著這個東西更安全。”

蘇細歪頭，有些疑，這個二皇子到底拿了什麼東西，讓顧韞章這樣腆著臉皮的要。

讓敵人出東西，或許還是二皇子的保命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這件事又不能強來。

顧韞章與二皇子說了近一炷香的時辰，二皇子依舊不為所，甚至面無表地啃起了胡蘿卜。

顧韞章：……

難得看到顧韞章吃癟，蘇細看了一炷香時辰的熱鬧，然后再看一眼天，尋到路安，“我要回去了。瘋丫頭……二皇子就留在你們這吧。”

蘇細的話剛剛說完，那二皇子就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把拽住不肯松手。

蘇細一看到這二皇子便想起那些大金的彪形大漢，實在是養不活他了，的胳膊都不住那些彪形大漢一掰扯的。

“你呆在這。”話罷，蘇細便要走，被路安給攔住了，“大娘子，您現在出去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蘇細挑眉。

路安道：“外頭都是大金的探子，他們已經知道您跟二皇子有接了。您這樣出去不是羊虎口嘛。”

蘇細眸微。

路安見蘇細被自己說，趕又添了一把柴，“再說了，那些大金人都是人，您如此國天香的人，他們若是，若是……那該怎麼辦啊！”

那些未盡之言，蘇細已然自腦補。立時手抱住自己，然后輕咳一聲，朝路安道：“那我就再多住幾天。”

說完，蘇細一把拽住邊的二皇子，溫道：“我是為了你才住下來的。”才不是怕外面的那些大金探。

二皇子面無表地點頭。

蘇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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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夜，蘇細用了晚膳，坐在悉的屋子里，神有一陣恍惚。用力搖了搖頭，下意識往窗前一瞥，就看到了不遠坐在書房窗口的男人。

男人似乎正在飲酒，月清冽，朦朧如霧，照在男人那張臉上，平添幾分寂寥之意。

蘇細想了半刻，起披了一件斗篷便推開門出去了。

小娘子走至書房門前，門沒關，像是隨意的，又像是刻意的。

蘇細沒有猶豫，推門進去，看到坐在書桌前的顧韞章，鼻息間聞到一香濃的甜酒味。

這麼晚了居然還喝酒。

蘇細朝向他，開口道：“他拿了你的什麼東西？”

蘇細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想顧韞章竟然真的回答了，“衛國公府通敵大金的書信。”

“什麼？”蘇細瞪大了一雙眼，面驚愕，左右四顧，趕關上房門，然后立時疾走幾步到顧韞章面前，低聲音道：“通敵？衛國公府為什麼要通敵？”

顧韞章看著小娘子這副驚愕之，好笑道：“娘子聰慧，難道猜不出這一點？”

蘇細蹙眉，坐到顧韞章對面，仔細想了想，然后猛地恍然大悟，“如今圣人忌憚衛國公府是因著大明與大金邊疆戰事未平，需要鄧嘯震懾大金。”

“大金與鄧嘯雖是對立的關系，但他們中間卻也存在著互助的關系。若是鄧嘯一舉將大金擊退，邊疆是太平了，可就沒鄧嘯什麼事了。鄧嘯為了保證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才會通敵大金。我說的對不對？”

“很對。”顧韞章不吝夸獎。

蘇細笑得眉眼都瞇起來了，而后又是一陣長嘆。轉頭看向書房外，素彎和養娘聽說蘇細暫時住在了顧家，便趕收拾了裳便跟了過來，如今正在院子里頭收拾東西呢。

蘇細看著素彎，想起曾經捧起的那面顧家軍的旗幟，然后突然反應過來，神怔怔地看向顧韞章。

知道小娘子已然想到，顧韞章并沒有多言，只是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一口。

蘇細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著小娘子為難的模樣，顧韞章率先開口道：“娘子想知道什麼便問吧。”

得到了顧韞章的允許，蘇細便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現在的鄧嘯是這樣做的，十幾年前的鄧嘯說不定也是這樣做的。當年順一戰，如此驍勇善戰的顧家軍，到底為什麼會全軍覆沒？”

顧韞章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他的雙眸黑沉深邃，那纖細的眼睫搭攏下來，遮住眸中暗，也遮住了那唯一的一點波。

蘇細一邊看著顧韞章的臉，一邊繼續道：“最有可能的況便是出了鬼，比如像鄧嘯這樣居要職，深知布戰策略的將領。”

顧韞章笑著朝蘇細看過去，他的神是如平常一般的清冷淡薄，語調也是極和緩的，仿佛正在說的只是一件無關要的事。

“娘子說的不錯，鄧嘯從十幾年前開始便與大金通敵了。他的第一次，就斷送了我父親和千上萬顧家軍的命。”說到這里，顧韞章眸一冷，他朝書房一角看去。

順著顧韞章的視線，蘇細看到了一面旗。如果沒認錯的話，這面旗就是那日里鄧嘯用來辱顧韞章的，屬于顧家軍的戰旗。

“我父親駐守邊疆數年，大金素來不敢犯，卻不想最后竟折在了自己人手上。”顧韞章發出一聲嗤笑。

“顧服順克扣了我父親的糧草，將他槍支里面的彈藥全部換了黃沙。鄧嘯通敵金國，將我父親辛苦半月的布局全數泄。”

“呵。”顧韞章冷笑，他走到那面旗幟前，手輕過旗幟上那只兇猛的黑鷹，眼眶泛出微微的紅，“我顧家軍，不值。”

書房的空氣寂寥而空曠，只余下淡淡的腥甜酒香。男人白玉般的面頰上染上一點緋紅，那雙眸也半搭攏下來，出無盡悲涼之意。

蘇細想，他可能吃醉了，也可能沒有。

小娘子走到顧韞章后，看著他纖瘦的背影，一襲青衫袍子，著孤寂無助。

緩慢出手，圈住他的腰，從后抱住他，然后把臉上他的背。

在蘇細到他時，男人的猛然一僵，帶著一下意識的戒備，但在聞到那悉而清甜的香味時，緩慢放松。

“顧韞章，只有今天，我原諒你。”小娘子的聲音從后傳來，悶悶的，甜甜的，浸潤顧韞章心間。

男人結滾，緩慢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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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水了？”路安聽到拉著一張臉的養娘說完，眼前一亮，趕疾奔幾步一把拽住素彎的胳膊，“書房里水了，快快快，素彎姐姐，快去備些干凈裳。”

素彎與養娘的覺一樣。

當初這位顧次輔哼哼唧唧的要跟自家娘子和離，如今真和離了，反倒還膩歪起來了，家娘子不要臉的嗎？

蘇細用了熱湯，梳洗完畢，看著尚躺在榻上的顧韞章，小心翼翼推開書房的門出去了。

養娘趁機朝里瞥一眼，用鼻子發出一個音，“哼。”

路安趕解釋道：“我們郎君近幾日為了那大金探子的事可幾日未睡了。”絕對不是因為不行。

大金探子？難道就是那些在萬三蹄外頭要抓大金二皇子的大漢？這麼說起來，這顧韞章不會從把瘋丫頭買回來那天起就盯著了吧？

想到這里，蘇細忍不住又要生氣，那邊路安注意到蘇細的表，趕道：“大娘子別誤會，不是您想的那樣。若非您發現了二皇子，咱們還找不到他呢。”

“等一下。”蘇細突然打斷路安的話，瞇起眼，表有些猙獰，“你們是先知道我買了的人，還是先知道他是二皇子的？”

路安還沒明白蘇細的意思，下意識便答，“是先知道您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