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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夜，風聲呼嘯不歇。

蘇細被反綁著雙手坐在榻上，看著面前的蘇茍和蘇莞，垂下了眼簾。

蘇莞坐在蘇細對面，看到的模樣輕笑一聲，“別怕，再等一會兒，顧韞章就會來救你了。”當然，救到的人是死是活就不是能做主的了。

蘇細開口，嗓子有些啞，“你們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想看看圣人留下的那份旨。”

“不只是看看吧？”蘇細的視線落到蘇莞的肚子上，“大皇子大勢已去，你狗急跳墻做出這種事來，是想拿我要挾顧韞章為你們所用？”

蘇細的聲音很冷靜，像是外頭凝結的雪，好聽卻冷。

“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顧韞章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他不會為了我做出這種事的。”

“會不會，要人來了才知道。”蘇莞自然不信蘇細的話。

“你要顧韞章幫你，還不如讓我幫你。”蘇細突然開口。

蘇莞皺眉，“你能幫我什麼？”

“我是圣人的親生兒，你不知道嗎？”蘇細抬眸，朝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蘇茍看去。

“蘇首輔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蘇茍張了張，卻無力反駁。

蘇莞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只知道圣人似乎對蘇細異常親近，甚至還曾封為縣主。

“那又如何？圣人都死了……”

“圣人為了怕顧韞章欺辱我，還留了一份東西給我。”蘇細的聲音漸輕，蘇莞有點沒聽清楚。

因為蘇細被綁著，所以蘇莞也不怕，只徑直上前，朝蘇細走近幾步，“你剛才說什麼？”

蘇細輕啟薄，聲音被外頭呼嘯的風聲掩蓋。

蘇莞蹙眉，俯過去，“你說大聲點……啊！”

原本乖巧順坐在榻上的蘇細猛然起，雙手掐住蘇莞的脖子使勁將人往下，然后一個尖銳的東西頂上的脖頸。

那是一柄細小而尖銳的刀，藏在發簪里。再看蘇細，青半垂，原本『』在上面的簪子早已不見蹤影。

的腕子上有，那是剛才用劍簪劃開繩子時割開的。

不過蘇細卻并不覺得疼痛。箍著蘇莞，雙眸凌厲的朝蘇茍看去，“開門。”

蘇茍顯然是沒想到蘇細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呆愣在那里沒有。

蘇細毫不猶豫的下手，尖銳的劍簪刺蘇莞脖頸，鮮流出，順著襟下。

“啊……”蘇莞疼得面『』煞白，雙手捂著腹部，被蘇細拖拽著走。

蘇茍手打開了房門。

蘇細輕吐出一口氣，正準備挾制蘇莞出屋，卻不想蘇茍猛地發難，抬手一推。

這是一座建在十幾級石階上的繡樓。

覆了一層細雪的石階異常，蘇細與蘇莞一道摔下了石階。

蘇細的腦袋砸在地上，眼前昏黑一片。邊是蘇莞虛弱的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啊……”

蘇細努力睜開眼，撐在地上的手『』到一大片鮮，然后看到了蘇莞那張慘白至極的臉。甚至比地上的雪還要再白上幾分。

蘇茍走到蘇細邊，他沒有管蘇莞，而是撿起了地上的劍簪，面『』古怪的朝蘇細看去。

蘇細頭暈的厲害，甚至有點想吐。

蘇茍蹲下來，握著劍簪，高高的揚起手。

蘇細閉上眼，掙扎著想躲開，渾卻沒有一點力氣。

突然，一柄劍穿而來，帶著凌厲氣勢，直直刺穿了蘇茍的胳膊。

“啊！”蘇茍哀嚎著倒地，手里的劍簪落到地上，噴『』而出的鮮落在蘇細臉上。

可即便如此，蘇茍還是掙扎著去拿劍簪，勢要將殺了。

看到蘇茍的作，蘇細來不及思考，混『』間，狠狠一咬，嘗到腥氣，那鈍痛令全的力氣恢復許。

蘇細搶先一步，在蘇茍之前拿到了劍簪，然后吃力地抓起，朝著蘇茍的腹部猛扎下去。

劍簪刺破皮，“噗嗤”一聲沒。

蘇茍不可置信地低頭，干瘦的緩慢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蘇細松開劍簪，力般的昏沉。

顧韞章疾奔過來，在距離蘇細三步遠的地方跌了一跤。他跪爬過去，將人摟進懷里。

“細細，細細？”

蘇細半睜著眼，嚨里浸著一腥味。的手不停抖，被顧韞章按住，『』進掌心。

“我帶你走。”顧韞章將人抱起。

“救，救我……”

蘇莞使勁扯住顧韞章的袍子。

顧韞章抬腳，毫不留地開。

蘇莞急出一口氣，爬著向前兩步，在地上蜿蜒出一道痕，然后漸漸沒了作。

細雪『迷』離，一道跟上來的顧卿站在原地，看著顧韞章抱著蘇細走遠。

他怔怔站著，拔的形被細雪濡，仿若一座沒了生息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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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細是在顧韞章懷里醒的。

不問正在給把脈，開了『藥』，說只要好好休養便沒什麼大事。

“細細。”顧韞章手過蘇細的臉。他的指尖微涼，帶著沁冷的雪香。

蘇細埋首，閉了閉眼，然后問，“蘇茍為什麼想殺我？”

顧韞章的面『』有一瞬僵。

蘇細睜開眼，盯著他看，“你知道的，對不對？”

不問早已收拾了『藥』箱出去。這位未來的皇帝陛下，日理萬機之際，還被自家次輔拉著過來把脈。

甚至還被威脅道：大不了換個皇帝。

不問：……

屋子里只剩下蘇細和顧韞章兩人。

顧韞章攬著人，替墊了個枕，沉默半響，然后才道：“你阿娘肚子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是蘇茍的。”

蘇細瞬時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是他……”

“強迫于你阿娘。”

顧韞章說完這句話，便見小娘子面『』慘白，竟比方才墜下石階后瞧著更為可怖。

“細細……”

蘇細死死咬，“我不知道這件事，阿娘沒有告訴我……”

顧韞章上前，將蘇細擁在懷里，“我知道，我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

蘇細嗚咽著出聲，哭了顧韞章的肩頭。

男人摟著，細碎的吻落在浸滿淚漬的香腮之上。

蘇茍之人，『』怯弱，做的膽子最大的一件事，怕就是看上了圣人的人，鑄此大錯，被皇后得知，要挾至今。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

故人已去，舊事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