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華走到南煙面前,幫將旗袍掀起的褶皺鋪平整,作溫又細致,邊整理邊說:“一想到你再過幾日就是我的兒媳婦,我真是開心得不行。你是不曉得,這幾晚我都開心的沒怎麼睡好。我總說長庚這不好那不好,但他看人的眼是一等一的好,給我挑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回來。”
“哎,長庚,我剛說到你,你就來了。”沈碧華的視線越過南煙,往門外看。
南煙僵著子,轉了過去。
門外,齊聿禮寡淡的臉,眉頭微皺起。
沈碧華朝他招手:“長庚,快過來看看,媽給晚照做的旗袍,是不是很合,很漂亮?不過我覺得不是旗袍漂亮,是你家晚照漂亮。”
齊聿禮顯然對這兩個名字非常陌生。
他向南煙。
南煙雙眼里,寫滿了天崩地裂的絕,以及,苦苦哀求。
齊聿禮藏著滿腹疑,緩步上前,配合著沈老太太,說:“嗯,很漂亮。”
沈老太太欣賞著南煙,忽地拍了下額頭,“我說好像缺點兒什麼,我嫁過來時的那枚玉鐲忘了給晚照了。你倆在這兒等著,我回屋拿玉鐲,很快就回來。”
沈老太太急匆匆地離開,連眼鏡都忘了摘。
走路很慢,幾乎是扶墻走的。
待離開后,齊聿禮回頭,眼前驀地有人影晃,南煙仿佛失去支撐般整個人倒了下來。他眼疾手快,把抱在懷里。
“怎麼回事?”他問。
南煙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無端收,十指扯著他的袖,用力到指節泛白。
臉上也毫無,聲音細若蚊,牙齒都在,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往外蹦:“是……阿爾茲海默癥。”
說完后,眼睫一眨,一滴淚無聲無息地過臉畔。
阿爾茲海默癥。
俗稱。
老年癡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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