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實。”

蔣驍偏過臉，避開帶著質問的視線:“我已經派一輛新車過來，大概20分鐘后到。”

潛臺詞，20分鐘后他就離開。

謝青頤聽他這口吻，約也意識到什麼。

握著手機的手緩慢垂下，目灼灼看著他。

跟在后面出來的嘉姐本想跟蔣驍道謝，他這一澄清，網上許多不堪耳的謠言不攻自破。

當然，也不乏繼續舞的黑，但現下的輿論況比開始要好了不——

人大都是慕強的，見到大佬出來發言，大都愿意相信大佬。

畢竟，大佬有什麼必要扯謊騙他們這些網友呢？

然而道謝的話沒說出口，嘉姐敏銳覺到自家藝人和蔣總之間的氣氛不大對勁。

很有眼力見的選擇撤，訕訕出一個笑:“既然蔣總已經發微博澄清了，剩下的工作就由我們找公關理……我剛才聽蔣總的意思，是已經換車來接了？那我就走一步，不打擾你們了。”

嘉姐拿著隨包就往門邊去，還不忘提醒謝青頤:“后天就要進組了，你要帶的行李也都準備好，別忘了東西。”

謝青頤送到門口:“知道了。”

嘉姐換好鞋，看了看自家藝人不大好的臉，再看沙發旁那長玉立的英俊男人，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走了。

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個經紀人還是別摻和。

***

大門重新關上，窗簾依舊掩著，客廳里一片昏暗。

“謝謝你發博澄清。”

謝青頤攏了攏開衫，單手抱著另一只手，目平靜地看向蔣驍:“蔣叔叔那邊，我等會兒打個電話跟他解釋一下。就說是我給你打電話，你擔心我，才來接我。”

“不用，我自會向他解釋。”

“……”

謝青頤抬步朝他走去，隔著三步距離才站定腳步，仰臉看他:“你真的只把我當妹妹麼？”

蔣驍薄了。

在他出聲前，謝青頤又道:“你真的不喜歡我嗎？如果你說是，我以后再也不糾纏你。”

的語氣很嚴肅，像是在要最后一個答案。

著手機的長指收，蔣驍定定看向，狹眸輕閃了閃。

良久，他嗓音低沉:“月亮，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一時間，屋安靜下來，畫面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灰沉寂徐徐流。

半晌，謝青頤漂亮的臉蛋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哦，原來是這樣。”

道:“但我已經有個親哥，不需要別的哥哥了。”

蔣驍心頭一。

只見跟前的孩兒腦袋垂得低低的，嗓音也得很低:“我回臥室休息，你走的時候把門關好就行。”

說完，轉走進臥室，啪得一聲關了門。

隔著一扇門，蔣驍陷長久沉默。

而門后，謝青頤背抵著冷的門板，仰著頭，努力把那不爭氣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憋回去。

什麼破哥哥。

才不稀罕。

不就是個男人嘛，謝青頤敢敢恨，要什麼沒有？

做了兩個深呼吸，暗暗告訴自己，雖然捅破窗戶紙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但對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起碼以后，的緒再不會為他而左右了。

***

網絡之上，因著蔣驍那一條微博，微博險些再次癱瘓。

謝青頤的們無疑是高興的——

「看到沒，我們月亮和蔣總是從小長大的妹妹！金融界大佬親自辟謠，打腫黑子們的臉！」

「妹妹的家境好像一直不錯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和蔣總是發小，覺次元壁破了。」

「沒想到兩個人的關系還這麼好，神仙兄妹，慕了慕了。」

黑們則是不甘示弱——

「誰知道是什麼妹妹呢？摳鼻/」

「都是年人了，就算是好的妹妹，大半夜背出酒吧，這關系未免也太好了吧。」

「床下是妹妹，床上妹妹，這一波整好。」

「就算月亮婊沒有金主，但大半夜從夜店出來，本人品和作風就有問題，鐵錘如山，猩猩們就別再洗了吧。」

路人們則是吃瓜看戲磕cp，鄰家哥哥妹妹什麼的，也太好磕了！

雖說狗仔的照片拍的不清楚，而且這位金融大佬格外低調，網上都搜不到他的相關照片，但看那高、型和側臉，帥哥氛圍十足。

男才貌，簡直堪比偶像劇。

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現實里，謝青頤聽到客廳外那道關門聲后，抱著枕頭狠狠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可惡！

實在太可惡！

一通無聲發泄后，面無表拿起手機，找到那個黑貓頭像。

沉默三十秒，直接拉了黑名單。

既然他無無求，坐懷不，那麼也水泥封心，斷絕。

拉黑完微信，又拉黑了他的電話、ins、facebook、whatsapp……

一通作做完，捧著手機倒在床頭，雙目無神地天發呆。

空虛，酸，渾不得勁。

這就是失的覺麼？

可連都沒過，憑什麼就要嘗到這份的苦？

深深嘆了口氣，決定去泡個澡，換換心。

還沒從床上爬起，手機又開始嗡嗡嗡鬧騰——

是親媽裴景煙打來的電話。

謝青頤:“……”

糾結兩秒，還是按了接聽鍵。

“兒，微博上那新聞是怎麼回事？你昨晚去edenbar了？后來怎麼是william去接的你？”

一連串問題從話筒里傳出，謝青頤頭都大了。

斟酌答道:“就昨晚和阿玖一起去玩了玩，然后喝醉了，不小心打了蔣驍的電話，他就來接我了。”

裴景煙看新聞，知道是william背著兒上車，只當是將人送回公寓就走了，并不知道倆人共一晚的事。

倒不覺得william接兒回家有什麼不妥，畢竟william一向對月亮像親哥哥一般。

“但你怎麼敢跑去eden啊！上回我和你干媽們去，你爸他……咳，他給我擺了好幾天的冷臉，你不是也知道嗎？”

裴景煙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道:“那種地方真沒啥意思，還不如正正經經談個男朋友。”

謝青頤:“……”

倒是想談，可那人不樂意跟談。

道:“媽，我對男人沒興趣……”

裴景煙:“什麼？你真的喜歡人？”

謝青頤:“……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想談，只想搞事業。至于昨晚去eden，只是好奇，想去見識見識，沒想到就被狗仔拍到了。”

“噢這樣。”

裴景煙應道:“也對，你這個年紀正是好奇的年紀。行吧，我就打電話來問問，你爸那邊我會幫你解釋一下，不過最近你還是別回來了，省得他念叨你。這人吶，上了年紀好像都變啰嗦了。”

一通電話掛斷，謝青頤也稍微放心，起碼爸媽這邊是過關了。

可還沒等這口氣松完，親哥謝明聿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昨晚蔣驍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的語氣不算溫和，更像嚴厲質問。

謝青頤蹙了蹙眉，下意識選擇撒謊:“沒……”

“騙人的話，你三天胖十斤。”

“.....？？？”

這是親哥？

謝青頤翻了個白眼:“是，他昨晚送我回來，之后就在公寓照顧我。”

謝明聿:“……”

幾個呼吸后，他言又止:“他……沒冒犯你吧？”

謝青頤:“……”

覺媽媽和哥哥這兩通電話，就是打來心窩子的。

“沒冒犯，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聊死了。”

謝青頤道:“老哥你放心啦，你妹妹像是那種防范意識薄弱的人麼？他昨晚一直睡沙發，早上就走了。”

謝明聿很不贊同地教訓道:“男有別，就算你和蔣驍關系好，他畢竟是個年異……這事要是讓爸爸知道了，你肯定慘了。”

謝青頤一聽，趕跟謝明聿撒，拜托他瞞。

兄妹倆又聊了一會兒，電話掛斷。

-

謝明聿坐在辦公室里，漫不經心挲著一支鋼筆，眉宇間的憂慮始終未散。

靜坐良久，他找到蔣驍的微信。

謝明聿:「謝謝你昨晚照顧我妹妹。」

謝明聿:「下次再麻煩你，你可直接聯系我。」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那頭有了回復。

william:「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

這回復倒是出乎謝明聿的意料。

不過轉念一想，蔣驍這個人雖說難辨，但做事是有分寸。

他應該很清楚，他與自己妹妹是沒可能的。

**

這日傍晚，紅霞漫天。

一輛從滬城飛來的航班平穩落地京市國際機場。

剛走出出口，便見昆玉檀宮的管家雙手疊在前，畢恭畢敬迎上前:“爺，車子已經備好，先生請您即刻回去。”

蔣驍面無波瀾:“知道了。”

夜闌人靜。

洗手池的銀質龍頭不斷流，清水沖散巾帕上沾染的漬，漾出淺淺的紅，又打著旋兒從池盆里流走。

傷藥到傷口，有刺激的疼痛。

蔣驍閉上眼，失去的俊在夜朦朧燈下，蒼白而冷漠。

他早該知道妄想的代價殘酷。

正如父親的盛怒，與他預想中的一樣。

要不是管家敲門打斷，也許……可以解吧。

與其這樣活著，不如一切都終結。

反正，他本就不該存在。

刺激的藥水一點點浸皮，涼意徹骨。

也不知在鏡前坐了多久，蔣驍穿好睡出來。

臨睡前，他習慣點開那個淡藍月亮頭像。

的朋友圈從不設置任何權限，又是個分生活的人，隔三差五有新態。

他便如鑿壁，窺視著那個屬于明亮好的世界。

然而今天，他點進那個頭像，對方的朋友圈卻是一片空白。

他被拉黑了。

蔣驍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頭發。

那個窺見天的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