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沒見，從最后一次不歡而散，至今沒有任何聯系，久到江晚似乎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可笑的是，當他出現的一瞬間，關于他的記憶全部從腦海里涌現。他們之間并不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可以點頭微笑互相問好的關系。

江晚只有一個覺，程燁還是和以前一樣，把當做可以隨時調笑的異，畢竟在這種地方，大多是飲食男，況且他從來時對的稱呼，只是男日常搭訕的口吻。

江晚第一覺，對方并不是來敘舊。但腦海里又浮起另一個念頭——或許人家早就忘了是誰。畢竟程燁的生活里，江晚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人，實在沒什麼資本能讓人家放在心里。

江晚眼睫微垂，把西服又遞近給他。

程燁沒接，目從手上西服掠過。而后，他付之一笑:“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

江晚思緒恍惚，記得程燁的確有這奇怪的習慣。那時候，以為是從小家境優渥，送給別人的東西再拿回來是丟了面子，現在看來，這并不是習慣，是他與生俱來的強勢。

手機傳來幾聲震，應該是黎姿的信息。江晚把西服放在圍欄上，客套的謝意到邊停下，轉離開。

程燁靠在圍欄，眼瞼垂下。靜默一分鐘，他像是有了知覺，轉眸看向搭在圍欄上的西服，說不清是喜是怒，盯著看了幾秒，纖長的兩指拎起領，隨慵懶地搭在肩頭。

“晚晚，我還以為你怯場先走了。”黎姿站在包廂門前，笑看迎面走來的江晚，視線瞥過的手機，“手機找到了？”

江晚神淡淡嗯了一聲，想起和程燁的偶遇，依照黎姿子見到早就該說了，不至于到現在都沒反應，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黎姿沒看見或顧及，所以才忍著沒提。

江晚慢慢道:“嗯，走得急，手機被服遮住了，沒看見。”

黎姿忍著笑，勾過肩:“你啊，丟三落四的小病這麼多年都沒改，找到就好，咱們進去吧。”

江晚側眸著黎姿太過鎮定的側臉，試探詢問:“你剛才坐電梯沒看見人嗎？”

黎姿皺眉回想:“哦……你說給我們開門的帥哥？說了聲謝謝后，菲姐正好打電話過來。”左思右想實在沒懂江晚口中的人到底指誰，“那人也只能算是第二次遇見吧，怎麼人了？你認識他？”

江晚搖頭，“不認識。”

很顯然，黎姿并沒有看見程燁，否則以的子一定咋呼起來。

侍應生推開門，江晚隨口說了聲謝，舒緩的音樂緩緩溢來，和隔壁包廂重金屬音樂傳來的刺耳喧鬧鮮明對比。

江晚和黎姿并肩走進，在場所有人的目齊聚在們上。江晚并不喜歡被人包圍的抑，手肘抵抵旁的黎姿。

黎姿拉著去菲姐，沙發上坐著零散的幾人，男皆有。不知是誰說了什麼，夸得菲姐嗔埋怨。

“菲姐。”

菲菲回頭來，視線落在黎姿后的江晚上，眼底的驚羨不加掩飾:“你們來了，快過來。”

“這兩位都是我朋友，個頂個的大，黎姿我就不介紹了，你們都認識了，邊的江晚。”菲姐繞過黎姿，走到江晚邊，輕輕推了推，“和他們隨便打個招呼就。”

江晚沒參加過大型聯誼，原以為人數大約在十來人，沒想到這里頭的包廂算是一個小宴會廳，容納不人。此刻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坐在沙發上喝酒聊天，氣氛很融洽。

良久，江晚沒出聲，菲菲了的胳膊，眉弄眼。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簡潔明了:“你們好，我是江晚。”

菲菲頗為詫異，就一句話沒了？不過依江晚的子，這的確也是的風格。嘛，就算只說一句話也是賞心悅目的。

江晚簡單打了招呼，與黎姿并排坐下。

聯誼促進彼此的最佳方案自然是離不開共舞。很快，音樂從舒緩節奏漸漸轉變圓舞曲。

男士們很會審時度勢，趁著這熱勁，大膽相邀自己心悅的士，朝們紳士行禮。

黎姿被人邀請前往舞池中央，江晚著眉開眼笑的側臉，突然覺得重輕友這詞在這時候極為切。

“喂……我這邊有點吵。”菲菲一手捂住耳朵試圖阻擋周圍的喧鬧，卻于事無補，看了江晚一眼，細長指甲指了指外面。

江晚點點頭，目送離開。悉的人一一離開，陌生的環境漸漸讓江晚有些不適，所有人的臉上掛著得笑容，施展自己個人魅力，希在今夜給別人留下最好的印象。而這樣的氛圍是江晚融不進去的“假面舞會”。

半圓式的沙發對面還坐著幾人，江晚站起朝他們微微點頭，獨自一人前往不遠的吧臺小坐。

調酒師客套又禮貌的主問詢:“你好，有需要請告訴我。”

與舞池的熱鬧不同，吧臺的“生意”明顯慘淡不，只有江晚一人在這，也難怪坐下后，調酒師臉上閃過片刻的詫異。

江晚歪頭沉思，幾秒后:“咖啡。”

在酒吧喝咖啡或許也只有了。

調酒師仿若聽錯了，再一次確認:“小姐，是要咖啡嗎？”

江晚雙手叉搭在下顎，昏暗的燈下，瑩白的宛若白熾燈，冷艷。

“嗯，咖啡。”耐心回復。

調酒師盯著眼前的人，須臾恍惚:“好……稍等。”

江晚忽略調酒師的異樣，低頭把玩著裝飾瓶里的白玫瑰。

這段時間一直趕稿，連續熬夜了幾天，安靜下來后，困意漸漸襲來。

“要是累了，在那邊沙發休息一會吧。”

一道低沉地男聲打斷江晚的睡意，緩緩抬眼凝視坐在旁的男人，昏暗的燈下，江晚明眸微瞇，男人是剛才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人，也是黎姿再三強調本次聯誼男士中的香餑餑。

江晚禮貌回應輕輕點頭:“多謝。”

調酒師將咖啡放在吧臺上。

江晚執起銀勺輕輕撥弄咖啡上的拉花，完花樣很快和咖啡融為一，勺柄上殘留著細碎白沫，用紙巾拭干凈，端起咖啡淺飲一口。

男人盯視著，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酒吧喝咖啡，倒是稀奇。”

江晚抿了抿，食指扣住杯環懸于半空:“不去舞池跳舞，看我喝咖啡也稀奇。”

男人低眸笑了，朝江晚手:“董奕輝。”

男人的手很好看，修剪干凈的指甲，手指纖長有骨。

只是江晚見過一雙比眼前還要好看的手，那只連指骨都恰到好的手……

察覺到思緒游移，董奕輝打了個響指:“雖然我手好看，但也不至于看到出神。”

江晚自顧懊惱，和程燁遇見后，整個人像是一“行尸走”，人在這，腦子里總是過度聯想到某人，這并不是什麼好事。

江晚放下杯子，難得較勁:“只是看你袖上的扣子了一顆，別多想。”

董奕輝聞言，低頭去看袖口，三排袖口的確不知在何時了一顆，最窘的是掉落的扣子上還出離的線頭，像是在嘲笑他穿了一間劣質的衫。

他一向是自信，人追捧的那種人，此刻面對江晚的直言不諱，頭一次生出慌。

江晚見好就收，疏離的笑容重現角:“聽說董先生年輕有為，看來的確是平時太過忙碌，沒太注意這種小事。”

董奕輝順階而下:“嗯，平時的確忙的，不知道江小姐從事什麼工作？”

江晚靜默幾秒，悠悠道:“畫畫的，混口飯吃。”

“難怪江小姐一進來，我就覺得氣質不同，原來是藝家。”

侍應生從一旁經過，董奕輝招了招手，從托盤上端起兩杯紅酒:“這兒紅酒不錯，江小姐可以試試。”

江晚瞥了眼手旁的高腳杯，沒拒絕也沒答應。

氣氛忽然間又回到了最初的陌生，董奕輝嘗試再度調彼此的絡:“江小姐知道為什麼沒有男士邀請你跳舞嗎？”

對于這樣的事，江晚本就不在意，淡聲道:“大約是我不夠好。”

董奕輝:“是太過出挑，讓人卻步。”

江晚搖頭淺笑:“董先生的姓氏倒是沒埋沒，似乎對一切都很懂。”

董奕輝凝視的側臉，低頭淺笑的一瞬間，他仿佛定格在原地。

他見過不，好看的也有，卻沒有足夠吸引。冷艷帶點傲岸，人至極。猶如暗夜玫瑰，可在下盛開，也可在暗夜里芬芳。

另一頭，侍應生恭敬喚了聲:“程。”

厚重的門打開，包廂里的人見到來人，集起。

秦俊昊拍了拍自己旁的空座:“燁哥，坐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