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出坑還有一步之遙。
李堡一邊“呸呸呸”地吐沙,一邊坐下來嘆氣:“徹底沒轍了。”
葉在江堯到坡底的一瞬,沖過去,“江堯,停車!”
江堯終于將那龐然大停了下,飛沙止住了,只剩太繼續炙烤著大地。
江堯從車上下來的一瞬,葉看到了他眼睛里一晃而過的失落,汗水打了他的鬢角。
他猶豫許久,吐了口氣說:“對不起,葉,要不我們還是直升機吧。”
眼前的江堯和記憶里的那個年,漸漸重疊起來。
又是只差一步。
就只差一步……
歷史再次在面前上演,那種深深的無力刺痛著葉的心臟。
走過來,握住了江堯的手:“江堯,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一定可以有辦法出去的。”
江堯將拉進懷里抱了抱。
葉不知怎麼的,眼淚冒了出來。
江堯把臉上眼淚掉,笑著安:“,比賽就是這樣,有輸有贏,沒關系,我們明年再來,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比賽。”
葉:“我不要!我們可以不拿獎,但必須要到終點。”
有執念。
江堯在的眼睫上親了親,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輛卡車,半晌,他問:“真的那麼想出去?”
葉:“對!不許在這里退賽。”
江堯:“那葉工,你來幫忙拆卡車吧。”
葉怔怔然看向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江堯指了指遠的卡車,語氣囂張又輕快:“車廂我們不要了,拆掉。還有八十公里,我們留兩個備用胎,其他東西全部丟掉。不過,這個車廂非常難拆,你有電鋸嗎?”
李堡聽完江堯的話,都驚得合不上了。
什麼?!
拆車?!
葉眼睛頓時亮了:“我有電鋸。”
江堯:“但我們好像沒有電。”
葉:“卡車有油,我會搭電,電不是問題。”
江堯手在頭頂過一瞬:“行,那趕的吧。”
葉爬上車,很快把那些東西全部扔了下來。
那之后,李堡就看這兩個瘋子花了七個半小時,將帥氣人的卡車拆了禿禿的金屬架。
江堯嘆了口氣:“看起來有點丑,我們的名字也沒有了。”
葉笑:“它在我心里,在我的記憶里,永遠不會消失,回家我親自給它畫涂裝。”
江堯笑:“嗯,好像也行。”
李堡:“……”
太早墜落到了地平線以下了,月亮爬升到了頭頂,氣溫降下來,風有些冷。
江堯發車子,葉和李堡重新回到車上。
轟鳴的引擎聲,重新在曠野中響起來。
江堯握了握葉手:“葉工,準備好發車了嗎?”
葉的心臟怦怦直跳:“當然。”
江堯輕踩油門,車子徐徐往陡坡上爬升,沙子如流水一樣被車劃開。
隨著高度的增加,葉的心跳也在劇烈加快——
江堯把手送到邊:“幸運神,借給我一個吻吧。”
葉抱過他的手腕,在他手背上飛快啄過一口。
引擎聲漸漸低了下來,如獅子怒吼過后,嗓子里留下的最后一個音……
終于,車子到達了陡坡的頂端。
曠野寂靜,風在沙地上漫卷。
江堯扣住的指尖,聲音里帶著一輕快:“,還有80公里,我們會到終點的。”
葉眼中淚意涌:“嗯,一定會。”
晚上九點半,他們終于到了本屆達喀爾比賽的終點。
頒獎典禮早結束了,采訪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歡呼,沒有吶喊,只有一片寂靜的沙地和那無盡的風聲。
明月高懸于永夜,銀白的月灑滿了沙丘。
葉卻覺得無比輕松,轉看向江堯,眼睛里淚花閃爍,風吹著的長發在空氣里拂:“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江堯了的頭發:“要慶祝嗎?”
葉大聲說:“要。”
江堯:“那要接吻嗎?”
葉笑:“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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