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周細作之事, 在整個大徽,都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當朝公主,竟是做出了勾結外敵、禍軍心之事, 將整個大徽的安危置于不顧,令得無數鎮守邊疆的將士心寒。
甚至還打擊到了軍心。
原本聲勢浩大,無數人期盼的三軍匯演, 在這件事之后, 不潦草收場不說,后續重新補辦的第四場沙場匯演, 亦是全軍沉默。
再無此前第一次沙場匯演時那般激昂與勇。
漫漫黃沙之中, 行走著的皆是些沉默的將士。
軍心渙散至此, 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就連皇帝在那高臺大殿之上端坐著,神變了又變, 也未能夠再次喚醒沉寂的軍心。
在此之前,溫月聲當朝卸下了前金腰帶時。
許多人都還覺得,影響不會很大。
可當經歷了這一場六年以來最為沉默的沙地匯演之后,便無人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了。
公主勾結外敵的后果,遠比所有人預料得都要嚴重。
尤其, 是這位公主殿下最后得到的置, 竟是那位思寧郡主不惜扔掉了手中所有的權力, 才換回來的。
越是清晰, 越是心寒。
每一個大徽的將士,都清楚地知道, 自己需要用命去守衛大徽的河山, 保家衛國,是將士的使命。
可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看到,自己在前線拋頭顱灑熱時, 后方養尊優的公主,卻將所有的消息,都傳遞給了敵軍。
這同讓他們白白地去送命,又有什麼區別?
凡是大徽的將士,無論此刻有沒有在了邊疆線上,此刻都是格外抗拒的,這般抗拒,在知悉了那毫不猶豫站在將士這一邊,放權也要讓福瑞公主丟掉了命的思寧郡主,徹底失去了前金腰帶后。
達到了頂峰。
低迷的氣氛,甚至從軍中,蔓延到了民間。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皇室、公主這些人與事,離自己都格外遙遠。
但他們知曉,每一個為國為民之人,不論是員,還是郡主,都不應當被辜負。
尤其,是曾經斬殺貪污吏,為民冤,做了諸多好事的思寧郡主。
百姓的意愿,看似微弱實則綿延。
加之中間還有不孫明遠事件、梁家事件甚至是大皇子事件里,冤屈得以張的學子和普通百姓。
這樣的聲音,微小,卻不容忽視。
致使這幾日的早朝,溫月聲人是被限制進朝堂了,可乍看之下,仿佛到都是的消息。
而整個朝堂外都混一片時,溫月聲的生活,卻格外地平靜。
卸下前金腰帶后,便在府中靜心禮佛。
除了府中之人外,再沒有見過任何的朝堂員、武將或者是其他人。
整個公主府中,亦是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
落在了他人眼中,就好似徹底失了權,門庭冷落了一般。
更有甚者,在福瑞公主死之后,聽聞太后已從行宮折返回京,便篤定溫月聲此后日子并不會好過。
原本此前就不寵,前邊掌權的時候,太后或許還不得,但到了如今,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且福瑞公主死,大皇子與皇位失之臂,都與有著莫大的關系。
這般況之下,太后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地放過了?
若有權,是思寧郡主,若無權,便是案板之上的魚,以太后的份,想要治,簡直是易如反掌。
是以這京里不的人,都存了些看熱鬧的心思。
溫月聲如日中天的時候,公主府上來客絡繹不絕,而今丟掉了前金腰帶,便也有許多的人等待著看熱鬧。
人向來如此,且京中一些權貴,自來擁重的,都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溫月聲當日
在早朝之上的一系列舉,落在了他們的眼中,便同自尋死路沒有任何的區別。
天下都是皇帝的天下,就溫月聲一人,還是個子,又能夠翻出點什麼花樣去?
此前仗著皇帝給的權力,而無所顧忌地行事,如今便是肆無忌憚需得要承的后果了。
在這般況之下,不人都存了看好戲的心思。
且這等心思,伴隨著太后回宮之后,變得更甚。
許多人都很好奇,太后會如何置溫月聲。
可卻怎麼都沒想到,太后僅僅回宮了一日,什麼事都沒來得及做,朝上便已經熱鬧開來了。
其因在于,武安侯貪墨軍餉的數目,不知為何,這幾日在各大軍中傳開了。
涉及數目之大,涉及人員之多,遠超尋常人之想象。
原本軍中就因為福瑞公主的事,而軍心渙散,人心不穩。
在那本賬冊傳開了之后,底下將士不滿之意,已是達到了頂峰。
京城之,駐軍各將領上書,要求徹查兵部。
就連遠在了邊疆的陸大將軍,也命人千里送回來了一封奏折。
其容非常之簡單,只道:
“……昊周近日以來,總有異,前些日子夜里,更是在邊疆防線之外,屢屢試探。”
“強敵環伺,軍中正是需要鼓舞人心之際,驟然傳來了昊周細作之事。茲事大,待臣查驗之時,已經傳遍整個大軍。”
“以目前邊疆局勢,大戰不知何時便要發,若此刻傷及軍心,恐難以抵擋昊周鐵騎。”
“還請皇上徹查細作之事,揪出所有與此事有所勾連之人,穩固軍心。”
那細作的事,竟是還鬧到了邊疆之中。
皇帝在看到了這封奏折之后,然大怒。
當夜宣召了大理寺卿嚴偉宮,命他嚴查散布了這兩則消息的人。
早朝之上。
嚴偉道:“……因昊周細作之事,始發之地乃是三軍匯演之時,是以事傳播得迅速,如今便是連京中隨便一個百姓,都對此事一清二楚。”
“邊疆將士知悉此事,并不算意外。”
他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不只是他,這殿中的臣子也都是一清二楚。
從那些刺客公開在三軍匯演時行刺時,這件事就絕對沒有瞞的可能了,而今皇帝要查,只不過是想要知道,這里面還有沒有他人手筆。
至于武安侯之事……
“散布武安侯貪墨軍餉的賬目之人,已被臣捉拿歸案,昨日拷問之后,得知……”嚴偉微頓后道:“此人亦是出自于昊周。”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當下有臣子驚聲道:“所以嚴大人的意思是,事到如今,軍中依舊還有昊周之人?”
“正是。”
當下所有人心頭皆是一沉。
那可是殿前軍!是京中的軍,而今卻說里面還藏得有昊周細作!
此事是細想一下,都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在此之前,因為軍心渙散,民間也是非議不斷,就已經讓整個朝堂在了巨大的抑之中,眼下驟然聽聞這樣的事,便有忍耐了許久的人,按耐不住了。
率先站出來的,便是鎮國大將軍。
他上前一步,高聲道:“皇上,眼下軍心渙散,又有別有用心的昊周細作在其中推波助瀾,長此以往的話,恐會生變!”
“臣懇請皇上,徹查整個殿前軍,肅清其中昊周細作,重振軍心!”
他一開口,便有許多的武將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昊周野心,如今又頻頻對軍中下手,此時若是不加以干預,只怕日后將難以扭轉!”
“對方手段歹毒,且次次都直沖軍心而來,只怕昊周早已經做好了進攻準備,若再不重振軍心,整個邊疆都將淪陷!”
“還請皇上徹查殿前軍
!”
這般事,絕非小可。
不只是這些武將,就連文也得到匿在了底下的層層危機,是以皆是出列,要求皇帝徹查。
殿上的皇帝面難看,聞言不語。
“諸位大人都說要查,眼下這等況,誰不知道要查,可你們倒是說一說,誰來查,怎麼查?如今又要如何,才能夠重振軍心?”忠勇侯微頓片刻后,直接開口道。
此言一出,滿殿安靜。
那站在了百行列之中的溫尋,在忠勇侯這一番話后,腦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了一個影。
他微頓片刻,抬眸去看,殿中不人亦是眼眸閃爍。
只怕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溫尋神變了又變。
殿前軍非比尋常,其是軍之一,眾所周知,整個大徽的軍都是掌握在了皇帝的手里。
雖尋常三軍匯演之前,會讓底下的幾個王爺暫時領著三大軍的主將頭銜,但那只是三軍匯演時,給幾個王爺表現的機會罷了。
實際上真正的軍權,都在皇帝手中。
如今要查,便必須要一個與各房勢力皆不摻雜之人。
當然,這樣的人并非是只有溫月聲一個。
但眼下這些事由里,可還有非常重要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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