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都此時并不太平。
皇帝的馬車在裴安的護送下,一路行走,途徑潼關時,裴安已經等候在那里。
“河東道和河南道的大小吏,聽聞了封良造反,多都起了些鬼心思。前陣子東都起了幾樁燒殺擄掠的案子,雖然被城守平定,但后來細查,多是軍府的人故意縱容,想探探京師的口風。果然京師如今無人過問,他們便越發猖狂,侵富戶掠奪錢財,府管不過來,那些人求助無門,只得往京師跑,關城中收留了些許商賈。”
晚云聽罷,想起在東都的老宅,不由得揪心。
裴安卻沒往那頭想,只惦記著皇帝執意要去東都的事,便問:“父皇去東都作甚?”
“我怎知曉?”晚云沒好氣地說,“問了也不說,就一個勁地催。醒一時就問到了沒,偶爾還發脾氣,說再不到就治罪。也不看看什麼天,什麼路?偶爾遇到流兵和強盜,還得費時擺平。我不想搭理他了,二殿下送他去吧,我要回去找阿兄了。”
“那怎麼行?”裴安果斷拒絕,“我可是一軍主將,又鎮守潼關,走不得。更何況,父皇是點了命要你送的,他如今還是天子,我可不敢抗命。”
晚云冷笑:“二殿下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不近人。二殿下既然喚他父皇,如今又是最年長的兒子,不該送他最后一程麼?”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裴安笑道,“什麼二殿下,二兄,為父皇送終是我們的本分。”
他的臉一向無恥。晚云翻了個白眼。
“我進去看看他。”裴安說罷,轉往皇帝休憩的屋里去。
晚云不知裴安是如何與皇帝商量的,顯然毫無用。
父子二人閉門長談許久,第二日,皇帝再度乘上馬車,堂而皇之出關,裴安親自護送。
拜別時,皇帝看著裴安,目深深。
“你還在恨朕?”
“兒臣再怎麼恨,也回不來了。”裴安淡淡道,停頓片刻,又問,“父皇還回來麼?”
皇帝沒有答話,只道:“朕累了,你去吧。”
說罷,讓人放下幃簾。
馬車在沉的天氣中往東邊走去,裴安站在路上,遙遙著,久久沒有離開。
*
路上,晚云不斷遣暗樁去查探東都的況。
出了幾次后,府已經關閉了城門,怎麼城了晚云最為頭疼的問題。
他們慣用商隊蒙混過關,可偏偏現在商隊是各路人馬眼中的飛揚,不可再用。
若是沒有別的法子,興許就得亮出皇城司的腰牌。
“到了麼?”皇帝已經不知第幾次問。
“還有三里路。”晚云道,“陛下,我們這趟城興許不得不驚府……”
“那便不要城。”
晚云道:“不城又要去何?陛下到東都來,究竟有何打算,不若告知與我?”
皇帝半著眼,抬頭看:“你師父葬在何,便去哪里。”
晚云怔了怔,狐疑地看著他。
“陛下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去師父那里?”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聽聞你師兄曾在山里結茅廬守孝,若是沒騙朕,那屋子應該還在,便去那里落腳。”
王的守孝是實實在在的,每日上山清洗碑刻、上香拜祭,跟做功課似的,一天不差。屋子必定也有,晚云只是不解,皇帝為何這個時候來拜祭文謙。
“我前幾日要你尋的人,便他來此見我吧。”皇帝道。
晚云看著他,不多言,轉而朝馬車外吩咐,讓陶得利先行一步,去將那屋子打掃妥當。
馬車抵達那屋子時已然夜,皇帝只在到達時睜開看了看。
天已經黑了,什麼也看不見,皇帝只深吸了一口氣,道:“原來葬來了這里。”
說罷,便有又沉沉睡去。
晚云問朱深:“阿監,莫不是圣上此前曾與師父游歷過此?”
朱深搖搖頭:“這個在下就不知了。圣上與文公從年時便開始游歷,足跡遍及大江南北,縱然來過這里,也不稀奇。不過……”他嘆口氣,“圣上興許有些迷糊了,他昨日曾與我說,說文公葬在了終南山,終南山是個好地方。”
“終南山?”晚云想了想,“師父曾與我說起他與圣上的舊事,他們似乎是在終南山認識的。”
“正是。”朱深道,“他興許以為這里便是終南山吧。”
晚云輕輕頷首。
朱深看想皇帝瘦削的睡,嘆息道:“圣上縱然不說,但我知曉,圣上甚是想念文公。”
晚云不以為然。
若是真想念,當初做的又是什麼事。在眼里,皇帝始終是一個不可信賴的人、
次日才一天亮,皇帝便醒了。
晚云沒想到他如今神,便趕讓陶得利遣暗樁去觀察周遭的況,若無閑雜人等,再帶他上山。
皇帝卻有些不樂意:“我都快要死了,他們還能將我如何?”
“別人自是不能拿陛下如何,可拿住陛下,卻可要挾九殿下和天下。”晚云不客氣道,“陛下該為那些心中仍有陛下的人著想才是。”
皇帝看著,目深沉。
朱深見勢頭不好,只得照例當和事佬,安著皇帝,一邊說著給文謙備了好酒。
皇帝便開始挑剔酒的好壞,才一時忘了和晚云爭辯。
晚云也不與他計較,等眾人準備妥當,才帶了皇帝上山。
說起來,自從文謙離世后,自己也是頭一回來到這里。
山道上鋪了石階,聽聞是王親自修的,一日修一階,說后人來瞻仰醫圣,從山底就知道怎麼走,不會哭錯了墳頭。
山上有濃霧,看不清前路,皇帝坐在肩輿上,倒是出奇的安靜。
待眾人看見道旁高大地青松,他忽而淡淡地說:“到了”。
果然才上了臺階,穿過薄霧,便見文謙的墳安坐在山麓之中,松柏蔥郁,雛鳥啼鳴,顯得莊重而寧靜。
晚云著他的墓碑,只見它靜靜佇立在這里,莊重和落寞。
鼻子倏而一酸,風吹過耳畔,仿佛仍能聽到他的聲音。
今天加更一章
李泠瑯同江琮琴瑟和鳴,至少她自己這麼覺得。二人成婚幾個月,雖不說如膠似漆,也算平淡溫馨。她處處細致體貼,小意呵護,給足了作為新婚妻子該給的體面。江琮雖身有沉疴、體虛孱弱,但生得頗為清俊,待她也溫柔有禮。泠瑯以為就能這麼安逸地過著。直到某個月…
別名:誘君 柳漁長相嬌艷,生就一副媚骨,前世被狠心爹娘賣入青樓,于出閣夜一頭碰死在揚州城最奢華的銷金窟里。再睜眼時,重回十五歲那年,被爹娘賣給牙婆的前一個月。重生回來,迫在眉睫只一件事。一月之內為自己尋一個好夫君,避開前世被賣的命運。
被人毀去清白只能嫁給無賴,沈南意以為這是最糟的事了,可後來無賴丈夫將她獻給了他的上峰,以求升官發財......沈南意抵死不從,一夕慘死,也只有她最怕的小叔叔為她復仇。兩眼一睜,沈南意又回到祖母過世,自己失去清白的兩年前。這一世,她必不會再重蹈覆轍,而前世她厭之惡之怕之的小叔叔,她會敬之護之。往後的日日夜夜,全京都的人都看到他們英勇神武冷酷無情的活閻王低聲下氣的摟著個小姑娘,不讓她把房門關上,“好南意,小叔叔錯了,別趕小叔叔去書房了,書房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