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之為慕兒的小孩,聽到徐詩芷的聲音,頓時一驚,連忙從許一凡的懷里掙出來,滿臉紅的看向徐詩芷,眼神當中帶著驚慌,更多的還是害和茫然。
許一凡沒有被嚇到,在徐詩芷出現在桃山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只不過沒有理睬而已。
此刻聽到徐詩芷的喝問,許一凡只是轉過頭,瞥了一眼,就收回目,雙手枕在后,微微仰起頭,半瞇著眼睛。
“沒干什麼。”
“沒干什麼?你剛才干了什麼?”徐詩芷被氣的不輕,再次喝問道。
“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唄。”
許一凡的語氣不咸不淡,完全沒有毫的驚慌,也沒有毫的畏懼,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年人,而是一個小屁孩一般。
慕兒看了看滿臉怒氣的徐詩芷,又看了看許一凡,出小手,扯了扯許一凡的胳膊,小聲的說道:“安然哥哥,我們走吧。”
許一凡低下頭,看了一眼慕兒,搖搖頭,說道:“這是我們的地盤,為什麼要走,要走也是走。”
慕兒又出手,扯了扯許一凡的袖,卻不說話,顯然,有些害怕這個陌生的姐姐。
許一凡剛想說什麼,卻看到慕兒那祈求的眼神,他點點頭,站起來,牽著慕兒的手,徑直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本沒有跟徐詩芷打招呼的意思,這徐詩芷給氣的夠嗆,從小到大,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什麼時候這麼被人無視過了。
“站住,誰讓你們走了?”
然而,回應徐詩芷的卻是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徐詩芷先是愣了愣,越想越生氣,剛想在說些什麼,隨即,想到了什麼,冷靜下來,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跟兩個小屁孩計較呢?
許一凡雖然帶著慕兒走遠了,但是,他們談的聲音卻隨風傳來過來。
“安然哥哥,剛才那個很好看的姐姐是誰?你認識嗎?”
“不認識,估計是從城里跑出來,腦袋被門夾過的大小姐吧。”
“安然哥哥,你這樣說那個姐姐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又聽不到。”
“哦。”
慕兒沒有反駁,但是,還是下意識的回過頭,朝著徐詩芷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桃樹眾多,個子又小,被遮擋了視線,什麼都看不到。
剛剛平復下煩躁心的徐詩芷,在聽到許一凡和慕兒的對話之后,頓時怒火中燒,很想追上去,給那個小兔崽子一點兒教訓,看看到底是誰的腦袋被門夾了。
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十方寺前江水東,春懶困倚微風。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深紅淺紅。”
“安然哥哥,你又寫詩了?”
“瞎編的。”
“哦。”
剛剛追過來,想要教訓許一凡的徐詩芷,在聽到許一凡隨口誦的四句詩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慕兒,你喜歡深紅還是淺紅啊?”
“你是說桃花嗎?”
“對啊。”
“淺紅吧。”
“為什麼啊?”
“因為好看啊。”
“那你想不想看看漫天飛舞的桃花啊?”
“想。”
“等著。”
就在徐詩芷還在琢磨那四句詩的韻味的時候,就聽到了許一凡和慕兒的對話,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然后,就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牽著一個小黑丫頭,站在一顆開滿桃花的桃樹下,然后,小男孩跑到桃樹下,瘋狂的搖曳桃樹。
隨著小男孩的作,滿樹桃花紛紛飄落,猶如雪花一般,漫天飛舞,下了好大一場桃花雨。
小孩仰起頭,出雙臂,睜大眼睛,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笑如花,整個人沐浴在花的海洋中,畫面很,很浪漫。
“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好。”
慕兒看了一會兒飛舞的桃花,然后,低下頭,看向許一凡的眼睛,表認真的說道:“安然哥哥,你娶了好不好?”
許一凡一愣,隨即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好,不過得等我們長大以后。”
“你不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拉鉤。”
“拉鉤。”
慕兒出小拇指勾著許一凡的小拇指,大拇指著大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徐詩芷站在遠,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眼神微,不知道在想什麼。
元符十年春,許一凡和慕兒,在滿山桃花的桃山上,私定終,一個來自長安的徐詩芷,站在不遠,見證了這個承諾。
那一年,許一凡八歲,慕兒七歲,徐詩芷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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