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薄云牧嗓音冰冷,就這樣抬起眸,目落在薄卓武上,眼前的氣氛已經變得格外僵,平白之中就仿佛連空氣都多了幾冷意。
好長一段時間本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面面相覷,也能看見對方眼底的戒慎。
可就算如此,卻沒一個人敢開口打斷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薄云牧微微瞇起眸掃過全場,整個人上都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落在椅上的手指緩緩敲擊著,所有人的心跳仿佛都在那瞬間隨著敲擊的節奏而開始變化。
“七爺,您要我們帶來的人,已經抓到了。”直到有人從外面進來,在薄云牧耳邊低聲說話。
說是低了聲音。
可大家坐的位置距離并不遠,如今更是能輕而易舉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什麼人?”薄深白好奇寶寶似的看過去,眼睛瞪大,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們在背后還留了哪一手。
而換來的只是薄云牧的一次冷眼。
“咳,我就是問一下。”薄深白是想盡量緩和氣氛的。
以他的機智觀察,當然看出來如今況不對。
在場的人大約是有人要遭殃了。
不是他的二叔就是三叔,總歸有一個。
其實換了薄深白自己也很難相信,最后設計下毒謀害老太太的人,竟然會是這兩位叔叔其中的一個。
而此刻的局面,今天的家庭宴會,想來是鴻門宴了。
“帶進來。”
薄云牧低聲命令。
手底下那人便急急忙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被人制住了雙手,低著頭,還一路哼哼唧唧抱怨的,“你們這樣可是犯法的,憑什麼抓我?我本不認識你們。”
哪怕被抓到了會客室里,這人仍舊在唧唧歪歪說著話。
可話音未落,就發現氣氛格外可怕。
“張偉。”有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正好落在他耳朵里。
好長時間張偉都是發愣的。
直到聽見這道聲音抬起頭,看見坐在椅上的人。
再往旁邊瞧,便發現了一個他認識的人。
張偉驀地瞪大了眼睛。
神驚懼。
“你、你是……”
他四下看,發現這里裝飾富麗堂皇,每一樣家都價值不菲。
“你是薄七爺!這里是半山莊園??”
“還有眼力見。”薄深白嘲諷了幾句。
哪怕是他,通過剛剛這個人眼神的變化,也已經看出來這里他認識的人是誰了。
見到七爺時沒有太多表變化,只有畏懼。
見到自己時,更是完全陌生。
可獨獨在看向某位叔叔時,眼睛瞪大、瞳孔往后,擺明是認識……
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這件事,是很難好好收場了。”
如今薄深白倒是看了出來。
他這位七叔怕是又要玩一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事,整個薄家哪至于這座城市,恐怕都要經歷一次大地震。
“張偉,你做了什麼我們手里頭已經有完整的證據,現在是七爺給你機會,讓你說出來幕后主使者,也許還會給你家人一條活路,否則……后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一番警告下來,張偉更是嚇得臉發白。
直接跌坐在地上,滿臉慌張。
他如何會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
便只能抬起眼,眼神時不時朝某個方向撇過去,本不敢再多開口說話。
“七、七爺,是我自己做的……”
“你?你心積慮安排人手,就是為了毒害老太太?機呢,對你的好呢?沒有好的事,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去做。”
風颯一番合理推問,直接就將張偉的話堵了回去。
他蠕了下,渾都在發抖,現在本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是、是因為……”
“因為有人給你錢給你好,指使你去做對不對?你的孩子現在都在京城的重點學校念書。憑你的能力怎麼可能塞進去?還有,你家中的房子已經從一個小三房換了一個一百五十平的大平層。是誰給你換的?是憑你自己掙的嗎。”
張偉徹底心涼。
他本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不會被發現。
可未曾想,這些人已經將他所有的東西都查了個一清二楚。
便直接爬到了薄云牧跟前,“七爺,我知道錯了。你要我說什麼我都招,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分明最清楚如今在場的人里,能救他一命的人是誰。
只有七爺。
至于其他人,咋咋滴去吧!
“很好。把幕后主使者說出來。”
“七爺,我說出去的話,是不是可以放過我……”
薄云牧這才緩緩移過目,正眼看了他一眼。
“放過你?”
男人薄掀開,緩緩吐出這幾個字,嗓音里著一些森冷冰涼的氣息,而眼神里淡淡的一眼,便讓張偉渾發。
“是、是啊……我真的會全招。”
張偉已經快要到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眼前這個雙殘疾坐在椅上的男人,竟會如此可怕。
“我家老太太至今在醫院里躺著,你卻還想要我放過你。”
“七爺,那不是我做的啊!我放的毒藥都是慢的,除非年累月,否則不會對的造嚴重后果。不可能忽然出現嚴重中毒,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是的沒錯,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七爺您一定要查清真相啊。”
薄云牧嫌棄的往旁邊轉了一下。
立刻有人把張偉踹開,“別用臟手七爺。”
薄云牧笑了一下,黑眸里卻依舊沒有任何緒,只是嗓音低沉地開口,“所以,你是承認了毒是你下的?”
張偉愣住。
“這……”
確實已經由不得他不承認了。
便只能用力趴下子,低著頭,“對不起對不起七爺,我真是一時糊涂啊。不該錯信那人。我真的以為不會有太大傷害,也只是照著那人的吩咐去做,后果如何我真是不清楚。”
“那人?是誰呢。”
比起張偉的急切解釋,現在的薄云牧顯得云淡風輕,眼底甚至沒有太多的緒顯。
冷冷淡淡的幾個字說出來,好像在討論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
可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頓時全部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只有張偉戰戰兢兢站在旁邊,恨不得能立刻從這里消失。
“說!”
風颯一腳踹了過去,他開口。
張偉怎麼敢。
他哆哆嗦嗦地解釋,“七爺,我只是想活命,不想坐牢……”
“現在開口說出幕后主使者,好好配合七爺調查找出真兇。這樣你家里人還能繼續現在的生活。可若是你不肯配合,那麼別怪七爺不客氣!”
“別我家里人!”張偉頓時急了。
“七爺,我家里人是無辜的。這些都是我鬼使神差做的事,請不要遷怒到我家里人。”
“那你還不趕把幕后主使說出來。”
張偉徹底萎了,“我說,我這就說……”
他低著頭,不敢再看向那邊的薄家兩位叔叔。
只是小聲道,“七爺把我帶過來,想必已經猜到事是怎麼一回事了。我也知道這次的的確確是我犯了大錯。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去指證他,只求七爺放過我家里無辜老。”
“你還知道家人無辜!老太太都八十了,你也下得去手。”
“是他們指使我干的。跟我沒關系啊。”
“是誰指使的你?”
張偉是想直接開口的。
可話還沒說出胡來,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冷的聲音。
“想好了好好說,這件事干系重大。若是一個不慎,恐怕后果難以承擔。”薄卓武冷冷開口,明面上是提醒張偉。
可實際上警告之意卻格外明顯。
“三叔何必開這個口,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薄云牧緩緩掀開黑眸,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卻是直接穿了他那點心思。
空氣里便多了幾分冷寂。
薄卓武笑了笑,打著哈哈。
“小牧可不要拿三叔開玩笑。”
“是不是開玩笑,三叔比我更清楚。”薄云牧說完,冷艷撇了一眼張偉。
后者立刻點頭。
“是,就是他。是薄卓武讓我去辦的,我本來也在他手底下辦事,只是一直十分蔽沒什麼人知道。讓我安排老太太這邊的事也是他做的。”
“胡說八道!”薄卓武重重呵斥,“你真當我們薄家無人?可以讓你隨便欺騙!明明與我無關的事,可你這種人為了罪,隨意攀咬。”
“是不是胡說,看他能不能拿出證據就好了,三叔著什麼急?”
薄云牧一副云淡風輕的味道。
可他越是平靜,薄卓武現在心里越慌。
便只拳頭,笑了一下,“小牧做事我向來是很放心的,所以呢我也相信你不會讓三叔被人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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