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滿了:“這個理由從剛畢業用到現在,一個字也不改。怎麼?你還打算敷衍到什麼時候?敷衍到你退休?到七老八十?”
魏鶴遠對自己這個口直心快的沒有毫辦法:“您別著急。”
二嬸笑瞇瞇地說:“男人有事業心好啊,再說,鶴遠也不缺小姑娘喜歡啊。比如說甄家那個小姑娘,對鶴遠也癡,雖然說年紀小了五歲,差距大了點,但小姑娘家活潑點也不是什麼壞事。”
老太太記起來了甄曼語這位癡種子,十分不滿意:“不行,活潑歸活潑,不識禮數又是另外一回事。鶴遠對沒意思,就鬧著自殺,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這怎麼能行?”
老人家眼里,門第年紀都不是差距,首先放在第一位,還是要懂事。
二嬸還想繼續說,老太太吃飽了飯,擱下筷子,魏鶴遠:“鶴遠,你跟我來一下。”
魏鶴遠跟去了書房。
老太太和老爺子都喜歡在這里教育子孫,不同的是老爺子喜歡加諸于上的暴力,而老太太偏好語言上的教訓。
魏鶴遠等著老太太開始給他洗腦,但老太太沉片刻,委婉開口:“也不是那樣不開明的老人,只要你喜歡,哪怕是個男孩子,帶回家也不要——”
魏鶴遠微怔,反應過來之后,苦笑:“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啊?”老太太有些恨鐵不鋼,重重地把杯子擱在桌子上,捂著心口,痛心疾首,“我現在對你未來伴的別都不在乎了,再這麼耽擱下去,種都無所謂了!哪天你要是抱個貓啊狗啊的回來說過一輩子我都不攔你!”
說到這里,老太太又嘆氣:“但保護組織就不一定了。”
魏鶴遠轉去倒了茶,雙手恭恭敬敬端給老太太:“您別氣壞。”
老太太苦口婆心教育了十分鐘,看魏鶴遠依舊不為所,說的口干舌燥,只能心灰意冷地讓他離開。
魏鶴遠下了樓。
客廳中,魏明可不顧儀態,蹲在地上和綿綿一起玩。瞧見窗戶外落了雪,他推門出去,魏明止正站在廊下煙,瞧見魏鶴遠,手里的煙還夾著,半瞇著眼睛看他,調侃:“怎麼?還真失了?”
魏鶴遠同梁雪然的事沒有瞞著魏明止,魏明可也知道,但考慮到那個小姑娘的年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免得老太太氣急敗壞,下狠手教訓魏鶴遠。
畢竟還上學讀書呢。
和他又差了那麼一截。
梁雪然走的事,魏明止當然也有聽說。
只是在見到魏鶴遠之前,他沒放在心上;但今天瞧魏鶴遠這異常沉默的樣子,才察覺到一微妙。
魏鶴遠平淡地應一聲。
魏明止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麼痛快,咳一聲,輕輕捶他肩膀一拳。
遇到這種事,也著實沒有什麼好能、安的;魏明止思來想去,開了地下酒窖,拿著一瓶珍藏酒陪魏鶴遠喝。
剛剛打開,秦弘打來求救電話,說自己剛剛因為頂撞父親被氣的趕出家門,問魏鶴遠現在在哪,預謀求收留一陣。
魏鶴遠把地址報給他。
秦弘這次沒白來,還帶著個姑娘上門,姑娘是個小模特,杏眼腮,纖纖瘦瘦的,眉眼間自帶一點怯懦之態。那小模樣,乍一看還真的有點梁雪然的覺。
秦弘看到的時候直了眼,又親又抱的,最后沒舍得用,一咬牙,先給魏鶴遠送了過來。
弄走一個,再賠一個唄。
秦弘雖然仍對梁雪染那張臉惦記著,但也知道不能毀了兄弟誼;哪怕現在梁雪然恢復單,也斷不會再去下手。天下人千千萬,秦弘堅信溫鄉能一切。
魏明止去開的門,一瞧見秦弘和后面怯怯的小模特,腦袋轟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還好他們鬧騰的地方離老太太休息的地方遠,不然要讓知道秦弘敢帶這姑娘過來,一定能掉他的皮。
老太太為人最正派,家風嚴格,魏家這些孩子,除了尚在國外的魏容與,還真沒有多麼浪不堪的。
擔心逗留時間久會招來人,不敢耽擱,魏明止黑著臉把人放進來,心里不悅,斥責秦弘:“你是把腦袋出去讓園里的排隊流踢了一遍?還是被你爸把腦子打了出來?怎麼敢把這樣的人往這帶?”
秦弘照例嬉皮笑臉,沒當回事,推出小模特:“哥,你看,這長的像不像?”
魏明止見過梁雪然不次,皺著眉仔細打量。
那小模特討好地笑。
眼睛像,也像,鼻子差點意思,也不夠白。
這一笑,更差了去了。
但勉強還算湊合。
秦弘輕輕地拿胳膊肘捅捅魏明止:“費了不勁才找到,這個保準比梁雪然還聽話。”
——如果魏鶴遠不要,今晚上他得好好玩一玩。
魏明止擰眉,也沒阻止。
畢竟魏鶴遠現在狀態是真夠差的。
說話間,秦弘已經帶著那姑娘,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魏鶴遠正在調酒,抬眼瞧他一下,手下作未停,穩穩注杯中。
秦弘給那姑娘使個眼,姑娘會意,走到魏鶴遠旁坐下,:“鶴遠哥。”
饒是秦弘說了沒關系,也不敢去魏鶴遠的手,就那麼干坐著。
眼睛水汪汪。
魏鶴遠添完酒,注意力才放到上,不過掠一眼,淡聲問:“秦弘給了你多錢?”
姑娘愣了,朝秦弘看看,又看看魏鶴遠,小聲回答:“七千。”
這只是過來的價格,如果還有進一步的話——
魏鶴遠說:“我加倍付,你回去吧。”
秦弘面尷尬,也不敢讓那姑娘留下,打發走了,這才著急了:“鶴遠哥,你這是做什麼?”
魏鶴遠說:“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靠第三條支配大腦。”
“不是,我這不是想賠禮道歉麼?”秦弘鼻子,訕訕說:“我知道上次我不該晾著梁雪然,可你這樣——”
啪啦一聲。
玻璃杯落在地上摔個碎,魏鶴遠目鷙,拽起秦弘的領,如玉的面容上蘊著怒氣:“什麼晾著?”
秦弘猝不及防被拽的雙足離地,大腦一片空白,完全被嚇傻了。
認識魏鶴遠二十多年了,哪里見過他失控的模樣,看這魏鶴遠那要吃人的表,他冷汗涔涔:“不是,鶴遠,你先冷靜冷靜……”
迫幾乎使秦弘幾乎窒息,他拽著魏鶴遠的袖子,擔心魏鶴遠一個不忿就把他丟出去,費勁地說:“那天你不是讓我告訴梁雪然讓先回公館嗎?我沒和說……哎,也就是在那里多等一會麼?誰想到氣這麼大——”
魏鶴遠終于知道,為什麼梁雪然會那樣堅決地走。
本不是因為他臨時改變計劃,而是失約。
他不該讓秦弘傳話。
“一會?”手指關節咯咯作響,魏鶴遠眼睛都要紅了,怒火炙烤著他,恨不得立刻把秦弘丟出去,“在那里等到深夜。”
九個多小時,梁雪然從下午兩點,等到十一點。
只怕是寸步不離。
那天是生日。
什麼都沒有等到。
秦弘被領子拽的氣都快不勻,他完全沒想到梁雪然這麼死心眼,震驚之后,才說:“……那我去找道歉?和解釋清楚?”
如今看到魏鶴遠的模樣,秦弘才知道后怕,驟然懂得梁雪然在魏鶴遠心中的地位。
可惜已經晚了。
魏明止看呆了,來不及阻攔,魏鶴遠就拎著秦弘,輕而易舉地在沙發上,胳膊橫抵著他的膛,另一拳毫不留地砸到他臉上。
秦弘疼的殺豬般嚎。
魏鶴遠力氣大,如今打他就像是打一只小仔一樣輕而易舉;眼淚嘩嘩啦啦地往下流,秦弘哀嚎著求饒:“你輕點。”
沒用,又是一拳,砸的秦弘嚎也嚎不出來。
魏鶴遠哪里還有往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樣,酒能夠麻痹人的神經,滿面怒容,按住秦弘的手在抖:“弘,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在犯渾,等年紀大點就沒事了。沒想到你是真的蠢,毒。”
秦弘咳了兩聲,牙齒磕到,淌著,他疑心自己牙都要被魏鶴遠這一拳打掉了。
魏明止反應過來,擔心魏鶴遠今天把秦弘打死在這里,撲上去,生生抱著魏鶴遠的胳膊,把他拉開:“鶴遠,你冷靜,現在還是快去找雪然解釋——事已經發生了,你打弘也沒用啊。”
魏鶴遠松開秦弘。
制驟然解,秦弘艱難地著氣,拿紙著臉上的鼻,狼狽不已。
魏鶴遠大踏步離開。
魏明止把他扶起來,抬頭再看,已經沒有魏鶴遠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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