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宜年不明白:“那你真的就放心讓邊跟著那個鐘深?”
昨日的失控和暴戾早已消失殆盡,魏鶴遠恢復理智,淡淡地笑:“不然呢?我以什麼立場勸阻?”
頓了頓,他嘲諷一笑:“以后也不必再提了,要走便走,我何苦留。”
好一個各取所需。
在眼中,原來這兩年也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
凌宜年看魏鶴遠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能魏鶴遠沾點人氣兒的那個姑娘這次是徹底跑了,現在魏鶴遠又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雪堆了。
他深深地為魏鶴遠未來的狀況而到擔憂。
男生理構造上畢竟不同,魏鶴遠又是嘗過滋味的,偏偏再不肯去其他人。
難道真的要做一輩子和尚?
凌宜年捫心自問,能忍上半年不開葷是他的極限了;也不知道好友是什麼打算,看魏鶴遠這模樣,總不能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沒開葷和開過葷的,這忍耐度就得有些區別。
——秦弘昨天賠禮道歉帶來的那個小模特,還是凌宜年幫忙找的,結果還不是看都不看就打發走了。
原本還覺著魏鶴遠是還惦記著梁雪然,現在看他這淡漠的模樣,只怕也已經徹底放下。
只是又恢復了以前的不近清心寡而已。
暗嘆一聲佩服。
凌宜年還有些同梁雪然,忍不住說:“好歹也一起生活過,雪然那姑娘年紀小,涉世未深,很多事也不懂,你提醒提醒唄。”
魏鶴遠應一聲。
神淡淡如常,同不曾遇見過梁雪然的他一模一樣。
一直到凌宜年離開,兩人默契地再未提梁雪然半個字。
就好像梁雪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梁雪然繼承巨額產的事,他們都知道,起先倒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鐘深頻頻在邊出現,才引起了魏鶴遠的注意。
一調查可不要,鐘深的世還真的有意思。
一個被梁老先生養大的人,從垃圾堆里撿過來,卻是照著未來接班人的模子培養。
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若不是看到調查報告,凌宜年也難以相信這人十歲前兇惡的像頭狼。
誰也說不準他跟在梁雪然邊目的是什麼,是別有所圖,還是單純的遵循梁老先生愿;畢竟梁雪然如今手中掌握的那筆資產,足以使一般的人垂涎三尺。
尤其是被梁老先生從貧民窟中帶走的鐘深。
另一邊,被魏明止暫且收留的秦弘,郁悶地一接一煙。
晨起起床后照了照鏡子,一臉郁結,險些把鏡子給砸碎。
這里面那個鼻青臉腫眼窩發黑的人是他嗎!他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臉啊!
就這麼被心狠手辣的魏鶴遠給打破了相!
埋怨歸埋怨,秦弘也深知此次是他的一時犯賤,才弄跑了梁雪然。
他從凌宜年那邊要來梁雪然的手機號碼,思考良久,想著要不要去道歉。
魏鶴遠昨天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臉差到嚇人。
深夜發起燒來,秦弘和魏明止驚醒去看,只聽見他意識不清地著“雪然”。
聲音極輕。
只重復這兩個字。
瞧魏鶴遠那掉了魂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沒有好好解釋,或者連解釋都沒有就被趕出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秦弘不敢親自上門賠禮道歉,但打個電話還是可以的。
他當初攪黃了這倆人,現在也得擔起責任,讓他們破鏡重圓。
反正梁雪然那個糯糯的子,還是好哄的。
人嘛,秦弘想,生氣之后,要麼哄要麼。梁雪然是魏鶴遠的人,他不了,那就只能哄了。
思想斗爭一整個晚上的秦弘,終于下定決心,在此時掐滅煙頭,赤著腳站在地板上,惡狠狠地了自己兩掌,斗志昂揚地打通電話:“是梁雪然嗎?”
那邊的梁雪然沒聽出他的聲音,語調溫和:“是我,請問你是?”
“上次你生日的時候,鶴遠不是故意讓你在那里等,也不是忘了你,你別怪他了,”秦弘生怕掛掉,一口氣說完,“那天鶴遠拜托我告訴你,讓你先回公館,但是我一時犯渾沒說,也就是想整整你。這不是鶴遠的錯,你別氣了,回來陪陪他吧。開個價,多錢你才愿意回來?”
秦弘以為自己這番解釋能夠令梁雪然滿意,畢竟他姿態已經放的夠低了。
梁雪然是個識趣的,也該在這時候順著他遞的臺階往下走——
迎來的卻是史詩級的嘲諷。
“你是不是出過車禍脖子以上截肢了?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死真是你祖上十八輩輩輩燒高香啊,”梁雪然冷笑,“秦弘,你小時候把頭園里喂獅子了?我和魏鶴遠先前再怎麼樣也不到你個進化不完全的猴子在這里上躥下跳,現在沒關系了更用不著你在這里為了自我滿足而撮合。從頭到尾,我和他的事和你有個線關系?還讓我開價?秦弘,你還是留著點錢治腦子吧,免得哪天蠢死讓人恥笑。”
!!!
這還是早先那個小白花梁雪然麼?
習慣了梁雪然的逆來順小模樣,秦弘被這一頓簡單暴的辱罵鎮住。
他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再想罵回去,卻怎麼都打不通。
梁雪然直接把他號碼拉黑。
痛快罵完秦弘,梁雪然神清氣爽,跟隨鐘深去吃那家超好吃的小籠包。
店主調的餡兒好,香菇豬雜木耳,皮也薄,一口香氣四溢,梁雪然一口氣吃了兩屜。
正大快朵頤,冷不丁瞧見一個背對著在點單的影,高大頎長,握住手機的手指蒼白,一愣,滾燙的水燙到舌頭,眼淚瞬間流下來。
拿紙巾著,梁雪然看著不遠白襯衫西裝的男人轉過來。
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下去。
不是魏鶴遠。
虛驚一場。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過杯子小口地著,梁雪然一轉臉,看到鐘深直直地盯著看,手臉頰:“怎麼了?”
鐘深微笑:“沒什麼。”
手中的筷子轉了個方向,鐘深溫和詢問:“明京好吃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中午想不想吃楓涇丁蹄?”
梁雪然剛想答應,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拿起來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
[鐘深從十歲起就養在梁老先生膝下,與原生家庭并不親厚;之前雙胞胎兄長失足溺水,他連喪禮都沒有參加。梁老先生過世的前兩天,親手簽字將一半資產轉移到鐘深名下,另一半才是你的。這個人并非看上去人畜無害,務必多加小心。]
沒有署名。
梁雪然垂眼,從頭到尾將短信又看了一遍,刪掉。
將手機擱在桌子旁,若無其事地笑:“那是什麼?豬蹄嗎?是甜口的?還是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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