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從來沒有這樣放松地走到每一個街頭,每一條小路。

魏鶴遠始終握著的手,像是擔心會突然走丟一樣,不肯松開半分。

梁雪然悄悄地往他邊靠了靠,又努力近兩步，直到胳膊到他的服。

魏鶴遠微微低頭看：“怎麼了？”

梁雪然不可能說是想要接近他，傲極了：“沒什麼。”

他上依舊十分好聞，無論何時，都能令極度地安心；男人的手溫熱,很好,但并不濃烈,酷暑已經過去,街道旁的花店擺滿了怒放的花朵，大部分花朵梁雪然都不上名字，唯獨店門口擺著的一盆天堂鳥，花朵優雅干凈。

魏鶴遠問：“你很喜歡那盆花？”

梁雪然點頭，繼而搖頭：“……也說不上喜歡,只是覺著它花語很好,自由，幸福，多呀。”

又一次違心地說了謊。

天堂鳥的花朵像是一只鶴。

蘭通然。

曾經不敢直白表達心意,只能這樣地,委婉地出來一點點。

梁雪然不知道魏鶴遠是否知曉曾經這種的喜歡，不過他不知道最好。

梁雪然拉著魏鶴遠的手，想要往前走,語調輕松：“我們要不要再去看看其他的——”

話沒說完，魏鶴遠拉著：“走，我們去買花。”

魏鶴遠同店里面的老板說了些什麼，梁雪然在發呆，沒聽清；等緩過神來的時候，魏鶴遠已經付完錢，把其中的一束鶴蘭遞給。

瞧著梁雪然仍舊呆怔的模樣，魏鶴遠大手蓋在頭上，，仍舊牽著另一只手，溫和開口：“現在花和我都是你的了。”

梁雪然臉驟然紅。

平心而論，這算不上什麼話，但只這麼一句，就足以令飄飄忽忽的，如同站在云端上下不來。

虛無的夢幻。

法國人極說“謝謝”這個單詞，原本這一句里面有梁雪然最頭疼的小舌音，但這個詞在法國的使用頻率實在是太高，如今卻為了梁雪然說出口最流暢的一個詞。

購買一次東西，都要說上三四個謝謝。

晚餐也是在一家純正的法國餐廳品嘗的，梁雪然不太習慣吃法國菜，忍不住朝魏鶴遠抱怨：“干嘛要在這里呢？我真覺著法國是食荒漠，他們除了吃菜葉子就是酪！”

魏鶴遠笑著安暴躁的小姑娘：“嘗試一下，說不定你會喜歡；吃不飽的話，咱們晚上回家再吃？”

魏鶴遠的這個提議深得心。

頗為傲：“那就暫且聽你的吧。”

魏鶴遠先把菜單遞給梁雪然，這家餐廳心地把其中每一樣分都羅列出來，大概是擔心客人吃到會過敏的食。

但梁雪然翻看了兩頁又推給魏鶴遠：“還是你來推薦吧，我都沒有吃過。”

魏鶴遠低頭點菜，的胳膊肘抵著桌子，努力往前探了探，問魏鶴遠：“你知道我口味嗎？”

魏鶴遠頭也不抬，回答：“辛辣、刺激食，重油的食吃后會腹痛，忍不了特咸和甜。”

梁雪然沒想到他了解的這麼徹，微微一愣，手慢慢回去：“哎？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只需要觀察你每次吃什麼的次數最多就好了。”

說到這里，魏鶴遠嘆氣：“以前你怎麼也不說？”

梁雪然剛去公館的時候，廚師曾經詢問過的口味。

魏鶴遠慢慢地回憶：“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說自己喜歡吃什麼？焦糖可可？牛布丁？”

說到這里，他臉上帶了點笑意：“要不是我晚上看到你一手炸串一手臭豆腐，還真的信了。”

猝不及防被揭穿黑歷史，梁雪然漲紅了臉：“那是個意外！意外！”

“意外？”

魏鶴遠把菜單給侍應生，微笑著說了幾句，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梁雪然：“大晚上的跑去和舍友一起去吃烤串吃火鍋、回來后還一臉嚴肅告訴我說是新型香水，這也是意外？對我說特別想去聽一場真正的鋼琴演奏會，我帶你去聽埃萊娜·格里莫，結果你開場十分鐘就睡了過去？”

梁雪然理直氣壯推鍋：“還不是你前一天晚上折騰那麼晚？”

“那再說說其他的，”魏鶴遠不慌不忙，問，“你每次都說自己不喜歡后——”

“不要再說了，”要不是中間隔著一張桌子，梁雪然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那時候……還不是想給你留下一個好印象嘛。”

魏鶴遠失笑：“你不必這樣，然然。”

梁雪然再次嘗試推鍋：“但那個時候你表現的就是不怎麼需要我啊，覺冷冷淡淡的，要我過去，什麼也不做……”

前一個周，梁雪然真的是怕了，總覺著自己會突然被魏鶴遠掃地出門。

魏鶴遠無奈了：“那時候你怕那個模樣，我要是再做什麼，不就了禽？”

“嗯？”

“而且，初次時候過了火，你總該好好地休息休息，”魏鶴遠斟酌著言詞，“當初我你一下你就抖，我不想讓你對這種事產生心理影。”

梁雪然一哽。

好好的一個鍋，功推給了魏鶴遠，結果后者輕輕巧巧兩句話，到了最后，似乎又是做的不對。

“那你說啊，”梁雪然小聲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魏鶴遠對人的好極其，他慣于掩飾，藏得太深；當初什麼都察覺不出來，等到現在，一切攤開之后，才發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魏鶴遠誠懇地說：“抱歉，我沒考慮到這點。”

很快，點好的菜一道道送上來，法式蝸牛，洋蔥酪湯，松油燴面……

梁雪然對這些菜的評價唯有一個：“味道不算壞，但嘗起來怪怪的。”

倒是最后的一道濃湯頗得梁雪然喜，加了燉牛小，葡萄酒，西紅柿，還有若干不出名字來的香料，梁雪然一人吃掉一大半。

吃的正開心，被魏鶴遠把勺子拿走：“別吃太多，這個不好消化。”

驟然被人奪走勺子，梁雪然抬眼，可憐地看著他：“再吃最后一口。”

魏鶴遠說：“晚上加一次。”

梁雪然：“……我不吃了。”

干凈利索地選擇放棄，只是眼睛仍舊依依不舍地看向那道湯：“我收回先前那句話，法國不是食荒漠，它還是有一小片綠洲的。”

臨走前還鬧了個小小的笑話，侍應生好奇地詢問兩個人，是否是明星？想要請他們簽名。

梁雪然笑著說不是，只是普通人，但簽名板已經塞到手中了，侍應生由衷地夸贊他們兩人的貌，依舊十分熱切地希們可以寫點什麼。

梁雪然想了半天，用中文端正地寫下“祝你天天開心”，末尾是自己的名字；把簽名板遞給魏鶴遠，而魏鶴遠只是在梁雪然名字旁邊寫下自己名字，在中間的空畫了一顆極其圓潤的小心。

梁雪然看著他板板正正地畫著那顆小心，仰臉看了一眼魏鶴遠，恰好與他視線相對。

魏鶴遠眼中滿是笑意。

晚上沒有吃飽最直接的提現就是梁雪然剛上了車就開始，可憐地著魏鶴遠的胳膊：“可不可以請餐廳再做一道呢？既然牛不好消化，咱們換其他的可不可以？豬？我好呀。”

魏鶴遠的臉頰：“換倒是容易，只怕做出來的不是那個味道。換點其他東西吃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聽到前面半截的時候，梁雪然還開心；等到最后四個字，瞬間推開他的手：“算了，您還是讓我自己著吧。”

“……”

梁雪然一臉嚴肅：“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以試毒。”

魏鶴遠說：“我已經學會了幾道菜，味道還不錯。”

“人總會對自己的果有所偏！”梁雪然說，“你的想法不夠客觀！”

魏鶴遠笑了：“那就請梁雪然小姐親自來品嘗一下，怎麼樣？”

梁雪然愣住，覺著自己又被魏鶴遠輕而易舉繞過去：“不要，我不吃。”

剛說完，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一聲。

魏鶴遠瞧的目意味深長。

沒等魏鶴遠說話，梁雪然搶先一步開口：“是吃飽了才會發出的聲音！”

魏鶴遠無奈：“乖乖吃飯，做一次。”

梁雪然頓時像打了一樣：“原本應該幾次來著？您能讓我多吃兩頓嗎？”

經過長達五分鐘的討價還價，砍價小能手梁雪然直接慎重地把次數砍到零。

的理由很充分：“小肚子疼，暫停使用，需要充分的休息。”

砍完價，也到了小別墅。

梁雪然剛剛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別墅，放置著無數的花朵。

鶴蘭、百合、玫瑰、小風鈴……

櫥柜上，臺階上，桌子上，窗臺上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