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舌方面,檸很有能勝過鐘深的時候。
這個家伙專業學的法,大學里又是辯論隊隊長;檸格叛逆,也就在吵不過他的時候氣的掉金豆豆,也是鐘深主服,溫言語勸導。
時間久了,檸也能清楚鐘深的脾;真遇到什麼意見相左的事,就爭取去睡服他,一次不行就來兩次。
兩人在這里站著,忽而門被人自推開,瞇著眼睛鐘深的名字;鐘深應一聲,轉回去,一雙桃花眼瞇了瞇,鏡片上流過一片燈。
檸在外面又站了一陣,才走了進去。
飯局快要結束,檸剛想給司機打電話,梁雪然手,阻止了:“不用,等會有人來接。”
檸起先不太明白“有人來接”是個什麼意思,等到男人進來的時候,才醒悟,原來梁雪然說的是魏鶴遠。
畢竟是在華城,幾個人都站起來,笑著同魏鶴遠說話、敬酒,檸下意識地看了眼鐘深。
鐘深沒什麼特殊的表,同魏鶴遠也不過對視一眼;他不喝酒,也沒有敬酒。
魏鶴遠一來,檸立刻把梁雪然邊的空位子讓給他,自己往后又挪了挪;剛坐下,只覺著有人在盯著看,順著視線瞧見鐘深,后者極輕地笑了一下,修長潔的一雙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痕跡有些矚目。
檸看了好久,直到鐘深收回手,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飯菜上。
邊的魏鶴遠在低聲同梁雪然說話,檸注意力不集中,約約聽到魏鶴遠笑了幾聲,梁雪然聲音輕:“晚上不許再喝酒。”
魏鶴遠問:“那你給我什麼獎勵?”
后面沒再聊下去,梁雪然推開魏鶴遠的手,端著杯子喝了兩口果;魏鶴遠來侍應生,讓他們去拿豆漿或者不含糖的熱牛來,特意囑托了,不許放糖。
飯局很快結束,檸走在后面,看著魏鶴遠先一步,自然而然地拿好梁雪然的服,給裹的嚴嚴實實;梁雪然轉臉看檸:“檸檸,你打算怎麼回去?”
檸說:“坐地鐵吧。”
住的地方有點遠,打車費用太高了。
剛剛回答完,看見梁雪然的目越過肩膀,往上移了移;檸轉,看到了鐘深。
梁雪然笑:“鐘深,麻煩你一下了,能送檸檸回家嗎?”
檸說:“不用——”
鐘深說:“好。”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回答,檸皺眉看向鐘深,而鐘深松了自己的領帶,扶了下眼鏡:“順路。”
還道貌岸然的。
順個p路。
住的都五環開外了。
檸還想拒絕,然而已經沒機會了;鐘深走下臺階,毫不避諱地:“檸檸,走了。”
檸第一個去看梁雪然,后者笑的溫溫,瞧不出什麼異樣來。
檸心里咯噔一下,覺著自己上次的那個猜想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再次同一車廂,檸只盯著車窗,借著倒影,看到鐘深去了外套,松了領帶,解開襯衫上的兩粒紐扣。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到了租住的小區下面,檸下車,一個“謝”字還沒出來,就瞧見鐘深跟在后,愣住:“你做什麼?”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鐘深一板一眼地回答,“既然你們梁總說了讓我送你回家,那就得確保你安全到家才行。”
檸說:“以前你可沒有這麼迂腐。”
鐘深關好車門,不疾不徐:“以前你也沒有這麼膽大。”
不過一句話,就把檸給堵了回去;仰臉看了眼鐘深的臉,又覺著對著這張臉,哪怕他再說點過分的話,也不忍心責備他。
算了算了,誰讓人家長得帥呢?
檸這樣自我安著。
租住的房子在二樓,房間小且舊;樓道的聲控燈昏黃,檸從鑰匙中拉出大門鑰匙,第一次,失敗,換了另一頭,仍舊沒有正確進鎖眼;皺著眉,再度嘗試,總算是懟了進去。
鐘深的影子投在墻上,印下淡淡的影子;從檸的角度來看,像是這個男人整個兒把籠罩在一起。
檸有點想吃了。
認識鐘深之前,宣泄力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中拼命地抄書,一整部紅樓夢,抄過十幾遍;認識鐘深之后,宣泄力的方式就變的不和諧起來,起初還是主,后期直接掉了頭。
余微微往側邊瞧,鐘深下頜線繃,領帶已經完全取下來。
他曾說過自己不喜歡被拘束。
檸收回視線,擰開門把手,打開門。
鐘深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腳上的高跟鞋,看鑰匙串上吊著的幾個小玩偶,最后,才看租住的房間。
不過一眼,眉頭微微蹙起;一想到這是檸租住的地方,又有種“就該如此”的覺。
檸已經站在門,挑眉問他:“要進來嗎?”
漂亮的桃花眼隔了一層鏡片阻礙,他無于衷:“沒必要。”
檸笑:“喝杯茶都不行?”
“什麼茶?”
“六安瓜片,從當地茶農那里買的。”
鐘深終于邁步踏。
檸從小就不做也不用做家務,公寓里的東西擺放都很隨意,桌子上的瓷花瓶里著一束玫瑰,昨天順手從花店里買的,將開將未開的模樣。
檸彎腰俯,撿起地上掉落的書,頭發已經散開,蓬松而地垂在肩膀上。
今天穿著的子剛剛及膝。
知道鐘深會看到什麼。
故意的。
當鐘深把西裝外套丟到一旁,掀開子時,檸心里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轉朝他笑了笑。
喝什麼茶?
想吃你呀。
從小小的客廳到浴室,再到臥室,檸掐著鐘深的手腕,眼睛里像是盛了一層水霧,迷迷蒙蒙;鐘深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臂上青筋暴起,而檸主仰臉,咬上他的脖頸。
云收雨歇,檸懶懶散散的,一腳踢在鐘深膛,也沒什麼力氣,綿綿的。
兩人誰都沒有提茶的事。
鐘深任由踢打,坐在旁邊,將弄污的床單收起來,問:“干凈床單放在哪里了?”
檸指指柜。
這里沒有男人的睡,鐘深的襯衫被弄污了,只穿著子走過去,打開柜,拿出新的來;瞧見檸仍舊抱著毯躺在床上,他說:“起來,換新的。”
檸卻住他的腳腕,仰臉:“喂,我說,要不要再來?”
鐘深說:“都腫了還來什麼?你瘋了?不嫌疼?”
檸悻悻然讓開,瞧見鐘深幾下鋪好床單,又湊上去:“喂,你這幾年沒其他人吧?”
鐘深平床單褶皺的手微微一頓,平靜回答:“沒有。
檸的手指細,白生生的十手指,從小金玉貴地養到大,一點點苦頭都沒吃過;往上數上五年,鐘深早就給下了定義,又喪又叛逆。
難伺候,脾氣壞。
一直到凌晨,床單重新換了兩次;檸在鐘深肩膀上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都出了,仍不肯松口。
最后,說:“看你今天這勁兒頭,我勉強相信你沒有人了。”
鐘深赤著腳下床,把襯衫丟進洗機中,打電話讓人送新的服過來。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才坐在床邊,垂眸看著檸。
檸似是在挑釁:“你怎麼不好奇我有沒有男朋友?”
“不好奇,”鐘深的手過臉頰,桃花眼彎彎,“檸檸,這世界上,也就我能忍的了你。”
……
思緒回到現在,檸睡了一上午,終于慢吞吞地下床吃飯。
梁雪然給開的工資并不低,如今檸已經攢下一筆小錢,順帶著住宿條件也往上爬了好幾個等級。
是梁雪然的生活助理,如今老板度月,不希人去打擾,順帶著給也放了小假。檸在華城工作兩年,仍舊沒有下什麼知心朋友。
鐘深又回了明京,鞭長莫及的,想去再吃口也難。
最主要的事,平白無故,也沒理由過去啊。
千里送X麼?
也忒不符合格里。
正煩心著,忽然接到梁雪然的電話:“檸檸,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您有什麼事嗎?”
“有幾份協議需要送到鐘深那邊,”梁雪然溫地解釋,“需要讓他本人簽字后再拿回來,協議比較機,關系到公司的未來,我需要找一個放心的人去。”
檸頓責任重大:“您放心,保證完任務。”
假也不休了,檸咬著手指,訂下今晚飛明京的機票;收拾齊整后火速去了公司拿協議,協議是劉特助遞給的,一臉嚴肅。
隔著封袋,只能到里面薄薄幾張紙;但有時候越是的東西越是重要,檸不由得猜測腦補,里面難道是權轉讓協議書?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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