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家攥在手中的權力,以及我等臣子勸諫家的權力。”
孟云獻的神越發沉重起來“韓清,當年我以為我是在做有益國家與生民的大事,但其實,我只是家握在手中的一柄刀,我被他握在手中,刺破了大齊諫臣的膽子。”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大齊的士大夫與君王,再難有共治天下之局面。
“依照律法,你姐姐本是死罪,但為何能撿回一條命那時你還太小,而我太過忘形,尚未往深去想。”
孟云獻問他,“你姐姐能保住命,雖是我的緣故,但其實也不全是我的緣故,王法二字,你可知作何解”
韓清垂首沉思片刻,搖頭“不知。”
“王在法上。”
孟云獻徐徐一嘆。
王法,王在法上。
韓清面怔忡。
家借推新政,使帝王敕令大于律法,所以他的姐姐,才能越過律法保住命,可韓清很難說,帝王敕令大于律法是好,還是不好。
私心上,他為此慶幸。
可公理上,他又不免為孟云獻而傷懷,敕令是出于君王一時喜好,而律法才是昭示天下的理法,一旦敕令大于律法,則于國無益。
“那家此番請您和張相公回京再推新政,是否也”
韓清有些說不下去。
“家從前推行新政為的是權力,而這回也未必是真的做好了頂住宗室各方力的準備,”
孟云獻聽著雨聲,笑了笑“家是見不得宗室斂財如巨,而自己修道宮卻無錢可用,我與崇之,便是他請回來震懾宗室與百的。”
“他要的,是錢。”
“但我如今其實并不在意家究竟要的是什麼,反正既能達家所愿,又能除去我的絆腳石”
上浮的茶煙沖淡了孟云獻眼底的神,“到底,也算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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