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避什麼事。

或者他下一刻就要殺人。

那麼這一刻他耷拉著眼皮，到底是哪個原因呢？

不知道是不是應到了遙遠的朝天大陸、那些剛門的弟子跪在了自己的畫像前，卓如歲抬起頭，也完全地睜開了眼睛，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對著椅出了手。

無數道細的劍意離開他的手指，以極快的速度構了一座承天劍陣。

這里的一切都是祖師的劍意，而且隨其心意而合一，那麼按照井九當年在大原城的說法，這就是一座萬劍陣。

怎樣才能破解萬劍陣？他想用承天劍陣試試。

是的，卓如歲不再犯困，但也不敢去想能不能殺死祖師，只是想要試試。

至，他不再逃避了。

果不其然，當那些劍意離開他的手指，構承天劍的那一刻，他就覺到了明確的凝滯意味，那意味著他終于真切地接到了那座萬劍陣。

沙灘上出現無數道線條，織一座網。

那片無形劍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四周侵蝕，來到了他的上。

衫破碎，仙軀上出現了凌的劍意，深刻骨。

卓如歲沒有咳，因為都從那些劍口里流了出來，點燃沙灘。

那些沙粒很快被燒了琉璃狀的事，因為里面的雜質，看著有些臟。

他看著那些事，嘆了口氣，眼皮重新耷拉了下來。

……

……

至此，曾經有青山宗正式弟子份的幾個人都出手完畢。

還有一個人沒有出劍。

當代朝天大陸無可爭議的人族第一強者。

彭郎提著劍，向著祖師走了過去。

他沒有用與趙臘月、柳十歲等人一道參詳出來的鬼劍道。

他也沒有用井九那天夜里教他的青山劍道，甚至也沒有用無恩門的劍法。

他的腳步落在沙灘上，速度不快，腳印很清楚，滿天劍意卻沒能攔住他。

看著這幕畫面，劍仙恩生神微變。

很多年前，無恩門還在封山。

白真人在舊皇陵里設伏，傷了井九。

其后二人去了別繼續戰斗。

蕭皇帝從陵墓里走了出來，遇著一個門不過百余年的無恩門年輕弟子。

那個年輕弟子就是彭郎。

當時他就是這樣向著蕭皇帝走了過去，刺出了手里的劍。

蕭皇帝就那樣死了，化作滿天黃葉。

不久前在火星上，他被陳崖設局重傷，就是這樣走了回來。

不管前面的是和仙姑還是神打先師，還是自家祖師，他都是這樣一劍刺過去。

彭郎走到了椅前，一劍刺了過去。

沈青山的神明顯認真了起來。

他第一次真正出手。

兩枯瘦的手指出現在空中，夾住了那道劍。

不能用兩座山來形容，因為山絕對不可能擋住這道劍——那劍看似普通，卻是平詠佳在劍峰里專門挑的，而且握著劍的人是彭郎。

那兩手指就像是天與地。

天地合。

事實上沒有相遇，還隔著一段距離，劍被夾住了。

這是彭郎的劍第一次無效。UＵ看書 www．uukaｎshｕ.com

啪的一聲輕響。

那劍越來越彎，驟然斷裂，然后碎無數碎片。

碎裂繼續向前，直至劍柄，然后蔓延至彭郎握著劍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碎裂到此為止，沒有繼續向前。

沈青山收回視線。

海風吹拂著他花白的頭發。

他的看著是那樣的干瘦老弱。

他的神識卻是那樣的強大無敵。

驚天地。

曠古絕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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