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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饈嬌娘》 第 111 章 第 111 章

陳輕稚的這一聲質問,讓李錦昶的表一瞬凝固。

他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帶著絕和痛苦地看著陳輕稚,仿佛不相信能說出如此話來。

陳輕稚平靜地看著他,臉上不悲不喜,對他的質疑不為所

“太子殿下,您到底做過什麽,您自己心裏有數,剛剛您就不敢發誓,現在怕也不敢。”

李錦昶隻是沉痛看著,這一次沒著急說話。

陳輕稚也回視著他,目裏漸漸有了些嘲諷。

這一對人人稱頌的佳偶,再也沒有往日的恩

剛剛德妃和敬王出來說他罪證,李錦昶並不慌張,真是有種終於來了的舒心。

但此刻,陳輕稚和陳世明的反叛,確實不在李錦昶的意料之中。

他怎麽能不慌。

不過他當了三十年太子,什麽風浪沒見過,倒也能臨危不懼,見招拆招。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真理。

陳輕稚比他自己還了解他,此刻見他麵沉如水,沉靜無波,便知道他還是慌了。

輕聲笑了笑,回頭看向站得滿當當的朝臣,最終把目落到了一直不說話的壽寧公主臉上。

壽寧公主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不興趣。

悠閑地看著銅鎏金香爐,似乎想要看清上麵的所有花紋。

“太子殿下,之前在宮宴上您親口所言,道朝公主是當年太子至輔州賑災時認識的民所生,又因那民早產而亡,才把公主帶回來由喪的壽寧公主養。”

“但太子忘了,當年先太子妃病重,東宮一應大小事務皆由臣妾辦,就連給壽寧公主接生的產婆,也都是臣妾挑細選。”

“當年誰都不知真相,太子殿下也未有今日之狠辣,那名產婆至今還健在,臣妾已經把尋來。”

“殿下是否要問問,當年壽寧公主生的那個兒,到底有沒有生來便夭折?”

李錦昶臉難看至極。

德妃和敬王“坑害”他,那是因三人的利益不同,一旦他登基為帝,敬王便再無機緣。

因此母子二人突然跳出來檢舉他謀逆,即便有人證,也不足以讓天下人搖。

現在檢舉他的人卻是太子妃。

是一向同太子恩非常,舉案齊眉的太子妃,突然發難,檢舉太子,背後之深意實在無法不讓人多想。

太子登基,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任何人都尊貴。

跟太子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出來指證太子德行有虧,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更有甚者,的一榮寵全係於太子一,一旦太子被廢,便再無榮

這個道理,隻要不傻,任何人都能想通。

因此太子妃和陳家這一出麵,奉先殿前便更安靜了。

剛剛朝臣們心中或許還有疑,現在朝臣都信了七八分,皆是豎耳傾聽,想要把太子妃的每一句話都聽進耳朵裏。

誰能想到,在這樣隆重的登基大典上,好戲一出接著一出,全無皇家威儀,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李錦昶現在已經都懵了。

從當年他迎陳輕稚過門,多年來兩人都是恩非常,他幾乎所有的**陳輕稚都知曉,也正是因為他的“坦誠”,才終於把陳家穩穩拉在自己這條船上。

陳輕稚他,敬他,信他,兩人之間又有李端,他也早就承諾以後皇位定要傳給李端,他實在無法想到,為何陳輕稚要突然出來檢舉他。

李錦昶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他慌張的時候。

妃,你可是了什麽人蠱,才如此胡言語?咱們夫妻之間的事,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再慢慢談,你也莫要再說什麽一起尋死的胡話,聽得我心中難。”

他把陳輕稚檢舉之事全都避過,上來便問是否被人蠱,是否心,分不清是非對錯。

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應對了。

但陳輕稚不為所,直接道:“殿下,您不用說這些,臣妾敢豁出去站出來,把您這麽多年做的錯事一一說清,就沒打算好好活著。”

“我已經做好了追隨殿下而去的打算。”

陳輕稚說罷,給陳世良丟了一個眼神,讓那產婆上得前來。

宮裏的產婆其實是有數的,這一位並非生麵孔,當年給數位娘娘都結過生,隻是壽寧公主生產之後便離了宮,娘娘們已經經年不曾見

如今猛然一見,恍惚許久才有人認出:“趙嬤嬤?”

十五年過去,趙嬤嬤已經滿頭白發,蒼老無比,但每個人生子都如同過鬼門關,即便如何蒼老,大凡見過的也都不會忘記。

陸續有幾個妃嬪認出趙嬤嬤,接著,就連淑妃也遲疑道:“確實是趙嬤嬤。”

都開了口,那便不可能有錯。

如此一來,趙嬤嬤的份便被坐實。

陳輕稚心平氣和看著李錦昶,眉目溫,甚至還帶著些許憐憫。

說出來的話,卻比毒蛇還要毒。

“趙嬤嬤,把當時你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那趙嬤嬤抖著,努力不讓自己嚇昏過去,好半天才結結開口:“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老奴當時……當時給壽寧公主接生,公主所生的嬰並未早產,生下來便健健康康的。”

“之後一個月公主坐月子,都是老奴在照料,孩子越養越漂亮,能吃也有力氣,本不會夭折。那個孩子肯定就是現在的朝公主,不會錯。”

產婆的話是最準的。

孩子死沒死,到底是不是公主所生,一清二楚。

果然,這話一說出口,朝臣們終於忍不住再度議論起來。

如果是以前,朝臣絕對不會對此事多做設想,壞就壞在壽寧公主在宮宴上暴出朝公主是李錦昶的親生兒,而李錦昶認了下來。

雖然他們說的托詞百出,但誰都不敢往兄妹**上想,這個可能,讓人心裏抵又厭惡。

他們不敢想,不願意想,不意味著他們沒覺察到此事不妥。

如今陳輕稚明明白白講出來,反而讓眾人一直懸著的心神落了實

原來真相就是這麽簡單。

在場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皆是位極人臣,朝多年,十幾年前的事,自然不會不知。

當時壽寧公主剛束發便下嫁給定國公世子,親後七月產子,宮中隻說孱弱,生產之後將養一年方能見人,後又多年無所出,眾人便信了。

現在趙嬤嬤卻說,是足月產子,本就沒有早產。

聰明些的便已經猜到了,是婚前便有了孕,抓著定國公倉促下嫁,用的公主之尊,弄了一出瞞天過海。

難怪那一日穆郡王弱冠禮上,定國公會拚死留下那樣一封書。

確實死得冤枉極了。

那麽能讓深宮之中的公主未婚先孕的人,到底是誰呢?

眾人的目,不由自主落在了李錦昶的上。

陳輕稚一個字都沒多說,趙嬤嬤也隻說了自己知道的事,可所有的聰明人,立即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李錦昶站在那,隻覺得渾都冷了。

無一人指認他禍宮闈,同親妹悖德,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無從反駁,也沒辦法反駁。

明明是晴朗的四月天,春風和煦,夏日將來,正是人間好時節。

可李錦昶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沒有任何事,比被至親背叛還要慘痛。

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裏,隻要再過兩刻,他就能為九五之尊,登上他心心念念的寶座。

現在,他追尋一生的未來,在這一刻崩塌。

功虧一簣。

李錦昶從心底裏升起一恨意,他幾乎要把銀牙咬碎,惡狠狠地看向陳輕稚。

“陳輕稚,你為何,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他都要嘔出一口來。

陳輕稚看著他,淡淡笑了:“殿下,您真的以為旁人都是傻子嗎?這麽多年臣妾對你一片真心,換來的是什麽?是安神香裏的雷公藤還是補藥裏的烏頭?”

“您可知道,臣妾這麽多年日夜不能寐,沒有一刻是舒服的,安心的,這生不如死的日子,我過夠了,也不想過了。”

“反正我都要死了,讓殿下陪著臣妾一起,似乎也無不可。”

這話,直直刺李錦昶的心理,也讓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說太子還對太子妃下了毒?

太子妃的一直不好,眾人都知道夏日都怕冷,瞧著沒什麽鮮活氣。

原來竟並非因為生子難產,而是因中了毒?

剛剛太子妃檢舉太子的事,眾人已經信了九,如今多加一個毒害妻子的罪過,倒也沒什麽不能信的。

太子為一國儲君,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簡直道德敗壞,與禽無異。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榮登大統。

倒是倏然聽聞母親中毒的李端,踉踉蹌蹌從隊伍中蹣跚而出,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太子妃麵前。

“母親,您別胡說,你是不是……是不是騙我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落下淚來。

到底母子連心,見了兒子如此,太子妃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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