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曄握住了的手,低聲到“我自己來吧。”

程曦怎麼也想不到,男人寬解帶發出的窸窸窣窣聲,竟然會這般刺耳，衫墜落，壯的膛橫在眼前，讓的小臉莫名地有些發燙。

寧曄扶著坐到了床邊上,隨手拉下了縵帳。

在他看來，程曦撲扇的睫,就像是在天空中飛舞著的蝴蝶翅膀，著實招人憐惜。他的手剛一到的肩膀，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

程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試圖不去看他，也不去想之前那些片段,可無力地發現，即便閉上了眼，還是能覺到那人灼熱的目。

覺得就像是一匹被狼盯上的獵，他只要一張，便逃不掉了。

這次,他會怎麼對自己

會不會比上次還疼

正想著,的小手就被他一把捉住,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在下了，他細細地吻落在的耳邊，一接著一的熱氣在耳邊噴薄而出。

“你放松些。”

他嚨嘶啞,一只手抵在了的腰間，另一只手替褪下了婚服，順帶著，又挑開了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肩帶。

一切作都顯得游刃有余。

過赤紅的縵帳，程曦白的近乎明的被鍍上一層緋，這張小臉雖然生的清純可人，可子卻不知隨了誰，竟是格外的。

這樣的反差，足以晃的人為之失神。

縱然是寧曄這樣閱盡千帆的男人，在這一瞬間，眼里也不多了一迫切。

他將抱住，去親輕的眼皮，輕輕，好像在訴著話。

四目相視的剎那，他本以為，他會見到一雙含帶怯的眼睛，可沒想，的眼里竟然布滿了淚水，通紅一片。

那波瀲滟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三個大字不愿。

寧曄可不是在這事上初出茅廬的男人，人的一舉一，是怎麼個心思，他是再了解不過。

他眸一暗，渾繃著的那勁兒也退去了。

他猜了個大概，旋即用指腹點了點的眼窩，“想哭就哭吧。”

被他這麼一，即便程曦再是想忍著，淚珠子也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見此，寧曄的不再，而是從上退了下去，轉而躺到了邊。

他給蓋上被褥，然后聲問，“為什麼哭”

程曦雖然不喜他，但是既然嫁過來了，自然也是想好好當他的妻子所以，老老實實道“我我只是有些害怕。”

寧曄手了額間的碎發，繼續道“可是因為之前的事”

程曦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娘說了，夫妻之間要誠實以待。

聽應是，寧曄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還行，這總算不是個口是心非的。

他手替攏了攏被角，然后道“你別怕，今日我不你。”

程曦側頭看向他，眼睛瞪的圓圓的，也分不清究竟是詫異還是歡喜。

新婚之夜對子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說，這事也算是新婦在夫家的臉面，寧曄怕多想，特意在耳邊道“那喜帕，我已經備好了。”雖然程曦與他有過夫妻之實，但為了的面，他可是連寧國侯夫人都瞞的死死的。

“多謝世子爺。”

寧曄道“之前的事，始終是我對不住你。”程曦今日有這個反應，他不是不能理解，子破瓜，本該極盡憐惜，但他偏偏上次被人下了藥，他那樣發了狠地撞，況之慘烈，就連他自己都不愿回想，更別說。

程曦也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同自己道歉了，可時至今日，對這份抱歉，早已是沒有最初的那份心安理得了。

畢竟，他喝的不是舞姬遞過來的酒，而是程蕤遞過去的酒，說到底，是的妹妹害了他。

“世子爺言重，這到底是我家三妹妹”

程曦還未說完，就被他直接打斷，“是，我是我，不論做了甚，說到底，我才是得了便宜的那個，不是嗎”

這話說的程曦一愣，隨即，的臉頰上就鋪滿了紅暈。

什什麼得了便宜啊。

在愣神之際，他起吹了燈，屋子里又暗了下去。

“睡吧。”他低聲道。

新婚的床足夠寬，也足夠大，甚至，兩人之間隔著距離就是再放一個人都沒有問題，按說并不妨礙誰，但再怎麼著，邊多了個會氣的，還是會不習慣。

程曦輾轉難眠，須臾過后，還是披上服起了子，悄悄下地，從妝奩里頭拿出了一個藥盒，取出了一顆安神丸，放在手心上。

走到桌旁，想給自己倒杯水。

抖了抖茶壺，這才想起茶水已經被自己喝了，咬了咬，又踮著腳朝門口走去，盡量不發出任何一聲響。

“你去哪”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后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握了手，磕磕絆絆的道“屋里的茶水沒了，我想去茵兒重新換一壺，驚驚擾到你了嗎”

男人已經坐起了子，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程曦，“你手里放的是什麼”

“沒沒什麼。”

雖然天下的男子都不希自己的娘子有事瞞著自己，但他這新婚娘子終不比旁人，現在對他，可謂是一點男之都沒有，若是這時候拆了的臺，興許徹底將人推遠了。

就在寧曄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此揭過的時候，程曦走到他邊，把手攤開道“世子別誤會，我前陣子有些失眠，這是大夫開了安神丸。”

聞言，寧曄便忍不住大驚。

所謂是藥三分毒，尋常人如果有了失眠的癥狀，要麼會食補，要麼會用香調，倘若不是十分嚴重，是斷斷不會用藥的。

寧曄猛然發覺，他還是把事想簡單了。

說實在的，他能娶到，他確實是欣喜的。

因為不論是的家世，還是容貌，抑或是上那份單純的子，他都是喜歡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娶了，也算是填補了他心頭久久揮之不去的愧疚。

他以為兩家定了親，之前的事就算是了結了，就算心里有個疙瘩，日后時間長了就好了，他兒沒想到，竟然到了靠藥睡的地步。

一時間，寧曄臉驟變，那總是上揚的角，也了下來，“你吃這藥，是因為我嗎”

卻說這話是真的難回答。

回答“是”，這到底是個傷人的答案。

男人的眼里的笑意直達眼底，程曦看得出來，他今日心是極好的，真要是這麼回答，免不了他生了出一種，他食糖，卻食砒霜的怪異。

新婚第一夜隔了心，這是最大的愚蠢。

但若回答“不是”，又免不了要撒謊，自小起，楊氏就不允許撒謊，獨獨那麼一次，倒了不吃的綠葉菜，謊稱吃過了，就被楊氏逮住，狠狠打了手板。

楊氏告誡，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傷人傷己。

被這樣養大的孩子，就是有撒謊的這個心，也沒有撒謊這個能力。

這不，把臉都憋紅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閉口不言等同于默認，但程曦這幅樣子，到底是讓寧曄泛涼的心回了些溫度。

罷了，怎麼也不能拿同那些勾欄瓦舍里的人比，就是個小丫頭，心思猶如一張白紙，喜怒哀樂四個大字都寫到了紙上，他一搭眼就知道在想甚。

能把高門嫡養這個子，也就只有程家的二夫人，他的岳母有這個能力了。

旁人家的貴他不是沒接過，誰還沒有個七竅玲瓏心呢

也就他面前的這個，是個直腸子。

寧曄嘆了口氣，不再問，而是坐下。

他起走到了外頭，一個眨眼的功夫，程曦的傷就多了一杯溫水……

“這藥，你吃多久了”他輕聲道。

“沒沒多久，也就一個月吧。”

他以拳抵，輕咳一聲，然后一字一句道“是藥三分毒，吃多了總會有依賴的，長此以往，你的睡眠會更不好，你可知道”

“我我知道了，從明天起，我就不吃了。”攥著杯盞的小手，摳的越來越，像極了訓的小媳婦。

寧曄挑眉想竟是這樣乖

說來，他可是見過一次發脾氣的，跟炸了的貓差不多。

“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既然都用了一個月，突然戒了也不好，從即日起，隔日服用，能做到嗎”說完，寧曄不由自主地刮了一下的小鼻子。

程曦悶悶地“嗯”了一聲。

如此折騰了一番，都已經過了子時，二人一起躺下，也許是藥效起地快，程曦竟是比寧曄睡地還要快。

寧曄側頭看，不啞然失笑。

程曦的睡相極好，呼吸均勻，也不翻，雙手老實地放在一的模樣，著實是他見過的最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