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溪最近在忙找房子的事。
原來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環境不太好,到了晚上路燈都暗幽幽的,有時候上路上就只有一個人,就會害怕。
離遠山也比較遠,那邊沒有輕軌站,只有公車,還得從中轉趟,有時候上人多,趕時間,就不得不花費幾倍的錢去打車。
近來他們小區不僅發生了失竊案件,上周有天凌晨,一對夫妻在臺上吵架,了手妻子直接從七樓摔下來,當場死亡,
好巧不巧,摔的位置就在榮溪那幢樓,這幾天都搞得人心惶惶的。
下班的時候,看見趙閑在公司樓下。
“趙總。”
“趙總下午好。”
男人笑:“你們好。”
跟著一同下樓的人,紛紛笑著跟他打招呼,在大多數眼里,趙總可比傅總親切和善多了,是以更多的人對他會更熱些。
榮溪在人流中,抬眼看過去。
對方也顯然看見了,臉上掛著笑,似乎是對眾人,又似乎僅僅是對一個人招了招手,目淺淺在上一掃,便過。
榮溪抓了下自己的包,盯著腳下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后傳來腳步聲。
走得就更快了些。
經過旋轉門出來,被人住,“榮溪。”
背脊猛地一僵,站在原地沒。
沒過片刻,趙閑走到跟前,低頭看著,“回家?”
有車鑰匙晃的聲音,榮溪眨了眨眼,“是的,趙總。”
都已經下班了,不回家還能去哪兒,不是一個有夜生活的人。
“我送你?”
榮溪以為,之前自己那麼拒絕了他,他似乎也放棄了,但是為什麼現在又卷土重來了。
抿了抿,仍舊低垂著頭,“不用麻煩趙總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趙閑懶懶哼聲一笑,“別誤會,我是有點事兒想拜托你幫個忙。”
愣住,不明所以,這才抬起了頭,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目從頭到腳的流連了一番,無聲的了嚨,不經意的微微偏過頭,“也是順路,我去你那個方向辦點兒事。”
他把車鑰匙在手中上下拋了拋,姿態隨意的詢問,“能行嗎?”
背后不斷的有公司同事走出來,榮溪幾乎能覺到后那些八卦灼熱的視線,又想到今天在茶水間聽見的談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道:“是私事嗎?”
趙閑單手抄兜,握著車鑰匙的手,食指蹭了蹭鼻梁,“大概是。”
榮溪笑得很淡:“如果是私事的話,可能我幫不上趙總的忙,如果是正事,我或許還能幫上幾分的。”
說完就移開目,看著前方,直了腰,“不好意思趙總,時間晚了我就趕不上車了,先走一步。”
踩著高跟鞋的步伐很快。
趙閑看著兩條纖細筆直的,在包下急沖沖的作,稍顯挫敗的擰起眉。
跟著又追了上去。
幾個步上前,一手拽住了人的胳膊。
榮溪驚似的往后躲,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模樣,“趙總!”
趙閑沉了臉,“我說了你能幫上忙,就一定幫得上。”
他微微瞇起眼,聲音雖是不疾不徐的,卻帶了點強制迫,“趁著我現在好說話,榮主管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在這里做出什麼事。”
他的威脅,榮溪聽得清清楚楚,下意識的掙了掙手臂,驚慌失措的目看向四周。
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著了。
榮溪最后還是選擇跟他走了。
上車后,車漸漸駛主干道。
趙閑看著前方的路況,姿勢很懶散,余又朝瞥過去,隨意一問:“聽說你最近在看房子,打算搬家?”
不知道他從哪里聽說。
榮溪想當沒聽見,卻又不得不回答,“是的,趙總。”
趙閑眉一挑,有幾分不滿:“你又不是我員工,現在也是下班時間,能不能別我趙總了,我名字行不行?”
他似好商量著。
榮溪卻著手指沒說話,視線也垂著。
趙閑開出一段路程,卻看了好幾次。
看著一副悶葫蘆的樣子,他還來氣的,于是便順著之前沒問完的話題,“怎麼想起搬家了,現在有看上的房嗎?”
的住所,他去了好多次,早就瞧不上了,也不是沒想過幫改善一下,怕的就是不領,最后便不了了之。
“還沒有,正在看。”
“嗯,想在哪里?”
榮溪:“離公司近點就好。”
趙閑頷首,怕是沒那麼好找,cbd中心,房價高,多的是人想在其中扎,隨隨便便拎出一套房來,都是榮溪負擔不起的。
怕他在追問下去,榮溪主問起他說的事,“趙總您說的需要我的幫助,是什麼事?”
前方紅燈,趙閑緩緩停了車,松了只握方向盤的手,隨意的搭著窗口,有風灌進來,他的聲音隨著風傳進榮溪的耳朵里:“我媽生日,想問送什麼比較好。”
榮溪聽聞皺眉,覺得不妥,“抱歉,我可能莫能助。”
往年那麼多次生日,不信他沒什麼可準備的,現在卻跟說這種話,也不知是辱更多還是其他,一時間竟然有一種自己被他耍了的覺。
趙閑轉過頭瞧了一下,男人眉眼間帶著散漫的笑意,“怎麼會沒有,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孫子,榮小姐大概是有那個能力的。”
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趙閑卻說的是實話,尤其是他媽得知時綰懷孕,傅家要添丁后,他幾經三番兩次的被催婚,天天念叨著他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他倒也是想,以前對結婚什麼的沒覺,但他現在看著傅琮凜跟時綰,又覺得好像還不錯,可惜他想的人,對方不愿意。
有一點倒是好的,他們趙家沒那麼重的門第觀念,對聯姻這件事并不看重,也正是這種偏向于放養似的教育,才能把趙云姒養得那麼跋扈卻又天真。
榮溪清冷著臉,“趙總說笑了。”
趙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也不是什麼越挫越勇的人,但又執著的,自己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卡得他上下難。
“榮溪,說真的,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江城上層圈的大人,有錢有勢,笙簫館常駐,風月場所的趙總,玩弄權的笑面虎。
以上,是榮溪曾聽聞過的,公司里對趙閑的八卦評價。
后接了解,多了幾個詞匯來形容他:死皮賴臉,狗皮膏藥,還有黑心肝。
沒什麼好的話,自然也不敢方面說出來,只輕聲的違心回答道:“趙總是個好人。”
趙閑驀然嗤笑一聲。
順著車流重新啟車。
活久見,他是有多久沒被別人發過好人卡了。
他是好人?
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如果他好,為什麼還要對他避如蛇蝎,平時就算見了都當作視若無睹的,把他當空氣,若不是他主,估計兩人連句話都說不上。
趙閑把人送到小區門口,榮溪下車時,住了,他從中控臺旁邊的儲格里,拿了一串鑰匙遞給。
榮溪看著他的舉,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趙閑把鑰匙往前遞了遞,“遠山附近的小區,湘靈郡a棟703。”
榮溪沒接,腦中有一片的空白,的呼吸都不自的屏起來。
見沒反應,趙閑似有些不耐的把鑰匙扔在了的上。
重力才讓回過神,嗓子發啞,“趙總您這是……”
“是我妹妹的房子,沒在那里住,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給榮主管打理我倒是更放心些。”
把門鑰匙撿起來還回去,“抱歉,趙總,我不能要。”
不需要別人的施舍,且跟趙閑無親無故,就更沒有這個必要接手他的好意了。
“榮主管似乎不知道什麼適可而止,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什麼都順著你,讓你覺得我是個很好敷衍的人。”
男人的目徒然冷厲起來,嗓音也跟著沉下去。
車廂里開著空調。
榮溪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
臉微白,一手的攥著手提包,指尖很用力,另只手拿著鑰匙舉在半空。
渾像是豎起了尖銳的刺猬。
“無功不祿,趙總,您真的不用這樣……”
“誰說沒有功的,我要你用心幫我挑一件生日禮就是功,懂嗎。”他不想再從的里聽見一些令他不悅的話,直截了當的打斷了的話。
榮溪蜷了下手指,忽而一笑,“所以,趙總現在是打算要包養我嗎?”
現在這串鑰匙在手里,就像是燙手山芋,很清楚自己一旦接就代表了什麼。
想想還是有些悲哀的。
還想著,像趙閑這種公子哥,怎麼可能會在這里吃了那麼多次癟后,還好心放手,原來是改變了戰,開始強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