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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藏》 第 31 章 第 31 章

不提玉燒瓷鋪賺取得滿壕平,再說軍營里的崔行舟聽聞了水司近日的趕工進度后,終于滿意地松緩了臉,揮手那匯報的吏下去。

可是員卻還有一事要稟報王爺,便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您先前命全郡方圓百里的船只皆要應征,如今工事完大半了,可否要那些船只解了徭役?”

其實說起來,水司也不必這麼迫著征召漁船。至于為何這般行事,崔九當時也沒有太仔細地去想,只不過腦子里一閃,閃過了北街宅院床下那個空落落的大,便一念之仁,替那準備收買路錢的小子行一點方便罷了。

這于他來說原本順說一下的事,事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如今聽這員提起,才突然想起了這樁來,倒也不知道那柳娘子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不過征召漁船太久,的確是有些影響民生,所以淮王揮一揮手,便表示可以解除一部分船的徭役了。

不過閑暇時,去北街吃飯時,他從眠棠的里知道了已經訛詐功了的事

可是聽到柳眠棠承攬了賀家的事務,他倒是微微皺眉。

說實在的,當初買下店鋪不過是為了安穩住的心思。沒想到月余的功夫,竟然讓將攤子越撲騰越大。

“你這般行事,不怕那賀家商號對你鋪子里的瓷手腳,借了名目整治你?”

眠棠聽了,只甜甜笑道:“夫君想得好周到,不過我們這些商鋪其實是為人作嫁,都是頂了賀家的商號,所以他若想在瓷手腳,壞的就是自家的名號,如何能不牽連?如今,我們剛在北街立足,且得好好經營,便委屈了夫君的鋪子屈就他人之下,不過總有一日,我們店鋪的名號會堂堂正正印在那皇家供的瓷上!”

眠棠這邊立下了豪言壯語,崔行舟倒是微微一笑:“你若喜歡,盡心去做好了,只是不是為我,單是為了你自己,也要踏實經營,也算是給自己賺得一份產業。”

畢竟此間事了后,店鋪和宅子都要一并給了的。柳娘子若是經營得好,也是自己益。

崔行舟難得這麼有閑心地教導人,可是在眠棠聽來,夫君卻是在鼓勵著自己大膽做事。

得到夫君如此的信任,不由得又是兩眼晶亮,秋水盈盈一般地著他。

崔行舟倒是習慣了這般看著自己,悠悠夾了一筷子魚的碗里:“快些吃飯吧,不是說一會要回鋪子上查點送來的瓷嗎?”

眠棠也覺得自己方才的目太孟浪,不符合賢妻淑德,不由得俏皮地笑了一下,然后趕吃飯。

一會的確是要出門,只是見夫君回來,才想著要跟他一起吃飯,耽擱了功夫。

等眠棠吃完飯,又用竹鹽漱口后,便稍微收拾停當準備出門去了。

崔行舟恰好也要出去,他今天來靈泉鎮除了吃一吃李媽媽的飯菜外,最重要的是要拜謁一位告老還鄉的朝中大吏,所以看著時辰,便也一起出門了。

王爺的馬車正好要路過玉燒瓷鋪,崔九遲疑了一下,覺得既然順利,不管顧也不甚好,便眠棠一起上了車。

眠棠第一次跟夫君一起出門,心里甜滋滋的,規規矩矩坐在崔九的旁,覺得馬車里滿是夫君上淡淡幽竹般的氣息。

當馬車從北街口駛出來時,午休的人們還沒有返回來,略顯得冷冷清清。馬車順著石板路朝著瓷鋪的方向慢慢前行。

可是轉到了一僻靜的街口時,從道路兩邊的高墻上突然躍下了幾個彪形大漢。有兩個上前就架住了馬車車夫的脖子。

而另外幾個立在巷子口哨把風,分工井然有序,一看就是劫道的行家。

其中一個一把扯下了簾子,看也不看崔行舟一眼,只舉著一把鋒利的長劍,指向了柳眠棠的嚨,惻惻地說道:“柳姑娘,你當初走也就走了,可是為何要藏了公子好不容易籌集的銀子?如今賬房點出了錯,公子有代,只要你肯還回來,他既往不咎!”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柳眠棠聽得一頭霧水,只調高眉道:“你家公子是誰?我又拿了什麼。你莫不是認錯人了?”

那大漢一看柳眠棠不認賬,只呵呵冷笑了兩聲,懶得廢話,只想將柳眠棠從馬車上扯下來捆了。

至于柳眠棠邊坐的那個男人,他連看都未看。蕓娘事先跟他們說了,柳姑娘如今嫁給了一介商賈,繡花枕頭樣的男人,好吃懶做的紈绔子弟,大約就是這個。一個做買賣的,自然更得惜命。他若敢,立刻便在他的上捅個窟窿!

可是就在他的手堪堪上柳眠棠時,一旁那個繡花枕頭樣的男人卻悠悠開口說話了:“不知拿了你們多錢?我來替還就是了。”

領頭的大漢一聽,都要笑岔氣了,他挑著眉惡狠狠道:“三千萬兩的雪花白銀,你還的起?且給老子滾到一邊去!”

說著手里的長劍一挽,就想要將那繡花枕頭的臉兒給劃花了。

但是大漢的手腕子剛往前一,那個吃飯的白臉兒竟然出兩指,夾住了那薄薄的劍,然后一個借力的巧勁這麼一帶,竟然將大漢一把給扯馬車里。

柳眠棠方才手一早就到了李媽媽給放置到一旁的一對銅鑄的鈴兒上——這鈴兒是神醫趙泉托人送來的,讓閑著沒事的時候舉握,復建手腕筋骨之用。

如今這對鈴兒可算派上了用場,只被高高舉起,趁著崔行舟將大漢扯進來的功夫,兩下子便砸在了頭頂之上。

眠棠認的功夫很準,雖然兩手氣力不大,卻足夠讓那大漢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崔行舟這次是第一次親眼看打人,的確是出手看著綿位狠準。

就在這時,馬車外的打斗聲也不斷,就在眠棠探頭要看個究竟時,脖子后一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崔行舟一個手刀巧勁兒將敲暈之后,外面的暗衛也一起出,拿下了那幾個攔截的大漢。

“王爺,人都抓住了!”暗衛跪地向崔行舟稟報道。

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人提去審問。

雖然方才只有只言片語,但是也足夠崔行舟推敲出大概了。

這個柳眠棠,膽子也是太大了,當初逃跑時,可不止帶走了一匣子首飾和銀票子,居然還卷走了那個子瑜公子的大筆的賊贓!

三千萬兩的雪花白銀的確不是小數,那位子瑜公子倒是沉得住氣,現在才來索要!

崔行舟在北街的宅子設立了這麼久,總算是釣出了像樣的魚蝦,倒也不枉費了他的耐心。

當下那位朝政的回歸故里的大吏,也改期去拜訪了。

因為那些個賊子有專門的酷吏去審,崔行舟倒也不必親力親為,便將昏迷的眠棠先送回了宅子里。

結果馬車剛到了門口,卻看見鎮南侯趙泉領著小廝在門口探頭探腦。

當看見崔九將昏迷中的柳娘子從馬車上抱下來時,趙泉嚇了一跳,以為柳娘子舊疾復發了呢,待聽說是崔九敲的,立刻大為火。

趙侯爺老早就把這小娘子看做了自己宅院里的眷,崔九這廝下這樣的狠手,他如何肯干?當下橫眉立目道:“王爺可是在軍營里打罵慣了兵卒,這麼滴滴的子,你也下得去黑手!”

崔行舟原本以為眠棠路上就能醒的,沒想到眠棠卻一直氣息紊,似乎陷了夢魘之中,所以他也有些擔心,只皺眉道:“我不過是使了巧力,讓昏睡一下而已,手勁并不重,你看看是怎麼了?”

說完,崔九便大步流星地將柳眠棠抱了屋,挽起出一截玉腕讓趙泉診脈。

可是趙泉的手指快要挨上時,崔行舟的眉頭一皺,覺得就算是失節子,也不該讓人隨意

想著便從懷里掏出塊汗巾子,蓋在了那截瑩白的手腕上。

趙泉覺得他子放屁多此一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想要揭開汗巾子切得仔細些,可是接到崔行舟微微瞇起的目,到底不敢造次,只隔著汗巾子給診脈。

眠棠的脈息有些紊,可見以前的淤之癥還是沒有消散,看來還要再加重湯藥調理才行。

診脈之后,趙泉便又寫了一副方子,給李媽媽讓給柳娘子煎熬。然后他又鄭重代崔行舟,人的子骨原本就弱,像今日之舉萬萬不可再用。

若是往常,淮王只會冷冷一笑,像他這種做事不擇手段之人,怎麼可能會憐惜一個失節反賊的子?

可是這一次,淮王竟然沒有出口嘲諷,而是沉默地聽著,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趙泉從北街出來時,還在恍惚著,總覺得自己這位相多年的好友似乎是哪里不對了。但是是哪里,他一時又說不清楚。

眠棠陷一團如爛泥一般的夢境中,在夢里有人給看一本賬目,然后問:“柳姑娘,你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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