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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藏》 第 61 章 第 61 章

蘇夫人卻笑著接道:“起的甚好,我陪嫁的布行也走西州的線路,聽伙計說,改了良心鏢局后,又省錢又快捷。”

全氏聽到這,只眉開眼笑,一早就聽爹爹說,這個蘇夫人娘家財大氣,當初嫁給蘇家時陪嫁的商鋪子多極了。

只有蘇眠一個兒子,那將來的產業豈不都是兒媳婦的了?

這時卻聽蘇夫人又道:“可真是巧了,我兒子單字眠,而柳小姐的閨名也有一個眠字,可見當初起名字的時候,做家長的心思是一樣的,都希自己兒食無憂,安眠長久……”

這話,全氏就不聽了。這蘇公子是來相看家青瑛的,可蘇夫人偏偏提兒子跟眠棠撞了名字,雖然后面得地轉到了父母心愿的話題上,可還是有些不妥?

而且……那位蘇公子竟然直直地看著眠棠,似乎是被貌驚艷到了。

全氏自知自己兒的相貌,跟眠棠那種艷覺乃是泥云之差。若是蘇公子看上了眠棠的貌可真不好辦了……

不過全氏又一想,覺得眠棠的經歷太復雜,而且無父無母,這一點上,可就比不得青瑛了。

這麼一想,全氏又略覺心安了。

既然他們要去寺廟祈福,眠棠只跟客人們微笑福禮,便隨著外祖父府門去了。

當初回陸家時,一時清閑下來,夜里總是睡不著,加上陸府的廚子做飯不太和口味,吃的也不多,人整個瘦了一圈。

直到后來,廚子做菜不知道怎麼的,漸漸有了滋味,眠棠才多吃了些,只是夜里覺得寒的病還在,偶爾還是會失眠到天亮。

這幾天天冷,眠棠一時想起了李媽媽給熬燉驅寒的豬腳姜,便芳歇去廚房給依著李媽媽教授的獨門方子熬燉濃濃的一小砂鍋,一鍋子的豬腳蛋和老姜,浸泡了幾日,味道正是時候,芳歇將小砂鍋放在屋子里的暖爐子上熱一熱,就能吃了。

眠棠吃了一口,老醋姜里滿是豬腳的膠質,就著熱吃一個蛋,渾都暖暖的。

如今的船行初見規模,雖然初時不怎麼賺錢,可是等將曹家的生意兌黃了,船行的利錢也就水漲船高了。待生意徹底好轉時,會將生意轉給大舅舅,神威鏢局幾十年的老招牌也要重新掛上。

至于二舅舅,他若是有自己來錢的門路,自去鼓搗去吧。不過由著二房來掌家實在是不妥……

眠棠漫不經心地想著,突然開口問道:“芳歇,你這豬腳姜的甜醋是從哪買來的?芳歇趕道:“出門遇到貨郎喊著嶺南正宗的甜醋便買了些……怎麼了?難道味道不對?”

眠棠看著手里那碗豬腳姜,笑了笑道:“沒事,只是因為你煮的竟然跟李媽媽煮的味道一樣,所以問問……”

以前,不知道李媽媽為何煮出的白菜都跟別人不一樣,別是一番獨特滋味。

后來才知道,那是因為李媽媽烹制菜肴的許多調味品都是大有來頭,譬如做豬腳姜的甜醋,乃是嶺南老字號熏醋坊,用特制的熏坯制。一年里也不過二十缸而已,除了進貢朝廷外,剩下的,也都是進了王侯將相的家里。

就連平時做菜的醬油,都是上好的魚蝦釀造,做出的飯菜能不香甜嗎?所以這等子金貴滋味,乃是王府里的特,可不是巷子里的貨郎能賣出的貨

所以第二日時,眠棠不經意間又代廚房,說想吃胭脂雁肝,要廚房買一只北地雪雁來取肝來做。

廚房苦著臉表示,尋遍了市場,也沒發現有什麼北地雪雁,拿別的雁來湊數行不行?

可是過不了幾日,選買貨的婆子一出門,就聽見有獵戶扛著一肩頭的貨,說是有北地雪雁賣。

不過這次,那婆子可沒有買,而是依著柳小姐的吩咐,先去稟明了有北地雪雁賣。

不消多時,眠棠便披著厚厚的狐裘出現在了門前。

那賣大雁的急急轉頭要走,眠棠卻面無表道:“雁都沒賣,你就要走?回去可怎麼差?”

那個喬裝獵戶的雖然了一圈絡腮胡子,又低帶氈帽,可是眠棠一眼認出,他就是先前在自己藥鋪子里打雜的伙計,也是范虎的得力部下之一。

那暗衛見既被眠棠認出,便索大方些,轉撂下擔子,一腦兒卸下雪雁、野豬,還有各野味。

眠棠繃著臉道:“你們怎麼知我想吃這個?在陸府里安了多探子?還有……我跟他可沒有什麼關系了,你們怎麼還不走!”

這些,那暗衛可回答不上來,只咬著后的巷子口看。不一會,便看見范虎手走了過來。

“夫人……啊,不對,是柳小姐,我們爺吩咐了,照拂好您的日常起居,可是你前些日子在府里,似乎吃不慣飲食,我們飛鴿傳書稟明了王爺后,他便讓李媽媽寫了單子,照著單子讓王府的特供送來了些您喜歡的。”

眠棠卻不為所道:“你們收買了哪個下人通風報信?”

范虎拱了拱手道:“小姐,您是知道的,我們也不過是領了差事,實在也是一片好心,也不是給您下毒添堵……您要是再糊涂些,這雪雁了老早就按在鍋里煮了……還請小姐發發善心,莫要問了……等王爺凱旋,小的們就能差了……”

若是再早些時候,眠棠說不定會有些許,可是現在,卻已經鐵了心腸,冷冷道:“果然是要做了駙馬的人,溫小意起來真人佩服。不過我與他亦無關系,他這麼做,豈不是人起了誤會……你不說也不打,府里的臟臭,我自會清理,可是也請范爺莫要害人,不要再使銀子收買陸府的下人了……”

范虎被說得直噎,若是可以,他真想早早掐死賀三小姐的大

那圣旨都還沒有到西北呢,也不知這個皇商哪里聽來的消息,還眼地傳給了柳眠棠聽。

如此一來,他接下來的話,便顯得多麼不合時宜……

可是王爺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做,所以只能撇了臉皮,木著臉道:“這些都是王爺的吩咐,我們不能不做……而且王爺還說,您等他。”

眠棠不解問:“等他?等他干什麼?”

范虎也不知道啊,只能照著吩咐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柳姑娘緩一緩,莫急著嫁人。”

眠棠原本以為,今天聽到曹爺的滿污蔑之詞,就夠荒誕的了。可是跟西北的淮王一比,本就不夠瞧的!

等他?不要急著嫁人?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眠棠甚至懷疑,這話是范虎杜撰出來的。因為真是想不出崔行舟這麼驕傲的人,會說出這樣蠻不講理的話來。

不過范虎卻鄭重遞給眠棠一封王爺親筆所寫的書信。

眠棠看著信封上悉蒼勁的字,接都未接,轉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碧草給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問:“小姐,要不要我去查一查府里的下人?”

眠棠深吸了一口氣道:“不必,依著淮王的本事,他若想,小小的陸府也盡在他囊下……你去跟府里的婆子打聽打聽,西州的哪個婆靠譜些,明日請一個來。”

碧草和芳歇面面相覷,這婚姻大事豈可賭氣?

可是眠棠卻道:“他都這麼說了,陸府若無婆上門來打聽打聽我,豈不是顯得門庭冷落?”

就是想讓崔行舟認清一點,嫁不嫁人,陸府長輩會安排,更是要隨了的心思。他一個快要駙馬的人,心不著!

雖然這麼想定,可是眠棠還是被崔行舟的跋扈氣得一夜未睡,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還賴在被窩里翻滾。

也知道自己不該賴床。陸府干領錢的人太多,須得細細梳理,好好整頓一番,奈何前些日子太疲累,今日徹底犯懶了。

過了一會,有些口,想拿床邊小幾上的水喝,順著半開的帷幔,看見放在小幾上的書信。

一定是昨日范虎見不收,就將信給了后的兩個丫鬟。

眠棠是立意不看的,想著一會碧草將信燒干凈了。可是在被窩里輾轉了一會后,出纖細的胳膊。將那信封拿起來,慢慢地出展開。

當信紙被出時,一朵風干風謠花從信封里跌落下來。

眠棠捻起那干花,倒是模糊想起一樁往事——是在崔行舟命人修筑的溫泉池的暖谷里看到這種樣式奇特,淡藍花兒的。那花的味道奇香,眠棠很聞,可惜開得不多,只一小簇。

當時崔行舟表示,以后會給種一片的風謠花海,到時候可以聞個夠。

眠棠將那花兒放置在了枕邊,然后慢慢將信展開看。

信紙很厚,居然有七八頁。不過就算眠棠反復看了三遍,也撈不到什麼正經的意思。

里面無非是他在離開后的日常。

譬如留在院子里的貓兒生了一窩貓仔。他選了一個尾帶黑尖兒的白貓養在帥帳里,因為它跟一般賴床睡,所以取名為睡仙,字眠兒。

給他服,被手的莫如洗爛了。可是他再穿別的服,總覺得沒舊穿著舒服。

幽谷里已經種滿了風謠花,不過這花招蜂子,賞花時須得兜上紗帽,而且山谷里嗡嗡鬧得讓人不能安心洗澡。

若是沒有臨別前的決裂,單是這書信容看,就是久別重逢的丈夫在跟妻嘮叨著分別后的點滴日常。

眠棠自問算是他哪門子夫妻?莫不是淮王陣前失利,一時失眠,無聊到要給寫信紓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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