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卻傳來了聲音。
皇上回來了。
芳草子晃了晃,頓時如同腳下安了釘子,怎麽也挪不步了。
悄悄給自己打著氣,心待會兒總要看清楚皇上長得什麽模樣才行……惦念著太後賞賜的銀錠,恨不得一口氣將永安宮嬤嬤教的事辦好了,換一匣子的銀錠才好呢!還得蕊兒一頭……
芳草七八糟地想著,就聽見腳步聲近了。
蕭弋沒能見著楊幺兒的影。
他不確定地盯著那青石階看了好幾眼,空,依舊空。
“今日楊姑娘沒有來?”他問門外把守的宮人。
一個侍衛躬道:“來了,又走了。”
一瞬間,蕭弋也不清心下是什麽滋味兒。
大抵是習慣帶著花兒來,哪怕見不著他,也會乖乖坐在那石階上等……現下反倒不大習慣了。
這樣不好。
蕭弋心。
他從前就沒有過特別喜歡的東西,今後也不該有。他不想做先帝那樣昏庸無能之輩,自然不願意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不過是來了幾回,怎麽還值得他惦記上了?
隻是還不等蕭弋將這份不習慣按下去,那太監心翼翼地看了看跪地的芳草二人,道:“楊姑娘與芳草姑娘起了些齟齬,便走了。”
“芳草?誰?”
芳草臉上登時如火燒。
太監指了指芳草,又道:“剛才芳草姑娘了幾句話,楊姑娘轉要走,芳草姑娘不讓走,就用力抓了楊姑娘的胳膊。”他猶豫一下,自個兒添了句:“興許傷著了。”
這下,芳草臉上如被冷水澆過了。
上牙磕下牙,發了個抖。
“了什麽話?”蕭弋問。
他的嗓音冷淡,帶著幾分生的矜貴味道。
落在芳草耳朵裏,無端讓覺得害怕。興許貴人都是這樣讓人覺得害怕的……
太監道:“要花。楊姑娘今日采了很多花,芳草姑娘瞧見了,就和楊姑娘換,楊姑娘不肯。”
花自然不重要的,宮裏遍地都是。
但意義卻是不一樣的。
因為是要給他的花?所以誰要都不肯給?
蕭弋心底又有了截然不同的。
倒是從未有人這樣維護過他的東西,哪怕隻是那麽些不起眼的花。卻膽子大,又執拗,執拗得可。
蕭弋藏在骨子裏的是極為強勢的。他的占有極強,不許任何人手他的東西。這樣一番作,倒是恰好中他心下的那個點。
蕭弋目垂下,掃了掃那個芳草。
永安宮便是送了這麽個玩意兒,來汙他的眼?
他想起孔走時義憤的樣子。
永安宮送來的這個人,是正送來把柄遞到孔手裏,讓他借機發作“牝司晨”一罪啊。
作者有話要:皇帝:幺兒綿綿的,唯一一次姿態這麽強,是要維護送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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