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到了黃昏,裴紹又來了。
妧妧心中雖有氣,但沒表現出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的局面,被他拿的死死的,自都難保的人,有什麼資格悲春傷秋。
但或許還是演技拙劣,瞧著好像被那廂看出來了幾分。
夜朦朧,男人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問了,“怎麼了?”
妧妧怕極了,和他摟脖又抱腰的,極力掩飾,地搖頭。
裴紹給帶了東西來,一支雙銜珠金翅步搖,極華貴。
那男人把摁在妝鏡前坐下,立在后,躬看著鏡子,親手給戴上。
燭火搖搖,鏡中出現他二人的臉。
妧妧起先自是被那步搖吸去了全部的目和注意力。
畢竟是孩子,哪有不喜歡這東西的。
且那步搖實在是太閃,太耀眼,特別好看。
都沒敢問價錢,怕嚇到。
但看完之后回過神兒來,又看到了鏡中那男人的臉。
他目深邃,在看,眼睛特別迷人。
他確是生的極好。
回神兒的那麼一瞬,妧妧乍看到他,心口還小鹿撞了一下。
若非他人品太差,太壞,他好像確實很容易讓姑娘心。
但他還有另一個本事,便是他能讓你剛剛對他有點好,立馬就能把那份好敗的滴水不剩。
妧妧終是一想到他隨隨便便就能狠心對無辜的阿茗用刑,就氣的直咬牙。
夜晚,倆人自然是又春風吹度玉門關了。
翌日,因為有那阿茗之事讓惦記,醒的算早,服侍了裴紹穿洗漱,也伺候了他用膳,然后終于把他送走了。
他走后一個多時辰,秀兒到了。
與昨日一樣,常嬤嬤和丫鬟直接便退了出去。
看秀兒的表便知道況不好,妧妧覺心口都要炸了。
果不其然。
小丫鬟道著,“小姐,很重,斷了肋骨。”
妧妧攥了小手,眼淚都涌了出來,要氣死了!
“走不了是麼?”
秀兒點頭,“自然是的。”
“他母親可得住。”
“哭了兩次。秀兒把錢給了他們,請了大夫,也為他家買了兩個丫鬟伺候。”
“大夫如何說?可有,生命危險?”
秀兒搖頭,“那倒沒有,但個把個月,甚至一年,怕是都下不了床了,罪肯定是要遭的。”
妧妧旁的也沒再多說,去取了一百兩銀子包好,給秀兒。
“今天,你再去一趟,明天再來見我。”
秀兒應聲,知道小姐心中不舒服,怕是明天還要再給人送一次錢。
“但小姐不用太過擔心,阿茗旁的都還好,聽說老爺沒死,還是極喜的。秀兒告訴了他,小姐與大人的事兒讓他保,他肯定不會講。”
這點妧妧知道,先不說他現在床都下不了了,便是能,他也會給保守,何況裴紹那個狗,誰不怕。
臨行之際,秀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姐,你的那把長命鎖還帶在上麼?”
妧妧點頭,“自然是帶著呢。怎麼了?”
秀兒道:“沒什麼,是阿茗,昨日去看他,與他聊了一會兒,他說前陣子在禮部,巧遇了新上任的侍郎,他腰間的長命鎖和小姐的那個特別像,好像也有一個‘蘇’字。”
妧妧微驚,“新上任的禮部侍郎?”
秀兒點頭,“嗯,聽阿茗說,便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今年的新科狀元.........”
妧妧緩緩重復。
雖懂得不多,卻也知道,禮部侍郎位居正四品。
據說,昔年,裴紹起步便是正四品。
但裴紹那是什麼家世。
可見這位新上任的禮部侍郎也不是普通的家世。
跟一樣的長命鎖,也有個“蘇”字......
妧妧去妝臺前,拿了自己那枚長命鎖出來,心里突然有些波濤洶涌,是巧合還是........
“可知他姓甚名甚?是哪家公子?”
秀兒答道:“聽阿茗說,是長公主的人........什麼,奴婢這腦袋,沒大記住.......好像是什麼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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