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梟在臉上的手倏然頓住。
他愣了好半晌,然後將手抬到鼻子邊聞了下味道,的確是番茄醬的味道。
男人旋即低眸看向懷裏的孩。
窩在傅景梟懷裏的阮清,此刻已經意識到了番茄醬被拆穿,小腦袋往男人的懷裏拱了拱,撒似的用指尖撓著他。
“停車!”傅景梟低沉的嗓音陡然響起。
蘇北墨尚且沒有意識到,他甚至因為之前趕得急,此刻還是一隻腳穿著拖鞋,另一隻腳則是進家門時未來得及換下的皮鞋。
聽到傅景梟冷怒的聲音,他偏了下眸向後看去,“怎麽了?小妹……”
然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也突然間聞到了滿車廂的番茄醬味兒。
剛剛在玻璃花廳時比較明亮寬敞。
又事發突然,大家並沒有關注那麽多,隻滿心係在阮清的安危上生怕出事。
但如今在窄小的車廂裏,那番茄醬的味道便變得愈發濃,想聞不到都不行!
“吱——”蘇北墨猛一腳踩了剎車。
阮清差點從傅景梟的懷裏滾了出去,及時手揪住了男人的角。
而即便憤怒地傅景梟,最終也還是手攬住了的腰,沒讓磕到到到驚嚇,稍稍收了下力量將攬回懷裏。
“阮清。”傅景梟輕磨著後牙。
他低眸看著那戲耍了他們的孩,黑如點漆的墨瞳裏地泛著冷和怒。
阮清像鴕鳥似的我在他懷裏不肯出來。
“抬頭!”傅景梟的聲音愈發冷沉。
阮清繼續用指尖撓著他的腰,試圖萌混過關,但某人卻並不領。
他用手托住阮清的下,將小姑娘的臉蛋抬起來,“騙我們,嗯?”
阮清白的臉蛋微微地鼓了下。
而聞到番茄醬味道的蘇北墨,自然也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摔倒是假,流是假,所謂的醫院也本不用去了。
“我沒有惡意的嘛……”阮清慫了下來。
慢吞吞從傅景梟懷裏爬出來,從揪角改揪著他的手指,“是白落凝太煩了,我就想治治,而且真的拉我!”
本來也沒想過要演這出戲。
是白落凝突然出手,抓住的手腕猛然用力將往回一拉,也確實磕到了桌角,但所幸手好並且反應及時。
在最關鍵的時刻,手抵在了桌角和後腰之間,這才免於沒出什麽事。
“你看。”阮清將自己的手出來。
委委屈屈的嗓音糯糯,“我的手都被磕紅了,要不是我手好反應比較快,那可能就不是番茄醬而是真的了……”
蘇北墨聽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地蹙起雙眉,“你真是……”
但最終又舍不得說任何一句重話,就隻是抬手摁了下太,頭疼不已。
傅景梟斂眸看著小姑娘出的手。
那白皙的掌心裏確實是紅印,明顯是磕到了什麽尖銳,還沒那麽快消。
傅景梟手握住的手,指腹輕輕地挲了下那紅印。
作沒用力,但聲音很低很沉,“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們所有人很擔心?”
從白落凝口中聽到阮清摔了的消息時,他幾乎瞬間覺無法呼吸了,強烈的張和恐懼,像烏雲般將他籠罩了起來!
尤其是在看到那滿地鮮紅時……
他的大腦都不會轉了,所以才本沒有想過,那是假的,是番茄醬。
隻一門心思地希千萬不要出事!
“我錯了……”阮清小聲囁喏著,“主要是以那種厚臉皮的程度,如果不把事搞得嚴重點,是絕不可能放棄死纏爛打的。”
傅景梟眸微深地看著,沒應。
阮清也意識到單純解釋是沒用的,於是吸了下鼻子,“好痛哦,還抓我的手腕,可用力了,好痛好痛。”
理解釋沒用的話就撒好了。
阮清仰起小臉著男人,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眼眶微紅,“痛痛,呼呼。”
傅景梟那冷怒的神才終於了點。
但倒也沒那麽輕易繳械,“知道錯了?”
阮清小啄米似的認真點頭,致的眼眸裏盡是真誠,真誠得快滴出水來。
然後又把手往他那裏了,“呼呼。”
傅景梟的怒,最終被磨得隻剩下無奈,終於斂起冷意低眸又瞥了眼的手。
手腕上確實也有紅痕,在這件事上,阮清並未騙人,是白落凝做得不對在先。
傅景梟輕輕地了下那紅痕,然後低頭輕輕吹了兩下,“還去醫院嗎?”
蘇北墨:“……”
他還沒跟急診說取消預約的事。
“不去吧。”阮清無辜地眨著眼睛,“有你們兩隻猴就夠了,不要再欺負醫生了,醫生好忙的。”
一號猴傅景梟:“……”
二號猴蘇北墨:“……”
“那現在怎麽辦?”蘇北墨沉聲道。
他當然不會責備小妹胡來,唯一責備的點僅在於,這件事屬實將他們嚇了一跳。
蘇北墨低頭瞥了眼自己左腳的拖鞋,他現在覺這隻鞋都在嘲笑自己。
阮清:“……”搞!
當然這兩個字是不敢喊出來的。
終究是傅景梟比較懂,“先給爸媽和爺爺報個平安,告訴他們沒事,蘇家暫時不能回,否則便是在白家麵前餡。”
“嗯。”蘇北墨微微頷了下首,“白家,敢推搡小妹差點導致出事,也不能放過。”
雖然阮清摔倒是假,但那也僅僅是因為手好才免於劫難,幸運得並未出事,不是放過白落凝的理由。
傅景梟睨一眼,“到底怎麽回事?”
聞言,阮清輕撇了下紅,便將他們在玻璃花廳的事盡數坦白,順便也講述了自己撞上桌角的那些細節。
傅景梟和蘇北墨越聽眸越沉。
倒也慶幸阮清反應及時,否則還真的不是番茄醬這麽簡單的了……
“先送回棲閣。”傅景梟啟。
蘇北墨低頭瞥了眼手機上的消息,“剛好阿辭回來了,我讓他看著白落凝。”
這個人既然敢惹小妹,又差點惹出了這樣的大事,就也別想輕易好過。
阮清眨著眼睛看著傅景梟,手摟住他的腰,“梟梟寶貝不生氣啦?”
傅景梟眼眸輕睨,目落在上。
“沒有下次。”他沉著嗓音警告。
阮清依舊隻是乖巧點頭,一副完全不敢反駁的模樣,難得看見這麽慫。
傅景梟終究沒能忍心,他闔上眼眸輕輕地了下眉心,“我是說,以後不準用這種方式嚇我們,拿自己和寶寶開玩笑。”
他並不責怪阮清騙人,也不責怪做惡作劇,隻是他自己聽不起這種玩笑……
於他而言,阮清就是他的命。
如今腹中又有了兩個寶寶,和兩個寶寶,構了他生命裏的全部。
任何一個出事,他都難以接。
況且這個玩笑一開就開了三個人!是差點一三命的玩笑!他扛不住。
“知道啦知道啦。”阮清忙不迭點頭。
連忙湊近啄了啄傅景梟的臉蛋,“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想洗澡,我抹了一的番茄醬,好粘,好難聞噢。”
隨即轉了話鋒,又開啟撒模式。
充分展示了什麽極速轉移話題。
傅景梟無奈地點了下的腦袋,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去棲閣吧。”
“你來開。”蘇北墨冰著一張臉。
他長一,便直接從駕駛座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傅景梟正準備懟他,便看到某人橫座位時,其中一隻腳上還穿著拖鞋。
傅景梟:“……”
這才明白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寧願到副駕駛座上,也要換個司機過來。
“噗嗤。”阮清沒忍住笑出了聲。
蘇北墨隨即轉眸冷睨他一眼,孩立刻手捂住了自己的,努力地憋住笑不再出聲,隻出一雙眼睛眨眨眨。
……
蘇西辭和蘇南野也接到了有親戚來訪的消息,不過蘇西辭恰好在劇組有工作,他向來不怎麽喜歡這種應酬的事,蘇南野也以學習備考為借口,跑出去學習懶得應付。
他們之前就見過白落凝一家,對這家親戚沒有什麽好,不怎麽願意見。
但卻沒想到聽說了妹妹出事的消息!
蘇西辭當即不管劇組的什麽屁事,直接拋棄導演炸了組,搶過陸鶴宵給他配的保姆車,便一路疾馳趕回了蘇家!
蘇南野難得約到秋晚晚一起出來學習。
此時也顧不得什麽,連忙路邊攔了輛車要回家,秋晚晚聽說是出事,立刻張道,“我……我跟你一起!”
於是兄弟倆便前後腳趕回了蘇家。
得知阮清已經被送去醫院後,他們齊齊趕到了案發現場,看到一地的鮮紅。
“……的?”蘇南野瞬間慌了。
他想到阮清腹中還有寶寶,再聯想這一地的,也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蘇西辭差點沒站穩,踩著番茄醬腳下一,然後才抬手扶穩了牆壁,“我隻是去拍了個戲……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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