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的話語，讓蘇牧來了興趣。

他放下手中活計，眸含笑，凝視著豪氣干云的李二陛下，淡聲說道：“此言當真？”

迎上蘇牧的目，李二陛下忽的眉頭一皺，心中生出不祥的預。

他微微遲疑，難道...

蘇牧此子城府極深，那日寫出那般丑陋的字跡，其實是故意為之，為的便是等的這一刻？

怎麼可能...李二陛下暗自否定自己的猜測。

就算蘇牧真的書法一絕，但天下書法大家又不是沒有。

就算他寫的好看，難道還能自一脈？

呵...李二陛下為自己的心慌到好笑，隨即說道：“朕為帝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說過的話，何時食言過？你若真能寫出好字，且讓朕看看，到底何等好字，能讓你這般自信。”

“有陛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蘇牧緩緩點頭，并未答應李二陛下后半句的要求，而是看向那些拘謹的膳食監眾人，說道：“這個芹菜，葉子摘掉，然后洗凈。百合撥瓣洗凈。”

“啊？哦...”

膳食監眾人呆愣須臾，隨即有人恍然，連忙上前，按照蘇牧的吩咐照做。

長孫皇后拉著長樂小公主的手，緩緩走到李二陛下旁，莞爾一笑，說道：“陛下怎的又與這孩子置氣了。”

“朕...”李二陛下張了張，亦是說不出所以然，他凝視蘇牧頗為忙碌的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嘻嘻...”長樂仰頭笑著，聲語道：“父皇莫要生蘇公子的氣，他在為長樂做沒有吃過的吃食，蘇公子說，就連宮里的膳食，都沒有他做的好吃呢。”

李二陛下低頭，看著最為疼的兒，出慈祥的笑意，說道：“那朕倒要嘗嘗比宮里還好吃的食是何等味道。”

“嗯。”長樂小公主甜笑著，用力點頭。

“陛下也吃麼？”

廚房，傳來蘇牧的聲音。

李二：“....”

一時間，他不知如何回答，陷尷尬境地。

不吃？

品嘗一二的話語已經放出去了，再是改口，豈不是有損面？

吃？

堂堂帝王，竟道出這等回答，也是有損面。

這是和朕過不去？

李二陛下這般想著，心里堵的慌...

長孫皇后見此，甚是善解人意，說道：“何止是陛下，就連本宮也想嘗嘗你的手藝。”

“哦，那我多做點。”蘇牧頭也沒抬，隨口說道。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難為李二的意思...

想吃，就多做。

不吃，就做。

很簡單的道理，這就是蘇牧的想法。

畢竟按照剛才的賭約，蘇牧心里暢快，讓李二陛下蹭一頓飯也沒什麼。

四個菜，芹菜百合，蔥羊，蛋炒韭菜，蒜末茄子。

蘇牧以大唐僅有的食材為基礎，安排的妥妥的。

“噠噠噠...”

菜刀在蘇牧手中翻飛，留下道道殘影，看的一旁廚子瞠目結舌。

比我還專業？

莫名的，他陷深深的自我反省當中。

為宮廷廚，刀工竟是不如準駙馬，是努力不夠啊...

李二陛下與長孫皇后帶著長樂小公主進來看起了熱鬧。

見蘇牧如此神乎其神的刀工，三人亦是詫異。

長樂眼中的星愈發濃郁。

李二陛下則是哼聲說道：“朕很好奇，宮里的食難道還無法滿足你的口舌之？竟是自己起手來，傳出去豈不是人笑話。”

“被人笑話，與我有什麼關系？”蘇牧一臉的不以為然，旋即看了眼李二陛下，隨口說道：“宮里的吃食雖然好，但無非就是那兩種烹飪方式，偶爾吃些還好，若是久了，倒是味同嚼蠟，與豬食無異了。況且，我也懷念那個味道了。”

“你說朕吃的是豬食？”李二陛下瞪大了眼睛，抓到了蘇牧話語中的重點。

蘇牧道：“一個比喻罷了，陛下不必在意。”

朕都吃豬食了，朕能不在意麼？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說道：“這皇宮之的廚子，盡是大唐最為頂尖的廚子。你竟然說他們做的飯菜是豬食，朕是豬麼？哼...朕倒要看看，你所謂的食，與之相比，又是如何。”

又上了，膳食房眾人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

倒是長孫皇后，貌似經過兩次之后已經習以為常，只是那般靜靜的看著。

至于長樂小公主？此刻在為自己的蘇公子擔憂，說著好話：“父皇，就不要生蘇公子的氣嘛。”

李二：“......”

姑娘大了，心向外了啊...

他的心里，忽然涌出淡淡的憂傷。

“眾口難調。”蘇牧則是想了想，看著李二說道：“口味如何，因人而異。但陛下可否敢賭？”

又賭？

李二陛下眉頭一皺，說道：“賭什麼？”

蘇牧笑道：“這兩日習慣了蓮兒侍候，若是陛下覺得好吃，便將蓮兒賜給我吧。”

原來只是一個侍...李二陛下無所謂的說道：“可以，但你若輸了呢？”

蘇牧笑道：“那之前的賭約便作廢。如何？”

“好。”李二陛下一口答應，暗自得意。

這局，穩贏了！

朕為帝王，什麼沒吃過？

無論口味如何，朕都一口咬定，你的菜肴就是難吃。

看你能耐朕何，哈哈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