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話被蕭奕不客氣地打斷了:“來人,還不替本世子送客!”
蕭奕站在原,毫不避諱地與陳仁泰直視,笑地下令,仿佛他不是在抗旨,不過是嬉笑日常罷了。
鎮南王眉頭一蹙,“逆子”兩個字差點又要口而出,卻見於修凡和常懷熙幾個小將已經站了出來,齊聲抱拳領命道:“是,世子爺!”
他們的世子爺果然還是那個在戰場上殺得敵軍屁尿流的世子爺!
區區一道聖旨就想帶走他們南疆的繼承人去王都為質,皇帝也太輕看世子爺和他們南疆軍了!
話落之後,那幾個小將已經一起朝陳仁泰近,他們格各異,但是此刻每個人的眸中都閃爍著同樣嗜的冷芒。
陳仁泰一點也不敢小覷這幾人,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心裏起伏不定,衡量著利弊……還沒等他理清混的思緒,常懷熙、閻習峻等已經強勢地出手,近乎是脅迫地將人給送出了行素樓。
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幾乎是彈指間,陳仁泰和幾位天使就被強行帶出去了。
其他賓客這才回過神,眼神複雜地麵麵相覷。
而鎮南王則是臉鐵青,額頭青筋暴起。
與他形鮮明對比的是蕭奕,他還是那麽從容,笑容滿麵,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對著眾賓客招呼道:“大家都快坐下,繼續喝酒!”
眾將領再一次互相看了看,神各異。
誰都知道如今軍中有大半權利在世子爺的手裏,尤其跟隨蕭奕打過仗的將士,知道得更多,知道關於南涼,還有百越……這些將士對這位有老鎮南王風範的世子爺是又敬又畏。
對他們而言,南疆與王都千裏之遙,大裕如何,皇帝如何,其實並無切利害。
他們隻要南疆安穩、強盛就好!
他們隻要跟隨世子爺就好!
幾個小將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說笑著坐下。
“真是掃興,大家繼續喝酒劃拳!”於修凡皺了皺鼻子道,“咦?我的酒杯怎麽空了?!誰喝了我的酒?”
“還不是你剛才自己喝的!”立刻有人取笑道,“年紀輕輕記就這麽差!”
“我看小凡子不是記差,是酒量差!”
跟著就是一陣哄笑聲,於修凡不服氣地跟某人拚起酒來……
仿佛“抗旨”一事從未發生過。
混在人群後方的平侯表很是微妙,他知道鎮南王府在南疆軍中積威甚重,可是直到今日,方才知曉原來鎮南王府早已經是子強父弱,世子爺蕭奕在南疆和南疆軍中的聲勢在短短數年中就已經是深固了……或者,這其中還有安逸侯語白的功勞?!
平侯越想越是心驚,可如今也隻得跟隨其他的賓客一起又坐了下來,隻是接下來的酒宴,他早已經食不知味。
那些將士們接著喝酒劃拳,氣氛又變得熱鬧喧嘩,至於蕭奕則是親自把南宮玥和小寶寶送出了行素樓。
蕭奕心裏恨不得直接拋下外院的賓客和妻兒一起回碧霄堂去,卻也心知阿玥一定不會同意的。
他心底幽幽地歎了口氣,俯首看了看自己懷中始終睡得安詳的小嬰兒,歎息道:“阿玥,這臭小子真是個心大的,剛才那麽吵鬧了一番,居然還睡得跟死豬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別人惦記著拐去了王都!
有當爹的會說自己的兒子是死豬嗎?南宮玥無語地眉頭了一下,不過,被他剛才那一聲“臭小子”的一提醒,倒是想起某件事來,瞪了蕭奕一眼。都怪他!
蕭奕有些莫名其妙,無辜地看著南宮玥。
南宮玥從他手裏接過了繈褓,看了看小家夥可的睡,心裏一片甜,抬眼看向蕭奕道:“阿奕,我們一起給小寶寶取個名字吧!”
的笑容甜燦爛,讓他也不由跟著笑了,頷首道:“好!”他們倆一起給他們的孩子取名字!
蕭奕依依不舍地把南宮玥一直送到了儀門,然後留在原地,目送離去。
南宮玥抑著回頭的衝,帶著小家夥又回了花廳的席宴。
雖說南宮玥離開前讓們用膳,可正主不在,誰又會真得用呢,全都放下筷子等著呢,直到回來。
眾人起恭迎,待南宮玥在主位坐下後,酒宴隨著一陣悠揚的樂聲又照常地繼續進行,氣氛歡快熱烈,直到繈褓裏那個睡醒的小家夥嚎啕大哭起來,眾人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百合幾個很快就判斷小家夥是“弄髒”了自己的尿布,利落地抱著孩子暫時退下了……
廳靜了一靜後,不賓便有心戚戚焉地說笑開了,各種“孩子經”朗朗上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了自家養孩子的各種趣事和要領,南宮玥立刻被挑起了興趣,洗耳恭聽,不時附和。
那些夫人見世子妃對這個話題興趣,也就不吝賜教地努力多說一些……酒宴更加和樂融融,一直到未時左右,這個雙滿月酒宴才算熱熱鬧鬧地結束了。
等送走了賓客後,已經是未時過半,蕭奕雖然迫不及待地想回碧霄堂,卻被鎮南王派人到了外書房。
蕭奕當然知道鎮南王來他是為了什麽,心裏有些不耐,但還是去了。
一進書房,一個小小的青瓷杯子就直接朝蕭奕當頭砸了過來……
自己這位父王一生氣就知道丟東西的習慣怕是改不了了……蕭奕一邊心裏幽幽歎息,一邊靈活地一個閃,便輕鬆地躲開了那個杯子。
下一瞬,杯子就砸在了後麵的青石板地麵上,“啪”的一聲,無數碎瓷片隨著滾燙的茶水四濺開來……蕭奕早就到了一兩丈外,無論是袍子還是靴子都沒沾一點。
外書房裏,鎮南王早就把一幹伺候的下人給遣開了,屋子裏隻有父子二人。
雖然早知道這個逆子不會乖乖站在那裏任自己打罵,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鎮南王還是覺得心頭好似被澆了一桶油似的,心火燒得更旺了。
“逆子!”鎮南王霍地站起來,憤怒的大步從書案後走了出來,瞪著蕭奕罵道,“你是不是想給王府惹禍?!”
陳仁泰怎麽說也是皇帝派來傳聖旨的人,這逆子如此對待天使,一旦陳仁泰寫道折子送去給皇帝上奏鎮南王府抗旨不遵,藐視皇上,那麽鎮南王府的滔天大禍可就要降臨了!
鎮南王的態度咄咄人,可是蕭奕卻還是漫不經心,走到了窗邊徑自坐下,然後抬眼看著鎮南王,不答反問道:“那父王的意思是父王打算接旨?”
蕭奕的眼神笑地,卻著一諷刺,鎮南王若是想接下這道聖旨,就讓他自己去王都為質好了。
想把自家的臭小子送出去,那可沒門!
鎮南王角了,沒好氣地瞪著蕭奕。
這逆子說得什麽話?自己怎麽能接旨!
他可舍不得他的寶貝孫子送出去當質子……真要送質子,還不如讓這個逆子去,免得留在南疆總來氣自己,遲早把自己氣得短命幾年!
鎮南王沒好氣地想著,心裏勸自己:正事要,別傻得被這逆子給繞進去了!
鎮南王深吸一口氣,還算冷靜地說道:“聖旨裏既然沒提日期,此事可以從長計議。”
誰想,這逆子完全不配合,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說道:
“父王既然不打算‘接旨’,就不用理會陳仁泰,此事自有兒子解決。”蕭奕甩了甩手。
“你到底又想做什麽?!”鎮南王問道,又被氣得額頭一陣青筋浮,不是他脾氣不好,是這逆子實在是太氣人。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長子也好,次子也罷,一個個全是來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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