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看著蕭霏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蕭煜,眼中的笑意更深,然後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霏姐兒,你接下來可有什麽想做的……”若非為了給小方氏守孝,霏姐兒的婚事早就該定下來了……
蕭霏愣了一下,眉頭微蹙,似乎遲疑之,好一會兒,終於抬眼朝南宮玥,毅然道:“大嫂,我想開善堂。”一雙烏眸看著南宮玥,閃著堅毅的芒。
南宮玥緩緩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有些傻眼了。的本意是想試探一下蕭霏對自己的婚事的態度,可是蕭霏怎麽就想到開善堂了呢?
“霏姐兒……”
迎上南宮玥疑的眼神,蕭霏正道:“大嫂,我今日在大佛寺時,偶然聽聞了一些事……”
跟著,蕭霏就說起今日和周嘉在大佛寺一起散步時,偶然聽到幾個香客在閑聊,說起村子裏的某家生了姑娘,家裏養不起,隻能半夜出去把孩子扔到一個富戶的門口;還有另一個人說起自家的親戚把剛出生的嬰溺斃了在一個水盆裏……
說到後來,蕭霏的語調越來越艱,道:“大嫂,我自小隻知獨善其,兩耳不聞窗外事,如今方知民間有溺的惡習,所以我想開一間善堂,收留一些孩子,養大們,請人教們學三字經、學算學、學紅,以後們可以謀生嫁人……”
聽著,南宮玥的表也變得慎重起來。
知道蕭霏不是隨口一說,蕭霏是慎重其事的,也已經深思慮過了。
蕭霏想讓那些孩子學三字經是為了識字明理,們不用考狀元,所以隻要能識些字,不要被別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子就夠了;讓們學紅和算學是為了給們謀生的技能,以後們就算是賣個紅或饅頭,總也要會算錢吧。
而且,養大孩子跟一時施點藥、施口茶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是一件需要付出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事業。
蕭霏真的長大了!
南宮玥心裏有些慨,有些唏噓,以對蕭霏的了解,知道蕭霏會有這個念頭有一半是同那些可憐的孩子,想幫助們,但還有一半原因恐怕是為母贖罪。
南宮玥角一彎,笑如春風。
並不打算勸蕭霏,這件事雖然麻煩,卻是於民有利的好事,而且,他們鎮南王府有權有錢有人手,又有什麽不能做的?
“霏姐兒,你再開幾間繡莊吧。”笑地給蕭霏出主意。
南宮玥的話乍一聽有些莫名其妙,蕭霏怔了怔,但冰雪聰明如,立刻就明白了南宮玥的意思,含笑著接口道:“大嫂,你這個主意好!”
蕭霏越說越興,“以後,姑娘們就可以去繡莊做活,自食其力。繡莊的盈利還可以幫助更多的孩子……這真是兩全其!”
說著,蕭霏的雙眸熠熠生輝,就知道大嫂會支持的,就知道這世上最了解的人就是大嫂了。
南宮玥又問道:“霏姐兒,你的月錢夠不夠用?”
這一句簡單的話包含的是大嫂的與心意,蕭霏心裏又是一陣波瀾起伏,眼眶微酸。
深吸一口氣,正道:“大嫂,你放心吧。若是不夠用,我再問大嫂要。”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玥,角的笑意更深。
之後,兩人就著善堂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比如善堂的選址、蓋房子的事宜、采買、人手等,南宮玥還撥了一個外院的管事和一個院的管事給蕭霏打下手,辦善堂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憑蕭霏一人,還遠遠不夠……
姑嫂倆聊得盡興,不知何時,小蕭煜收回視線,朝兩人看了過去,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一會兒看看南宮玥,一會兒看看蕭霏,“咿呀咿呀”了兩聲,卻沒人理會……
小家夥的小一癟,“哇”地哭了起來,大眼睛漉漉的,委屈得不得了。
蕭霏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南宮玥趕忙抱過了小家夥,小家夥一聞到娘親上悉的味道,立刻就不哭了,砸吧砸吧的。
南宮玥笑了,拍了拍小家夥的背,“煜哥兒了啊!”
知道大嫂要給小侄子喂,蕭霏趕忙識趣地起告辭了。
看著蕭霏纖瘦卻堅毅的背影,南宮玥放下心來,隻要有寄托,日子就能過下去,看來自己暫時是不用擔心蕭霏了……當務之急,還是要趕伺候自家的小祖宗!
自這一日開始,蕭霏就忙碌了起來,一方麵在王府要幫著南宮玥一起管理中饋,另一方麵則要開始準備善堂的事宜,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擔當。
對於善堂的事,南宮玥沒有多問,放手讓蕭霏自己去做。
隨著荷花的香味越來越濃,天氣越來越熱了,從南疆到王都是亦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風雨來的氣息。
皇帝正式發了明旨公告天下,在這道明旨中,皇帝首先細數了鎮南王府的三宗罪狀:
第一,鎮南王府藐視朝廷,抗旨不遵。
第二,鎮南王府征戰百越不利。
第三,鎮南王府對藩地治理不善,以致南疆戰不休。
接著,皇帝又義正言辭地責令鎮南王府自省,南疆連年征戰,流民為患,須得勸民還鄉,令百姓休養生息,恢複經濟,讓士兵卸甲歸田,從事生產,並適當減輕賦稅,免除民間徭役。
在明旨的最後,皇帝還封了平侯為督南使,暫代鎮南王接手南疆政事。
表麵看,皇帝是南疆連年征戰,百姓疲敝,所以派了一個員協助治理南疆政事,但誰都知道皇帝這道明旨的真正意圖——
削藩。
當鎮南王從平侯手中接到皇帝的旨意後,又怒又愁,他勉強抑著心中的怒浪送走了平侯。
之後,鎮南王就即刻令人來了蕭奕。
“逆子,”鎮南王忍著把聖旨扔掉蕭奕頭上的衝,用手中的聖旨指著蕭奕的鼻子怒斥道,“都是因為你!你祖父用用命拚出來的鎮南王府就要丟了,還要惹來殺之禍,你祖父自小疼你,你想想看,你如此不孝不忠,肆意妄為,對得起你祖父對你的一片慈之心嗎?”
鎮南王越想越生氣,真想狠狠甩這逆子幾個耳。可是這逆子如今翅膀了,自己訓不起了!
蕭奕從進屋開始,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鎮南王才說了幾句,他就打了兩個哈欠,麵不改地由著鎮南王罵。
見他這父王終於詞窮了,蕭奕方才揮了揮手,淡淡道:“我說父王,反正這王位遲早會傳到我家臭小子手裏的,丟不了,您就不用多管了。”
“煜哥兒……”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子,鎮南王更愁了:這逆子說得倒好聽,可這王位真的能到他們家煜哥兒手裏嗎?不會被煜哥兒他爹給敗嗎?
一道聖旨讓鎮南王愁得差點一夜白頭,也同時在駱越城又掀起了一波巨浪,令得駱越城上下都是人心惶惶,駱越城上方的天空仿佛一下子籠罩著厚厚的雲,層層疊疊,空氣沉甸甸地,連那些普通百姓都開始為南疆的未來到憂心……
誰也沒想到的是,鎮南王府突然有了作。
鎮南王世子蕭奕公然把平侯驅逐出了南疆,並稱鎮南王府自老鎮南王起在南疆幾十年,率領二十萬南疆軍浴疆場,經曆上百場戰爭,犧牲數萬將士命,這才守住大裕南屏,護大裕錦繡江山,然皇帝如今為邪蒙敝聖聽,下旨迫害忠臣,令南疆眾將士寒心不已。
一浪出千層波,南疆的民心隨之了起來,一簇簇的火苗在南疆百姓、將士的心頭被點燃了,還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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