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覺得,若是自己坐在武珝的位置上,那多半是不可能給李泰做廣告的,即便做了,也不可能做得這麼好。
廣告上丟幾個字、或是有所污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到時候明面上理幾個“臨時工”,私下再給他們補一些錢財、或是職位,不就能讓李泰哪怕吃了這個啞虧,也無發泄嘛。
武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已立下契約了,自然是要好好辦事。”
“這是大郎定的規矩,再怎麼有私人恩怨,不可以馬虎行事,看似報復爽了,可實則虧損的是自己的名聲。”
李慧沒說話,只是心里嘀咕。
正公還在乎名聲?
都闖到皇城里,把那李道宗的給打斷了。
武珝一眼就看出李慧心里的想法,抬手一點李慧的眉心,了小姑娘一個趔趄,笑著開口:“大郎行事雖無章法,但這不一樣。”
“大郎打得是黑名單里的人,而不是食肆的客人。”
“這魏王殿下,雖是我的仇敵,但他卻是巢的客人。”
“這若是打了,豈不就是給其他客人一個錯誤的信息,我巢是個以大欺小、倚強凌弱的混蛋玩意了?”
做生意這種事,想做的好,一般是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壟斷,整個市場只有這麼一家,想用這個東西,不得不到這一家來買,那生意自然就會好起來。
另外一種就是口碑,產品好、服務好、效果好,客人貨比三家,覺得這家最好,那自然口口相傳,生意也會好起來。
壟斷是最簡單的法子,口碑是最難的法子。
尹煊沒有選擇最簡單的,而是選擇了最難的,他不希大唐的市場,是一個個巨頭壟斷,而是希每一位商賈,都能經營好自己的口碑。
壟斷終有落幕之時。
而口碑不會。
李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悟了。
“其次,這也是一種拿。”就在這個時候,武珝一開口,說出了讓李慧意想不到的話語。
“拿?”李慧茫然,不太明白,幫李泰做廣告,怎麼就是一種拿了。
武珝了李慧的腦袋,知道了尹煊的樂趣,人腦袋、尤其是這種可小姑娘的腦袋,是很容易上癮的一件事:“這位魏王殿下和我起過沖突,被我嚇退了。”
“他是知道,我是敢對他出手的。”
“所以我幫他做廣告,他不會覺得我是服、而是會覺得這是巢的規矩,所以…在這件事上,他看不到對我的報復。”
“若是此時就報復了回去,他倒是心安了。”
“可現在沒有,他就不知道我的報復,會從哪一件事上過來,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對他報復。”
“他得提心吊膽、他得寢食難安、他得戰戰兢兢。”
“不止如此,他還有求于巢、也就是有求于我,廣告也好、或是其他商賈之事的合作也罷,大唐錢莊想要發展,就繞不開巢。”
說到這,武珝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向李慧。
李慧恍然一聲:“所以…魏王就得捧著武姐姐,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
“沒錯。”武珝笑了一聲,了一把李慧的臉蛋,“這就是拿。”
“想要做好一件事,就得在各方各面上,占據主權,讓所有的事順著自己發展。”
李慧又點點頭,覺得自己有了更深一層的悟,撇過頭,看向那藏在人群里,有些模糊的胖影,眼神中帶了一憐憫。
自己這可憐的兄長喲……
可能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一位多麼不該被得罪的人。
武珝接著開口:“而且還不止如此,我這麼做還有一層意思。”
李慧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武珝。
這人屬千層餅的嗎?
一層、一層又一層的。
還能有什麼意圖?
皺著眉頭,一直到蹴鞠場上打了一粒進球,歡呼聲鋪天蓋地涌來,但還是沒想出來。
“武姐姐,我不知道。”李慧可憐。
武珝輕輕一點,問了一個問題:“假如…你丟了一文錢,會怎麼樣?”
“丟了就丟了。”李慧老老實實。
一文錢對來說,著實不算什麼,食肆里的栗子的價值,都比一文錢還高。
武珝一擺手,又問道:“那如果是一百文錢呢?”
李慧思考了一下:“可能會有些心疼吧,但也無關要。”
“那一貫呢?”武珝又道。
李慧心被揪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一點頭,語氣里幾分驚疑:“武姐姐的意思的是,手里的錢越多,到時候丟的時候就越心疼。”
“所以…現在讓魏王多賺錢,等到時候再對他下手,能讓他更痛苦?”
武珝緩緩點頭,笑得和一樣甜:“真聰明,我就是這個想法。”
“現在對他下手,左右不過幾千貫罷了,這個坑他還是能填的上的。”
“可要是等他手里有幾萬貫、幾十萬貫,到時候砸出來的坑,別說是他,就是…他父親過來,也都填不上。”
李慧打了個哆嗦,看著笑瞇瞇的武珝,心里打定了主意。
這以后,哪怕得罪正哥哥,也都不能得罪武珝姐姐,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約覺得。
李泰就像是巢實驗室里,正在培育的小白鼠,按照那些面無表的讀書人說,他們需要把這些小白鼠培育他們想要的樣子。
這樣就可以模擬許多人類上特殊的況,比如說癌癥、比如說心管病。
順便他們也要研究一下,為什麼正公會特別吩咐他們,一定要用家鼠進行培育,而不是用其他的生。
是的。
李泰現在正在逐漸走上武珝給他鋪好的道路,而他萬萬想不到,這條路的背后,是一把冰冷冷的手刀。
在球賽結束之前。
武珝和李慧就離開了,小白鼠已經籠,留在這沒太多意思。
李泰是一直看到球賽結束,他現在逐漸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蹴鞠了,也不得有越來越多人喜歡上蹴鞠。
這樣…
廣告的效果才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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