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是尹最沒法理解的一件事。
這種辦事效率可真是夠低的。
足足三天時間,又不是那個車馬要跑一輩子的時代了,火車突突地過來,若是巢來做,當天傳來消息,當天就給理掉了。
這效率放在武珝手下,足夠拉出去槍斃三天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
并不是李泰辦事效率低下,而是…現在的大唐錢莊,已經無力去解決這一件事,那這其中所蘊含著的問題,可就大了。
這證明大唐錢莊已經失控,證明…那個魏王殿下,是徹底完了。
尹讓人趕著馬車,朝著那個陳家揮鞭而去。
不多時,就到了。
一個宅院外,擁著近百號人,他們手里揮舞著木、鋤頭,甚至還有桌椅板凳,氣勢洶洶、嗚嗷喊。
縣令、縣尉、還有差役,趴在墻上,他們表惶恐、里喊著什麼,但…他們的話語被那些磅礴的音量給了下去。
本應該是一地決策的縣衙,現在卻被了猴子。
尹搖了搖頭。
指路的士卒探頭,期盼地看向尹,開口道:“景澈娘子,要我去通報他們一聲,您已經過來了嗎?”
尹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能把這些人說服?”
士卒愣了一下。
他了脖子,狐假虎威的膽子他有,但…說服這群人,勸他們安靜下來,他也知道,即便自己狐假虎威,怕也沒什麼用。
想在上司面前臉的心思,就此打消。
沒必要強出頭。
見他在這種要關頭退,尹并沒生氣,這是正常的一件事,把手往馬車里,自己的行李中一,掏出來一把手槍。
很早之前就領悟了。
拳頭是最有用的東西,它可以讓不講理的人坐下來,聽自己講道理。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用的東西。
握著手槍,從馬車里出來,站在車廂前,朝天開了三槍,三聲急促且轟鳴的聲響,在喧嚷聲中炸響。
槍聲!
大唐人對這聲音已不再陌生。
三天前,正是那幾位縣尉說要請駐軍,要槍鎮他們,那縣尉才被打斷了。
而現在…竟一語讖,此事真了嗎?
百姓們驚恐地回過頭,看向槍聲發出來的地方,并非是他們恐懼的軍隊,而是一個還不曾扎起發髻的,相貌出眾,高高舉起的手中,握著一把致的手槍,還有硝煙從槍口滾滾涌出。
“現在,安靜。”尹開口,冷眼看著這群人,“我是來替你們解決問題的。”
“所有人去府衙,我會了解你們的況。”
人群中寂靜,小小的姑娘、小小的軀,但這種迫卻讓他們起了自己腦子里大膽的想法。
但…外貌擺在這,還是讓人在一瞬間的敬畏之后,又不由得輕視了起來。
一個人膽大,開口嚷了起來:“你,一個小娘皮,能解決……”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
他后一個人就重重了他腦殼一掌,那人抱著后腦勺,回過頭,怒目而視,彼其娘之就要口而出。
后這人朝著尹拱了拱手,開口問道:“敢問,是正公之妹,景澈娘子當面?”
他臉有些慎重。
來理這件事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長安那邊大唐錢莊的人、或者說魏王殿下的人,另外一種就是朝廷的人。
此前,他從未想過,來的會是一個子。
一個子……這就很不同尋常了,朝廷中唯一的一名子為,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那六歲的兒吵鬧著要當下一個尹,現在被送去學塾讀書了。
所以他才有此一問,雖然是問,但他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尹點點頭。
人群轟然炸開。
這里離長安有些距離,他們對長安的了解,僅僅來源于往來于澄城的商賈,他們知道正公有個妹妹,但…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
當然,最讓他們震驚的。
還是在于…朝廷竟然派出了正公的妹妹來解決他們的事。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等同于是正公來解決他們的事?
這個名頭自然是好使的。
人群一陣后,還是那個開口詢問的男人率先開了口,他朝著人群嚷了一聲:“既然景澈娘子來了,那咱們的事就一定能得到解決!”
“咱們先去縣衙吧。”
“對對對,去縣衙,看景澈娘子怎麼安排。”
他們紛涌著,像泄閘的水,倏忽就消失不見了,消失在漫漫街道上。
墻頭上的縣令、縣尉和差役們松了口氣,他們小心翼翼地從墻上滾下來,促步走到馬車旁,朝著尹作揖:“多謝景澈娘子解圍。”
“實在是況急,不曾遠迎,還請景澈娘子見諒。”
尹冷眼看著他們:“我聽說…這里是澄城大唐錢莊掌柜的居所?”
縣令一點頭,道一聲是。
“為何此人還未抓起來?”尹又開口問道。
縣令一愣,有些不解:“這…這…大唐錢莊錢財被詐,和掌柜無關,為何要抓他?”
“呵,蠢貨。”尹嗤笑一聲,擺了擺手,朝著那差役一指,“去,把那掌柜抓起來。”
“并把大唐錢莊的賬房、雇員等…都抓起來。”
差役們有些無措,腦袋轉過來,看向縣令。
還不等縣令開口。
尹一挑眉,聲音又冷下去幾分:“怎,便是要抗命不遵了?”
馬車旁幾個游俠兒向前一步,刑部跟過來的吏員,才后知后覺地跟著上來一步。
差役們不敢再看縣令臉,連忙唱了聲喏,兩個人跑回宅院里,剩下幾個人奔赴縣城其他地方。
尹一揮手,才重新看向縣令:“走吧,先去縣衙。”
“心里也別有怨氣,罵你是應該的。”
縣令臉上堆著假笑,他只覺得尹來者不善,兩三句話,便過江龍到了他這條地頭蛇的腦袋上。
“你還沒想明白,我為何差人抓他們嗎?”尹嘆了口氣。
縣令愣了下,搖搖頭。
尹拋出一個問題:“你可知,此事關要之結出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