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一公主坐在一旁，對燕寧笑得努力和悅地說道，“阿寧也是皇家的一份子，也聽一聽吧。”

只是他這個笑容格外扭曲。

燕寧看了皇帝一眼，點了點頭，坐在十一公主的邊，一同看著氣急敗壞的長平長公主。

……看著長平長公主這麼生氣，覺得心里開心極了。

看著眉眼彎彎地看著長平長公主跳腳，楚王也沒在意，坐在的邊淡淡地看著皇帝。

皇帝被楚王的目看得有些無力，覺得楚王這也太黏著燕寧了一些，這真是未婚的小妻子走到哪兒，楚王就跟到哪兒，說一句婦唱夫隨竟然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一時覺得楚王這素日里鋼鐵一般的男子遇到了娶媳婦竟然這麼粘人，一邊嚴肅著看向長平長公主說道，“朕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公主下嫁，你們伯府應該覺得榮幸才對，難道還想把婚禮設到偏院去？你當朕是什麼，你當公主是什麼？你把皇家的面放在哪里？！虧你也是個公主！”

十一公主大婚，從宮中出嫁，先到端伯府拜堂親，然后再帶著駙馬回自己的公主府。

皇帝好言好語地跟今日終于愿意進宮商量這些的長平長公主說把婚事設在端伯府正院，卻長平長公主尖起來。

口中所謂庶子沒有資格在正院親把皇帝差點給氣死了。

沒見過這種蠢貨。

沈言江算什麼庶子？當初誰把他變尷尬的庶長子的，長平長公主心里沒數不？

端伯的臉都鐵青得嚇人，如果不是有外人在，皇帝恨不能給長平長公主這蠢貨一掌。

他本想長平長公主趁著這個機會對沈言江母子示好，端伯看見善待這對母子。

不過是個正院的虛名，這算得了什麼？可是長平長公主不僅不愿意這件事，甚至還當皇帝和忍著氣的端伯提到沈言江大婚之后做了駙馬也要陪著十一公主生活，因此得給沈言江分家產的時候，長平長公主又尖起來。

缺銀子麼？

為長公主，長平長公主私房無比地厚，只怕端伯府的家底都未必比得上，為什麼還不肯拿出來補沈言江？

連怎麼討夫君喜歡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味尖，皇帝已經覺得自己夠了。

他忍耐著沒有發作，然而長平長公主卻完全不理會他的用心，含淚對皇帝控訴著說道，“皇兄難道是在以陛下的份在命令我，制我麼？皇兄，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殘忍，對一個搶走了我的夫君的人這樣偏心維護，這我何以堪。”

這話也算是顛倒是非了，燕寧都覺得長平長公主太無恥了一些，見周夫人坐在一旁沒說什麼，想到長平長公主這麼惡心人，便不由呆呆地說道，“可是，可是是人家先來的呀。”

“你住口！何時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見燕寧竟敢，長平長公主頓時怒聲說道。

“是你的長輩，就算你上前請安也是應該。”楚王見長平長公主目兇狠，便冷冷地在一旁說道，“做長輩的教訓你，你聽著就是。難道還要你在這里高聲喧嘩，你還敢忤逆不？”

他手指上還沾染著跡，此刻也懶得提醒長平長公主他兒子被自己給揍了，反正后宮之中宮侍無數，此刻沈言卿應該也已經被人發現了。看著長平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目，楚王冷淡地說道，“而且阿寧說得沒錯。先來后到，你自己心里沒數麼？”

“王叔！這麼囂張……”

“囂張的是你。我從未見過敢頂撞長輩的混賬。”楚王沉著臉訓斥。

皇帝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抿了抿的燕寧，又看了看楚王，片刻之后果斷地說道，“王叔與阿寧說得有理。”他自然是更偏心楚王與燕寧的，且目不著痕跡地掃過端伯，見端伯臉緩和了許多，便笑了笑，對端伯笑著說道，“朕這個妹妹，從小就子縱任，朕也很煩惱。”

他只當這是尋常口角罷了，端伯只能笑著卻不能說些什麼，倒是十一公主才不當好人呢，對皇帝關心地問道，“這麼說，我和阿江是在伯府的正院大婚麼？多謝父皇。”笑呵呵地給皇帝道謝，這才像是恩的態度，皇帝便也笑了。

長平長公主眼前發黑。

自古庶子哪有能在正院親的？

沈言江如果在正院親，又做了十一駙馬，日后還不在府中囂張起來？

因為沈言江這賜婚公主的事，長平長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晚上了，一閉上眼睛，就是周氏母子翻了，把端伯從邊奪走。

因為心里怨恨，因此長平長公主才拖著不肯進宮來提親的事，如果不是知道端伯完全沒有了耐心，想越過自己單獨帶周氏進宮，長平長公主也不會過來。

此刻看著十一公主與燕寧，仿佛在看兩個狐貍一般。沒有想到自從楚王要迎娶燕寧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以燕寧為先，甚至對自己的親侄都沒有半分溫。此刻看著眾人，覺得自己四面楚歌，仿佛被所有人敵視，不由捂著哭了出來。

到太大的傷害了。

然而皇帝卻管不著心里到多的傷痛，只是對端伯心平氣和地說道，“日后朕就把十一給你們了。”

“臣一定好生善待公主。”端伯掃過坐在楚王邊的燕寧，心里嘆了一聲可惜。

他本是想給庶長子聘燕寧為妻。

十一公主雖然份尊重，可是他卻擔心十一公主日后如長平長公主一般轄制他兒子。且瞧著十一公主這一副很有氣勢的樣子端伯就知道，十一公主的子只怕也不是十分溫，日后如果嫁到沈家，恐怕和長平長公主要鬧得犬不寧。

而且十一公主要求沈言江親之后就住到公主府上去，半分沒有與沈家親近的意思，反倒像是要沈言江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去服侍，甚至還要求婆婆去服侍，端伯就對皇家的跋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此刻，他下意識地看了周夫人一眼，猶豫了片刻。

周夫人正目和慈地看著十一公主，仿佛是心的孩子似的。

端伯頓了頓，臉上有些復雜。

“對了父皇，我請夫人來公主府來，這件事行麼？”十一公主見長平長公主這麼簡單就被氣哭了，頓時覺得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便急忙問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且見端伯臉晦地看著自己，便笑嘻嘻地對端伯說道，“還請伯爺諒。我這剛剛開府，又年輕，不得有長輩在邊照看麼？我母親得在宮中，半步不能出宮，能指的也只有夫人了。”

笑容活潑開朗，看起來是個說笑心寬的子，端伯卻猶豫著說道，“周氏一直都陪著我……”他猶豫的功夫，十一公主已經不耐煩了，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沒說什麼，便笑著說道，“伯爺難道不能疼疼本公主麼？”

這話都說出來了，仿佛端伯不答應就是不疼十一公主這長媳似的。

周夫人便在一旁看了端伯一眼，見他為難，便聲說道，“我本也想著阿江親之后就跟著他在一塊生活，就算公主不提這件事，我也要與伯爺提這件事的。”的話頓時就端伯詫異地看過來，卻見周夫人看著端伯和地說道，“我知道伯爺對我和阿江一直都很護。只是伯爺。”溫地看著俊依舊的丈夫，輕聲說道，“如今我也是有兒子兒媳的人，也想多陪伴兒子兒媳，得幾日清閑。”的聲音溫隨和，端伯仿佛想到了什麼，眼眶微紅，對低聲說道，“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十一公主微微詫異。

沒想到周夫人會這麼說。這麼說自然其實是極好的。

因為周夫人是主要跟著兒子兒媳過，而不是十一公主跋扈著把從沈家搶過來那麼不懂事又不把沈家放在眼里。

周夫人這是在為解圍。

“伯爺一直待我們母子很好。只是如今阿江大了，我還是想好好陪著他們小夫妻，也能得天倫之樂。”周夫人對端伯微笑著說道，“而且，就算我不在伯府之中，可我依舊記得自己是沈家的一份子，伯爺也不要失落吧。”

的溫和不爭端伯容，那些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許久之后才緩緩點頭說道，“他們小兩口的確還年輕，你不放心也是有的。只是……等他們能單獨過了，你再回來。我離不得你。”他深款款，周夫人卻微笑著，沒有答應，也沒有點頭。

只是轉端了一旁的茶，避開了端伯的深的目。

皇帝坐在上首，突然覺得這種畫面有些眼。

看著他們這樣溫的樣子，長平長公主氣得雙手抖，恨不能去撕了周夫人，卻覺得自己的渾無力。

看著端伯冷淡地看向自己的目，直覺萬箭穿心不過如此，甚至渾的都冰冷了下來。

十一公主看見搖搖晃晃卻依舊對端伯一片執著的樣子，撇了撇。

燕寧就小小地哼哼了一聲。

如果長平長公主知道自己兒子被揍得爬不起來，那只怕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眨了眨眼睛的功夫，楚王正垂頭拿了一條帕子了手上的跡，這才看向了深打擊的長平長公主。

“剛剛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他看著這個上一世曾經辱折磨燕寧的侄，在轉頭看過來的目里臉淡漠地說道，“沈言卿被本王打吐了，臟了宮中的地與本王的手。你別忘了把他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