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最近忙著和姜四老爺新收的小妾爭風吃醋，姜四太太也沒有時間禮佛了。

燕寧進門聽到這樣不尊敬老太太的話，頓了頓，就帶門口好奇地問道，“可是四舅母從前本來也沒有時常孝順侍奉老太太呀。”聲音弱弱的，可是這話卻一下子姜四太太霍然轉看見了。

見燕寧今日穿戴得看似簡單，然而無論是那素雅卻不失貴氣的宮，還是頭上致的首飾，都是在姜家這等權貴之家也難得一見的材料，的臉頓時染上了幾分，冷笑著說道，“什麼時候寧丫頭也如此伶牙俐齒了。”

不過是從前躲在老太太后頭都不敢抬的小可憐兒，如今攀附了權貴，竟然也抖了起來，敢駁斥了。

“四舅母，如今我是楚王妃了，你再這樣輕浮地我，我就得按照皇家的規矩掌你的了。你也知道無規矩不方圓。不過看在四舅母初犯，我也不是什麼惡毒的人，這一次先原諒你。”

燕寧一邊說一邊已經撲進了笑張開懷抱的老太太的懷里，蹭了蹭老太太的臉，翻坐在老太太的邊跟老太太在一塊兒，見姜四老爺臉發青，正氣得說不出話來，便茫然地問道，“剛剛我在門口聽到，四舅母要休書麼？難道四舅母也知道自己沒侍奉婆母，因此自慚形穢，要自請下堂麼？”

燕寧一下子覺得自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大概已經更強大了。

燕寧心里滋滋的。

“你……”姜四太太正想尖聲訓斥燕寧，卻見這個在姜家做姑娘的時候總是一副弱弱的，膽小的丫頭已經歪著頭有恃無恐地看著。一旁一個生得十分貌的丫鬟正挽袖子，仿佛就等著大不敬就給兩掌。

都說世上都怕惡人，在姜四太太的眼中，如今做了楚王妃因此驕橫得沒邊兒了的燕寧與邊狗仗人勢的丫鬟就是這等惡人。

不得不勉力忍耐，之后用厭惡的目看著燕寧，許久之后咬牙說道，“姜家聯合起來想要打我，以為我不知道麼？”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凄然地說道，“想要休了我，還要這麼多理由不？”

“老四，給休書。”老太太淡淡地說道，“既然你這麼不甘忍姜家給予你的辱，那姜家也不做惡，放你清白。”

姜四太太這麼鬧，不過是篤定了姜家不能休了。

為姜家生了阿若，而且姜家也是世族豪門，從沒有休妻這樣的說法。

因此姜四太太這些年做出那麼一副模樣來，以為大家都拿束手無策。

可是老太太從不介意開一個先河。

既然覺得做姜家的媳婦這麼委屈，那就別做了。

“母親……”姜四老爺不由一愣，手足無措。

他本就是個只喜歡風雅的子，老太太這樣干脆的做法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姜四太太的臉都變了。

“憑什麼要休了我？！”

“是你自己要休書！不想被休，就給我閉上！”見姜四老爺這麼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老太太心里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個兒子蠢得很。

的臉越發地冷，因燕寧來了，也懶得與姜四太太歪纏，冷冷地說道，“要麼拿著休書滾出姜家，要麼你們夫妻就分出去過，在我的面前礙眼。”只要這夫妻倆搬出去，就算鬧得捅破天，老太太也眼不見心不煩，自然懶得理會他們夫妻會不會分開。

的臉冷淡，心里又對姜四老爺是失的。

管不住自己的妻子，令家里人都因他的妻子疲憊不堪，這就是他的錯。

“母親，我們搬出去。”姜四老爺不可能休妻。

休了姜四太太倒是簡單，可是如今阿若也是大姑娘了。

生母被休，那阿若還怎麼嫁人？

還有誰家能看得上阿若？

他本就沒有職在，不過是個白，還不如庸碌做的姜三老爺呢，如果再鬧出休妻這種事，阿若以后的路恐怕就要艱難了。

因此姜四老爺是說什麼都不能休妻的。他心中疲憊不堪，看著臉清冷起來，角帶著凄然冷笑，仿佛到了姜家迫害的妻子，忍不住想到當年剛剛與定親的時候，他躲在樹叢后看到自己未來的妻子。

清冷高貴，就仿佛天上的雪，如同天外的云一般。他也算是對一見鐘，只覺得那樣清冷冷的人，那樣孤高的神那麼人，比尋常子的甜膩完全不同。可是怎麼這一切，親之后就變了呢？

他心中也有些難，又見老太太淡淡地看著自己，知道自己令老太太心，便低頭對老太太輕聲說道，“母親心了。”

“你自己明白就好。”老太太揮手他們出去。

“阿若留在家里，你們搬出去吧。”冷冷地說道。

姜四太太聽說老太太還要把阿若留在府中，頓時尖道，“姜家還要我們母分離，分離骨人倫不？！”太惡毒了，真是太惡毒了！

阿若明明是的兒，可是他們竟然還要拆散們母！

老太太懶得搭理。

燕寧坐在老太太的邊，看著姜四太太那樣激烈怨恨的樣子，有些茫然。

姜家怎麼著四舅母了呢？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恨意？

而且燕寧一直都想不通姜四太太的那些道理。

阿若養在老太太膝下不好麼？

老太太又不是刻薄的祖母，難道還會害了阿若不？

老太太乃是京都之中有幾分威的長者，不然當初老太太壽辰，皇帝也不會令楚王親自過來看老太太，這說明老太太的人品道德都是連皇帝都很認可的。

這樣持重的，被人敬重的老夫人養出來的孩兒，在世人眼中也貴重幾分吧？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阿若被老太太教養幾年，得一個“養在祖母膝下”的好名聲，日后也好嫁人呢？

看著目了幾分超然世外，反而憤恨無比的姜四太太，突然想著，阿若當真是姜四太太心的兒麼？

真的疼自己的孩子，怎麼會如同姜四太太這樣。

“老太太，敢對您這麼說話，這是沖撞了長輩呀，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我能掌的麼？”

燕寧覺得遇見姜四太太這樣的人，跟漲紅了臉爭辯是完全沒用的事。

那只會自己更生氣。

只有幾個耳直接甩過去，才能心里都舒坦輕松，也能世間安靜。

老太太頓了頓，無奈地看著躍躍試的燕寧。

信燕寧如今敢對姜四太太手了。

不過這手不能燕寧。

不然，楚王妃才大婚幾日就囂張得敢回娘家打舅母的臉，傳出去了豈不是人詬病燕寧？

看了燕寧一會兒，拍著的手臂嘆氣說道，“你比你舅舅強多了。”

姜四老爺本著不打人的修養，就算夫妻爭吵得再厲害也不會妻子一頭發。

只是到了此刻，連燕寧都發現姜四太太對這樣冒犯忤逆，可是姜四老爺還板著自己的修養束手無策，就老太太無奈地發現，兒子竟然還不如燕寧這個做外甥兒的。

只是姜四老爺慣著妻子，老太太卻不準備慣著，看著姜四太太緩緩地說道，“你說出這種忤逆的話，我也不能饒了你，不然府里沒有半點規矩。來人，人請娘家的人過來瞧瞧如今狂悖的模樣，我倒是要問問，當初把這麼個東西嫁到姜家，是想和姜家結仇，還是結親。”

姜四太太見竟然要找自己娘家人來，頓時臉變了。

老太太卻已經對繼續問道，“是我人捆住你押著你去外頭跪著，還是你自己面面走出去跪著？”

很發作兒媳，可是一發作就要命。

姜四太太跪到屋子外頭去，這來來往往老太太上房的國公府主子下人都看著，那還有臉麼？

“我決不！”尖道。

“拖出去，押著跪著！跪到太落山。”老太太冷淡地說道。

覺得如今跟姜四太太廢話都是無用的。

更何況一個丫鬟進來，說是趙王老太妃已經打發人來說快到了。

老太太聽了這話更沒心理睬姜四老爺夫妻，只對燕寧說道，“你今日來得巧。昨日趙王老太妃就說要來咱們家拜訪，說是今天過來。老太妃幫襯你許多，你今日正好也陪陪老太妃。”趙王老太妃為人慈祥，而且也不是荒誕的人，又是皇家長輩，燕寧這樣的皇家小媳婦兒多在老太妃面前親近些也是好的。

燕寧也覺得趙王老太妃是個很慈的長輩，急忙點頭。

老太太就姜四老爺出去，人把姜四太太堵住拖到趙王老太妃過來的時候不會見到的地方去跪著。

等整理了一番，趙王老太妃被一個貌的子扶著笑地來了，老太太便請了們上座，之后趙王老太妃指著那個笑容滿面的貌子對燕寧說道，“這是你侄孫媳婦兒，日后你們好生親香親香。”

一邊說，那一打扮雖不奢華貴重，然而也十分面的人已經上前給燕寧請安了，口稱“叔祖母”，笑著對燕寧說道，“之前在宮中遠遠地見過叔祖母幾次，不過唯恐冒昧沖撞了叔祖母，因此一直不敢近前打攪。”

老太太便在一旁笑著說道，“世子夫人能與阿寧親近往來，日后在皇家也能更自在些。”

燕寧頓時就知道了，這位人就是趙王世子妃。

也笑著應了一聲說道，“那自然是好的。伯娘您最疼的曾孫媳婦兒，那必然是最好的人。”趙王老太妃一聲伯娘，顯然也很親近，趙王世子妃臉上不由出了越發親近的笑容。

趙王老太妃卻只是介紹之后就不管們兩個如何親近，反而目掃過屋子，見只有燕寧一個不由有些失。

便忍不住對老太太問道，“你府里的那兩個姑娘怎麼沒見？都是親近的人家，們過來和我說說話，也熱鬧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