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姜家又不缺錢,就缺這樣書香門第,才氣滿的媳婦兒。
只是這門婚事送于姜三老爺之后,姜三老爺激涕零,沒口子地修書回來答應了,姜三太太卻不負眾在姜三老爺跟前鬧了一場,聽說還上了吊……當然沒死。
然而姜二老爺最厭惡婦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做派,見姜三太太敢鬧這種笑話,就書信給了弟弟姜三老爺好好地在地方上把他的心肝兒給看住了,而且最近十年都不必回京,免得擺出婆婆的架勢來磋磨兒媳。這樣家中都是讀書人的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那是得好生疼惜的,不是給那等沒見識的糊涂婦人給糟蹋的。
姜三老爺乖乖地答應了,保證認真地把妻子在地方上不許回京,聽說都給捆起來了。
因此,姜瑚的婚事,無論是下聘還是親,都被拜托給了長房與二房。
因兩位表哥就要下聘親了,因此燕寧正收拾著賀禮呢。
上一世,臨死的時候只有大表哥姜麒了親,娶的就是理國公夫人的外甥,姜麒的表妹。除此之外幾個表哥里,記得還有姜瑚定了個親,據說定的是個總督家的千金,仿佛是姜三太太給相看回來的。
那時候燕寧因為姻緣挫因此不怎麼敢回娘家長輩們看出來為擔心,而且活得渾渾噩噩,也沒有多留意三房的姜瑚的婚事,不過約聽阿蓉提過,說是姜瑚這婚事看似面,實則其中很有些不妥當,仿佛是那位總督府的千金的確是有問題,因此才會答應下嫁給理國公府的旁支的子弟。
不過這輩子姜瑚是不可能娶那位總督府的千金了,燕寧覺得也好的。
一邊張羅著拂冬再多給預備一些賀禮,務必不要拿什麼金玉之類的,多尋些字畫孤本之類的,別看起來太俗氣炫耀,一邊對楚王絮絮叨叨地小聲說道,“泰安侯死得多蹊蹺啊,而且這麼多天,陛下把大理寺翻過來查了那麼久,都說沒有人與泰安侯接過。可是王爺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前年的時候,九皇子與泰安侯接過。”
當然,時隔那麼久泰安侯一命嗚呼了,還懷疑九皇子這有些不對,可是燕寧就是覺得,這件事與九皇子不開關系。
會不會是當初九皇子就給泰安侯下了毒什麼的,然后令泰安侯時隔日久之后病故了呢?
燕寧又覺得自己是在天方夜譚。
楚王靠在一旁的塌上,見燕寧忙忙碌碌的,還帶著幾分輕松,顯然理國公依舊被關在大理寺燕寧心里輕松起來,便對燕寧招了招手說道,“有這個可能。”
九皇子這一年來老實得不行,而且做足了好夫君的模樣,仿佛完全把曾經的胡鬧的那些壞名聲都洗干凈了。他在朝中不冒頭,回了皇子府只守著自己的正妃馮瑤,至于皇帝賞賜的人還有嬛姑娘那里,他也并不會冷落,一個月里總是會分別去坐坐,不過平日里卻擺出與正妃夫妻深的樣子,只歇在馮瑤的上房。
因此馮瑤如今在九皇子府驕橫日盛,九皇子的姬妾們苦不堪言,都在馮瑤的手中討生活。
無論馮瑤做什麼,九皇子都由著,不會訓斥。
這樣一副夫妻深的樣子,倒是如今京都之中又有人流傳出了一些當日九皇子是冤枉的,被陷害的,實則是理國公外室妄圖攀附皇子刻意陷害引,九皇子其實也很無辜,不過是憐惜那嬛姑娘一條命,恐被陛下治罪因此才認了當初的荒唐事之類的傳言。
這些話楚王不愿與燕寧說,免得九皇子府里那些齷齪的事臟了燕寧的耳朵,畢竟那個嬛姑娘雖然如今還活著,不過被割了舌頭,如今又被馮瑤每日辱欺凌,變著花樣兒侮辱,萬般手段如今都在九皇子的面前使不出來,這真是沒什麼好說的。
只要知道過得不好就行了。
燕寧提都沒提嬛姑娘。
如今對嬛姑娘不興趣,只想趕九皇子出狐貍尾,然后直接殺了九皇子全家就行了。
此刻已經累了,走到楚王的面前依偎進了他的懷里,垂頭喝了一口他給端起來的紅棗茶弱弱地說道,“不過外頭的風聲,王爺你說,是不是他也有心想陛下把大舅舅給放出來?大舅舅還有什麼能他看重的呢?”難道是理國公的銀子麼?
時到如今楚王一直命人盯著九皇子,九皇子都沒有豢養私兵,這該不是……沒錢吧?
燕寧覺得九皇子這缺錢的樣兒也怪可憐的。
“他如今空有野心,不過心比天高罷了。”楚王見燕寧靠著自己,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枕著,緩緩地說道,“你說他上一世功,只怕也未必。你不是在我的面前告了一狀。”
想到燕寧上一世死在自己的懷里,楚王的眼底帶著幾分痛楚,垂頭卻見燕寧在對著他笑。他目和地了燕寧溫暖的,生機的臉說道,“既然你告知我他的惡行,那他就算毒殺太子,掃清障礙,也絕不可能為太子。”
上一世九皇子能夠功毒殺太子夫妻,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懷疑他,猝不及防罷了。
可如今東宮干凈了,馮家都被皇帝厭棄,只憑著九皇子那些手段,他都不可能傷到太子的半汗。
只是楚王唯一好奇的是,上一世太子被毒殺,九皇子必然會被治罪,十皇子夫妻自盡,那最后為皇位繼承人的又是誰。
皇帝雖然還有幾個皇子,不過卻十分庸碌,并無治國的才能,皇帝必然是不可能這幾個皇子為太子。
而且皇帝雖是盛年,可就算是在太子薨逝后再臨幸嬪妃生子,那些小皇子天資未顯,又年……只怕也不大可能。
該不會是立了皇孫吧。
大皇孫天資過人,如今也慢慢開始長大了。
楚王若有所思地攬著燕寧,口中慢慢地說道,“他不過是個蠢材。野心卻看不清自己的份地位。若他安心只做一個太子的兄弟,那前程會好看許多。”他對九皇子是不以為然的,不過有膽子下毒毒殺長兄的這等心狠手辣的貨的確應該看著些。
楚王便對連連點頭的燕寧繼續說道,“他如今擺出鐘正妃的模樣,也只不過是效法太子,卻學得四不像。”
太子夫妻深,雖然有人覺得太子妃善妒,不過太子專寵發妻也是一件為人稱頌的事。沒見外頭若哪個男人多寵寵小妾還要背個寵妾滅妻的罵名麼。可見與正妻夫妻深還是被人稱贊的。
如今九皇子也獨寵馮瑤……只可惜馮瑤不是太子妃,對九皇子那些小妾干的壞事兒簡直沒眼看,九皇子卻還是縱容,只會人覺得他夫綱不振,被妻子轄制,是個沒出息的貨。
夫妻深可和夫綱不振不是一碼事。
“虛假意就是虛假意。假的,就算裝也裝不出來。”不過燕寧的確被九皇子獨寵正妃的樣子給惡心到了。幸虧馮瑤是不能進宮的,也不能出席有皇親國戚在的任何的宴席與場合,因此燕寧也沒有見到九皇子素日里是怎麼和看不上他,在九皇子府就算是對上他也非打即罵罵他沒出息的馮瑤相的。
不過之后的這兩年里,每逢皇家家宴的時候,九皇子的邊都不會跟著姬妾,九皇子那一副誰都比不上馮瑤的樣子人覺得怪虛偽的。
燕寧都懷疑九皇子是不是被馮瑤待傻了。
不然馮瑤這些年在九皇子府里鬧這樣,天天指著九皇子罵他,九皇子怎麼還能對馮瑤保持一副鐘的樣子呢?
不過九皇子既然樂意委屈自己寵著馮瑤,燕寧也覺得無所謂,倒是如今更在意的是,已經十八歲了。
上一世在十八歲的這一年,經歷了很多。
經歷了東宮的變故,失去了的表姐還有姐夫,還眼看著當年的楚嬛志得意滿,看著理國公將阿蓉的名字從姜家逐出,也經歷了自己的死亡。
燕寧對自己的十八歲充滿了畏懼,可是在畏懼之外,又多了期待。
和楚王曾經約定十八歲就可以生兒育。
如今到了十八歲,楚王雖然依舊有些不肯,卻還是在燕寧的敦促之下把避子湯給停了。
燕寧最近纏楚王纏得厲害,楚王一度懷疑自己掉進了盤。
這樣癡纏,還拉著楚王膩歪在一塊兒,過不了多久皇帝都不了了,覺得最近楚王似乎在朝中都不怎麼開口了的樣子。
他幾次召楚王夫妻進宮,直到燕寧都覺得再推拒下去不好意思了,才瞧了一天楚王去京郊大營審閱兵馬無暇陪伴自己的時候進了宮。才到了宮中,燕寧在車里整理了一番儀容扶著拂冬的手起要下車,卻突然覺得眼前一暈,一片發黑,一下子無力地歪在拂冬的上。
“王妃?!”拂冬見燕寧臉突然煞白,頓時嚇壞了。
“沒事。大概是起來得急了。”也或許是車子里憋悶,燕寧覺得口悶得慌,只是都到了宮里了,怎麼也想去給李貴妃打個招呼,因此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別擔心了,我沒事兒。”
雖然這麼說,可是卻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大概是因為多日只悶在王府之中,突然坐了車子出來因此有些不住。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一臉擔憂的拂冬說道,“咱們快去見貴妃娘娘吧。”
一向子弱,大概是最近纏著楚王因此累著了。
拂冬猶豫了片刻,到底扶著往李貴妃的宮中去了。
燕寧才到了貴妃的門口,才出笑容想進去,卻只見李貴妃的宮中宮人驚恐地四散,宮殿里傳來皇帝的一聲巨大的咆哮。
“你為什麼不肯答應?不就是一碗湯麼?!你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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