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李貴妃見皇帝厚著臉皮又假裝之前沒有爭吵過,便溫和地說道。
皇帝這才笑了笑,沉著說道,“如今宮中是一件大喜事,要不再一同吃個飯。”他試探地看著楚王,楚王便冷淡地說道,“我不想見到長平。”
長平長公主這一兩年里在端伯府鬧得厲害,還傳出了刻薄端伯妾子等等的傳言,鬧得滿城風雨,這京都里沒有一個不背后對長平長公主指指點點的。
更何況或許是因與端伯夫妻失和,長平長公主如今對旁人越發尖銳,擺出長公主的份時常說一些人下不來臺的話,楚王如今是不想看見長平長公主,看見長平長公主在燕寧的跟前嘰嘰歪歪的。
“那也好。”皇帝猶豫了片刻,雖然也心疼妹妹,不過到底楚王更要,便一口答應了。
他就帶著東宮的一家子與楚王一同吃了個飯。
吃飯的時候,大皇孫坐在燕寧的邊,因如今長大了些,大皇孫越發姿容秀雅清貴起來,坐在燕寧的邊,時不時看燕寧。
“怎麼了?”燕寧今日心極好,笑瞇瞇地看著大皇孫問道。
大皇孫糾結了一下,對燕寧問道,“曾叔祖母難麼?”他坐過來一些,直了脊背,做出一副充滿了尊貴的樣子,可是卻把燕寧面前的一小杯清酒推了推嚴肅地說道,“有孕的時候最好不要喝酒,還有,是不是聞起來這些菜味兒不好,犯惡心?”他一副端貴的樣子,問的話卻這樣接地氣,燕寧呆了呆,用詫異的目看著大皇孫說道,“你懂的真多。”
的確是覺得桌上的菜的味兒有些不舒服。
大皇孫優地起了自己的小膛。
那是自然。
作為看著三個笨弟弟降生的兄長,他自然知道子有孕的時候可不舒服了。
“要注意飲食,有些吃食都不能吃。螃蟹,山楂……”大皇孫板著臉給燕寧數數兒,一旁的二皇孫臉嚴肅,一張小臉兒繃得的,肅容地說道,“阿兄說得有理。曾叔祖母該小心才是。不過無妨,我與阿兄時常看曾叔祖母,會提醒您。”他虎頭虎腦的,偏偏小時候小老虎似的的樣子,如今慢慢地為了小臉兒堅毅,氣沉穩的樣子。
燕寧看見二皇孫臉沉穩地和自己說話,不由下意識地去看楚王。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大皇孫與二皇孫擺出淡然的樣子,仿佛不大興趣不過是為長輩捧哏,然而兩雙小耳朵卻撲棱撲棱地豎起來。
“怪不得陛下說我家王爺當年……”燕寧正想說怪不得皇帝曾經說楚王當年跟二皇孫似的,從前還不相信。然而如今看見二皇孫慢慢地沉穩嚴肅了起來,這似乎還真的相信了。
“王叔當年就是極出的!”皇帝萬萬沒有想到告狀竟然一件事記得這麼多年,聽了就知道不好,頓時哈哈大笑打斷了燕寧的話。
他笑得很高興的樣子,又見大皇孫與二皇孫正板著小臉兒看著自己,那樣子皇帝的力大得不行,急忙轉移話題對楚王說道,“只要王嬸需要的東西,王叔便去朕的私庫中去取,不必拘禮。”他見燕寧癟了癟角去和太子妃說一些子有孕要注意的話題,便低了聲音對楚王問道,“王叔,王嬸有孕,你那王府就寂寞冷清了。要不要……”
楚王如今已經娶妻,想來已經習慣了有玉溫香陪伴的日子。
燕寧有孕的時候卻不能服侍楚王,那難道還楚王一個人苦地睡著?
就算楚王還與燕寧同床共枕,可是也不能恩,楚王就一直這麼憋著?
只是皇帝的話被楚王冷冷的一眼掃過,說不下去了。
皇帝不由覺得委屈。
他也是心疼楚王,更何況這不是已經顧慮到燕寧的心,因此低了聲音地問了麼。
“我的妻子這樣辛苦,為了孩子虧空,勞累虛弱,只為了我的子嗣。難道陛下我在這樣辛苦的時候還去寵旁人?那是畜生不?”見皇帝嘆了一口氣,楚王便垂目淡淡地說道,“更何況我娶妻,只不過是我想要和阿寧在一。除了,別的人我從沒有興趣。”
他喜歡夫妻之間的歡愉,也只不過是因為對象是燕寧。
如果那一個人不是燕寧,他看都不會看一眼,什麼孤枕難眠,對于楚王來說都是笑話一般。
因此,楚王同樣低了聲音,掃過正與太子妃說得高興的燕寧對皇帝說道,“日后這樣的話我不想陛下再提起。”
“知道了。”皇帝無奈地說道。
他目掃過一旁的李貴妃,見李貴妃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不知怎麼,心頭一凜。
皇帝本能地覺得自己與楚王說的話被李貴妃聽到了。
那李貴妃會怎麼想?會怎麼看他?
皇帝的心里不知怎麼,就有些忐忑,甚至有一些慌。
會不會對他失了?
為什麼會用到“失”二字,皇帝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李貴妃沒說什麼,皇帝的心里只覺得有些難。
然而皇帝的心從來不會被旁人察覺,在世人的眼中,帝王的心一向開闊堅韌,怎麼可能有小心翼擔心旁人看重怎麼看他的時候,因此楚王都并未在意,只是聽著燕寧和太子妃說了許多的經驗之談以后,便帶著燕寧回了楚王府。
他回到楚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何澤兄弟重新到了面前,在燕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目里對何澤兄弟說道,“王妃有孕需要靜養,這段時間你們兄弟接手王府的庶務,有小事自己解決,有大事便來回稟我。”
何澤兄弟肅容答應了。
“其實不需要這麼張的。”燕寧見楚王這樣嚴肅,便急忙說道。
“你這是頭胎。”聽說子頭胎的時候最是危險,楚王看著都已經十八歲卻依舊一團的燕寧,不由臉有些發沉。
“怎麼了?”燕寧見他看著自己,不由茫然地問道,“王爺,你不高興了麼?”
“沒有不高興。只是擔心你年就要經歷生育之苦。”
“可是我都十八歲了。又不是小姑娘了。”燕寧笑瞇瞇地說道。
“如果二十之后再有孕就好了。”楚王沉聲說道。
燕寧臉上的笑容呆滯了一下。
如果不是楚王獨寵,都要懷疑楚王是不是在蒙了。
從十五歲拖到十八,竟然的王爺還想從十八給拖到二十歲。
“我聽太醫也說過,子生育的年紀越大,越長大,風險越小。”楚王見燕寧呆呆地看著自己,沉默片刻了燕寧的發頂緩緩地說道,“可是我心里是高興的。阿寧,你我有了脈,我怎會不高興。”
他只是更在意燕寧罷了,如果生育會燕寧痛苦,有危險,那楚王寧愿自己沒有子嗣也無所謂。他握了握燕寧的手,燕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卻覺得心里的,依偎進了楚王的懷里小聲說道,“王爺,其實你這樣的態度,我的心里也更高興。”
當所有人都為了楚王后繼有人而高興,皇帝甚至狂喜的時候,楚王卻不在意子嗣更在意,燕寧心里才是最高興的。
“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和孩子爭寵似的。”燕寧紅著臉說道。
楚王垂頭親了親的角。
“那王爺還要和我睡在一塊兒麼?”何澤兄弟和丫鬟們都已經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燕寧與楚王兩個人,燕寧便忍不住問道。
楚王的沉默地停在了燕寧的角,半晌才問道,“你想我出去睡?”
“沒有沒有。我就是擔心有孕以后晚上有許多的麻煩,會王爺睡不踏實。”
聽太子妃說,子有孕的時候會變得很麻煩,楚王還要去上朝,如果晚上不能好好休息,那多辛苦啊。
燕寧覺得要不要給楚王在屋子里擺個小床楚王用。
至于楚王去睡別的屋子,燕寧才不答應呢。
“你是我的妻子,我本就該好好照顧你。沒關系。”楚王見哭包立刻就答應了他這句話,不由抱著這地靠在他懷里抓著他襟撒的哭包懷疑,這是不是哭包專門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面無表地想了一會兒,楚王覺得想得太多也沒什麼好,到底抱著燕寧睡了。只是燕寧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覺到夜半時仿佛楚王一直都在看著似的,迷迷糊糊得張開眼睛問道,“王爺,為什麼還不睡?”
“沒什麼。睡吧。”楚王的聲音沉穩,燕寧一下子安了心,燕寧這才在楚王的懷里翻了一個依賴地蹭了蹭他,重新睡了。
一夢睡到天亮,等起床的時候卻發現楚王已經不在邊,不由有些失落。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孕就變得氣了,張開眼睛看不到楚王,邊沒有楚王陪著,就覺得心里怪難,仿佛心里都空空的。
不過怎麼能因為有孕,就這麼氣呢?
燕寧心里批評了一下自己,覺得要改正的時候,卻不知楚王已經在皇帝的宮中。
皇帝剛剛下朝,僵著臉看著楚王帶走了太醫,廚,還有私庫里的補品吃食,這才看向他緩緩地說道,“陛下,我已經輔佐陛下半生。”
皇帝也知楚王兢兢業業輔佐他勞苦功高,便急忙說道,“王叔為朕付出了無數的心……”
楚王卻不是來宮中聽客套話的,平靜地打斷了皇帝的話繼續說道,“我半生戎馬,傷病舊患滿,已經無力再支撐下去。如今我想歇歇。就歇息養病一年即可。”
皇帝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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