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寧說的上一世,九皇子好歹還能養些私兵,可是或許是因為理國公被關押在大理寺因此沒錢給九皇子,馮家倒是有錢,可因被廢了爵位,馮家又都是群不的東西,因此再有錢也用得謹慎小心,因此九皇子這些年竟然沒折騰出屬于自己的兵馬。
他手中沒有兵馬,自然只能通過宮中的一些算計來謀取皇位。
不過……到底他非要毒殺皇帝是做什麼。
而且皇帝到底洪福齊天,雖然中了毒卻暫時并沒有命之憂,只不過是昏迷罷了。
“王爺說他拉攏了一些朝臣,不過卻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燕寧想到楚王,便低聲說道,“也不知王爺如今好不好。”
“王爺正和太子召集了前朝重臣議事,我聽說是想趕在明日早朝之前就將重臣們先穩固下來,免得驟然生出變故。而且京郊大營的兵馬也已經開始進城了。”阿蓉在前頭陪著李貴妃說了一會兒話,自然知道外頭的靜。
見燕寧點了點頭,抱著被子蜷在被窩里,便聲說道,“王爺說明日就把長樂與長生送到宮里來。先你見一面,然后再托付給太子妃。”到了如今也沒有有孕,自然是將長樂與長生當做是自己的孩兒的,說起來的時候眼里出幾分疼。
“那陛下昏迷這件事,是不是京都里的人都知道了?”
“其實本就瞞不住。你想想看,宮中有這麼多的嬪妃還有侍奉之人,就算貴妃娘娘制,不過想要傳遞消息的話,雖然不容易,卻也不可能全無辦法。”阿蓉冷靜地說道,“其實這樣也好。趁著陛下昏迷,正好也可以瞧瞧這京都之中都是人是鬼。”
太子落地就被封去了東宮,得到皇帝這麼多年的培養還有看重,雖然是眾所歸的太子,可是背地里誰知道還有些人是怎麼想的呢?除了九皇子,還有沒有其他皇子同樣想要謀算皇位?如今一場變故,或許一些魑魅魍魎就忍不住要跳出來了。
阿蓉倒是覺得可以瞧瞧除了九皇子,還有誰會想要趁火打劫。
“那也好。”燕寧輕輕地點了點頭,靠在阿蓉的肩膀上沒再說什麼了。
和阿蓉彼此依偎著一同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吃過了飯就再次往皇帝的寢殿去了。
進了寢殿,就見李貴妃早就起來了,正帶著人在寢殿一旁的小隔間里熬粥。
燕寧看著李貴妃不假手于人親自熬著米粥,不由呆了呆。
“怎麼了?”見燕寧呆呆地看著自己,李貴妃小心翼翼地把滾燙的,剛剛熬好的粥水舀出來,回頭對燕寧溫和地問道。
“沒什麼。”燕寧見熬的不過是普通的白粥,一旁還放著一些小菜,便急忙對李貴妃問道,“只給陛下吃這個麼?”
覺得太素了,李貴妃一邊笑著端了粥與小菜往皇帝的寢殿去,走到他的龍榻邊兒上的時候先把滾燙的粥放在一旁晾涼些,一邊溫和地說道,“太醫說陛下尚且昏迷,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中毒,脈象奇怪得很,因此還是不要吃過于油膩的大魚大,或者會沖撞了藥毒的食材。先吃最簡單的小菜白粥,到底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聲音溫和,燕寧聽了也覺得有理,只是猶豫著說道,“陛下的會不會不住呀。”
看起來一團,全然沒有了昨夜的氣勢。
李貴妃便和聲說道,“我會給陛下用清淡的湯,你不必擔心。”
“我只是擔心娘娘累著,您怎麼親手給陛下熬粥呢?”
“旁人……我不放心。”皇帝如果是中毒,這中毒是怎麼中的?會不會皇帝的邊就有對皇帝下毒的人呢?李貴妃輕嘆了一聲對燕寧說道,“除非我想不到,不然,我是不愿陛下有半分危險的可能的。”
的面容帶著幾分憔悴,燕寧見一向容煥發的面容都黯淡了下去,便關心地問道,“娘娘是昨天一整晚都在照顧陛下麼?會不會吃不消啊?”正關心得不得了的時候,楚王抱著兩個孩子快步進來。
他的面容肅然,見到燕寧正陪著李貴妃說話才出幾分和。
燕寧看到楚王,眼睛微微一亮急忙起了一聲,“王爺!”
“早飯吃了沒有?”見燕寧乖乖點頭,楚王才把兩個小家伙兒放在皇帝的龍榻上,轉對燕寧問道,“住在宮里有沒有不習慣?”他雖然一肅殺,瞧著氣勢人,可是對燕寧說話的時候卻格外和。
燕寧見到了他就仿佛見到了主心骨,想到昨晚自己把九皇子夫妻給關起來了,便忍不住將昨晚的事說給楚王,又忐忑地問道,“王爺,我這麼做會不會惹禍?會不會反倒……反倒會人攻殲你,會弄巧拙啊?”
雖然對外人的時候總是一副很有底氣無所畏懼的樣子,可是在楚王的面前,還是出了不安。
“沒關系。你做得對。”楚王抬手掐了掐燕寧的臉頰。
這其實是一個極輕佻的舉,可是燕寧卻一下子安心了。
“這樣就好。”
“就算你不置他,他們夫妻敢在這時候構陷東宮,妄圖往人頭上潑污水,我也容不得他們。你做得極好。”見燕寧彎起眼睛對他怯生生地笑了,楚王心里一片,卻還是先放開燕寧走到皇帝的床邊。
就見兩個小家伙兒正在皇帝的邊,也不知怎麼,兩個小東西老老實實又親昵地蹭在皇帝的手臂旁,乖乖的,的,還帶著幾分依。
見他們倆乖得不得了,楚王便點了點頭,對李貴妃說道,“我想來想去,還是不必麻煩太子妃。他們與阿寧住就是。”他不是不信任太子妃,而是楚王想,他只怕這段日子要在前朝忙碌無法陪伴燕寧,如果燕寧連長樂長生都不能時常見到,那深宮寂寞,未免太可憐了些。
李貴妃便微微點頭。
“我只擔心會累著。”
“太子妃幫忙照顧就是。不過長樂長生還是留在阿寧的邊。”楚王淡淡地說完,見李貴妃猶豫,便問道,“怎麼了?”
“長樂長生這麼小,我擔心被陛下過了病氣。”
“陛下只是中毒,又不是生病,不必擔心。”楚王不以為然地說完,見燕寧也連連點頭,一副很愿意的樣子,便準備出宮上朝去了。
燕寧見他要去上朝,忙追著他出來。楚王霍然回頭看見燕寧跟在自己的后,便停下腳步輕聲問道,“怎麼了?”他以為燕寧是在怕一個人在宮里的寂寞與冷清,便問道,“如果害怕,我再留幾個侍衛給你?”
他聲音和,燕寧心里覺得甜又酸,急忙搖頭,仰頭看著楚王,手輕輕地整理了一下楚王的擺小聲說道,“我不怕的。我只是想和王爺說,不要擔心在宮里的我,我什麼都好好兒的。王爺不要分心于我。還有。”
垂了垂頭,輕輕地將額頭抵在楚王堅的膛上輕聲說道,“王爺要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我想要王爺平平安安的。”
無法保護的王爺。
可是希楚王能好好地保護他自己。
“擔心什麼。不過是陛下病了,太子監國而已。”楚王見燕寧張得不得了,便和聲說道。
“不管怎樣,王爺都要謹慎著,別我擔心。”燕寧搖頭說道,“我等陛下康復了,王爺接我回家去。”仰頭,眼底是對楚王的一片的,楚王只覺得自己堅的心都化了,和了眉宇,拍了拍燕寧的發頂和聲說道,“你的每一句話我都放在心里。阿寧,你放心就是。”
他并不會覺得燕寧小題大做,也不會覺得沒見過世面遇到一些事就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相反,楚王見燕寧這樣牽念自己,突然明白為什麼皇帝希他親生子。
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就仿佛云上之人,毫無牽絆留,也毫無歡喜與牽掛。
可是有了心的妻子還有兒,就知道了眷,就知道了保重自己,因為這世上總是有人把他放在心里,認認真真,一心一意地牽掛他。
被人這樣牽掛,何嘗不是幸福?
就算是從云中跌落至凡塵,可是擁有的凡俗幸福卻是從前立于云上永遠都不會得到,也不會明白的。
“我走了。”楚王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燕寧急忙點頭,松開了攥他襟的手。
“我不拖王爺的后。”對楚王笑了笑,楚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才轉走了,然而走去了很遠,楚王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卻看見妻子的影依舊遠遠地立在那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楚王想到很久遠的從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躲在他的懷里央求他不要看見他的背影,因為害怕。
可是如今,為了他卻會了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學會了堅強與承擔。
他垂了垂眼睛,駐足看了燕寧的影很久,這才轉走了。
等他走得更遠,燕寧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這才不舍地回到了寢殿之中,卻見李貴妃正親自在給皇帝喂著粥水。
燕寧看著這一幕,不知怎麼,心中生出無限的慨。
想當初陛下因一碗醒酒湯和李貴妃爭執了那麼多年,如今,李貴妃真的親手為他做飯了。
也不知皇帝如果此刻心里有所知,會不會覺得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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