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些朝臣篤定皇帝必然駕崩。
可是他們怎麼會怎麼篤定?
楚王想到這里,揚聲命人進來,想了想才對進了宮門的何澤緩緩地說道,“不必理會那些朝臣。去審問馮家的人。馮家的人,骨頭罷了。拉去慎刑司好好他們開開眼,再審問他們,想必他們什麼都愿意待。”
他沉思半晌,眼底出幾分冰冷地對何澤說道,“他們待清楚,到底是誰唆使他進宮,妄圖影響太子,唆使太子登基。”那些朝臣或許還有幾個骨頭,可是馮家那種窩囊廢,打幾鞭子下去,他們知道厲害就什麼都會說了。
楚王吩咐下來,何澤便低聲答應了一聲,直接去審問馮族長還有馮家的子弟。
楚王便彈了彈手指,慢慢地說道,“其實我倒是能猜出一點。”
“是不是九皇子?可是他為什麼要攛掇太子登基?這有什麼好不?”燕寧不由茫然地問道。
“這就是他的毒辣之。陛下這次昏迷和他絕對不了關系。”楚王臉冷淡,似乎在想著什麼,不過燕寧見他似乎在思考嚴肅的問題,便沒有打攪他,而是專心照顧自己的兩個孩子。
等這一晚上過去,清早上上朝的時候,何澤回到楚王的面前,將許多的供詞拿給楚王輕聲說道,“姓馮的招了,說是九皇子對他說,他去影響太子殿下登基的。說是好歹這也算是擁立之功。之前太子與馮家離心,而且馮家又之前因九皇子的緣故說了太子許多不好的話,因此這時候正是修補舅甥的大好機會。如果太子登基,一定會激馮家的仗義執言,說不得馮家的承恩公的爵位就回來了!因此,馮家的人才會進宮,想要勸說太子即刻登基。”
他覺得審問馮家的人真是一件很沒有就的事。
燒紅的烙鐵還沒有過來,馮家的人就什麼都招了。
何澤不由十分可惜。
楚王面容不變,拿了這些供詞看了兩眼,眼里出幾分厭惡,對何澤說道,“我先去上朝,你去大理寺把九皇子提出來,我回頭審問他。”他面容冰冷,顯然已經對九皇子了殺機,何澤急忙答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楚王轉頭了燕寧的臉頰,溫存了片刻,見燕寧把長樂長生都抱起來湊過來,他俯艱難又僵地親了親兩個孩子的小腦門兒,這才低聲說道,“不必擔心。九皇子既然敢唆使馮家做這樣的事,就是罪無可赦。”
不管九皇子在打算什麼,他都死定了。
這一次,不必楚王再尋什麼罪名。
一個叛逆之罪,九皇子絕對跑不了。
“好呀,我等你回來。”燕寧乖乖地答應了一聲,見楚王點了點頭,便送他上朝去了。只是見太子妃尚且還沒有來,便沒有撇下兩個孩子去皇帝的寢殿。
然而左等太子妃不來,右等太子妃不來的……覺得太子妃仿佛今天耽擱到很晚的樣子,正想跟著兩個孩子進宮了的拂冬去瞧瞧,別是太子妃有了什麼意外,就聽見遠傳來了侍衛們聚集,還有兵震的聲音。這聲音燕寧一呆,急忙問道,“怎麼了?”
“我去瞧瞧。”拂冬急忙出去,等過了一會兒,臉慘白地回來了。
“王妃,不好了。說是前殿鬧起來了。長平縣君今天早上進了宮,見貴妃娘娘給陛下喂粥水,就說那粥水有毒,說貴妃娘娘想要謀害陛下。之后,之后……”拂冬滿頭是汗,十分慌張地說道,“拉著貴妃娘娘去偏殿理論,說是不許打攪到陛下。可是誰知道……”支支吾吾的,燕寧聽到這里,想到剛剛宮中衛們那大干戈的模樣,不由張起來問道,“難道傷人了不?”
“長平縣君帶著侍從進宮的,誰都沒想到,其中一個侍從是九皇子假扮的!九皇子趁著長平縣君糾纏貴妃娘娘的時候,潛殿妄圖謀害陛下,對陛下下毒,被陛下抓了個正著。”
拂冬說完,燕寧不由瞪圓了眼睛,覺得這話充滿了荒謬。
“你說九皇子下毒被誰抓了個正著?”不是聽錯了吧?
九皇子對皇帝下毒,被皇帝抓了個正著,這正常來說沒病。
可是,可是皇帝是人事不知的呀!
他怎麼抓九皇子?
“陛下醒了。”見燕寧用不敢置信的目看著自己,仿佛在看怪似的,拂冬艱難,也覺得匪夷所思地說道,“陛下醒過來了,正好撞到九皇子要給他下毒,因此,九皇子被人贓并獲了!”
也覺得這真是太人震驚了,令太醫院束手無策,令進宮的名醫們都覺得古怪得不得了,怎麼醫治都沒有清醒的皇帝,竟然就這麼突兀地醒過來了,這太醫院還有那些名醫何以堪啊!
拂冬呆呆地看著發呆的燕寧,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要不要去陛下的寢殿。”
“去,怎麼不去?陛下好不容易康復,咱們不去說得過去麼?帶著長樂和長生吧。”燕寧覺得自己的腦海里暈乎乎的。
一向是不夠聰明的,索也不想了,反正皇帝醒來就好。
不過或許是因為這件事的沖擊太大,等燕寧終于明白過來以后,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皇帝到底平安無事,這真的太好了。
有的時候氣皇帝做壞事,可是卻總是希他好好兒的,然后,然后被大家欺負著委委屈屈地做那個厲荏的皇帝。
這麼一想,燕寧的眼淚不由吧嗒吧嗒落下來。
哭著進了皇帝的寢殿,見到皇帝宮中此刻的氣氛肅殺,皇帝沉著臉披了一件外衫,正帶著幾分殺機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長平縣君與九皇子。
見到燕寧哭唧唧地抱著兩個小家伙兒進來,皇帝滿臉的殺機突然僵了一下,之后咳嗽了一聲,不知怎麼十分尷尬,急忙對燕寧出一個笑容來說道,“王嬸為朕傷心了。”
他顯然也知道燕寧是喜極而泣,不過看見告狀哭得這麼委屈地進來,皇帝想到楚王,再想想自己知道“康復”后楚王的反應,莫名覺得后背一涼,急忙對燕寧越發和悅地說道,“朕知道王嬸是掛心朕因此喜極而泣,王嬸有心了。啊!朕的長生怎麼瘦了!”
小小的堂弟竟然也因為牽掛自己因此瘦了,皇帝覺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又更加心虛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貴妃。
見李貴妃垂著頭沒有看自己,皇帝覺得坐不住了,然而看見跪在自己面前被五花大綁的長平縣君與九皇子,他便出幾分冷笑,燕寧把兩個孩子放在自己的龍榻上,看見燕寧噎著坐在一旁,了角這才看著長平縣君低聲說道,“真是朕的好妹妹。朕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要謀害朕的竟然是朕惜多年的皇妹!長平,朕對你仁至義盡,可是你竟然伙同九皇子想要弒君,嫁禍太子?”
他這話厲害了,長平縣君被嚇得瑟瑟發抖,抬頭見皇帝用冰冷無的眼睛看著自己,用力搖頭,尖聲道,“我沒有!皇兄,我沒有害你!你是我的皇兄啊,我怎麼會謀害你?!我不知道九皇子要害你!是九皇子的侍妾來和我說,說你被困宮中,被貴妃與太子謀害,太子要謀朝纂位,因此我才把九皇子從大理寺出來,進宮救你啊!”
流著眼淚看著皇帝,哽咽地說道,“皇兄,我雖然做錯許多事,可是我沒有那麼愚蠢,去傷害皇兄。我說的都是真的。”
的確做了很多壞事,可是這一次,卻真的只是被九皇子哄騙。
可是不知皇帝是不是相信。
因為把九皇子從大理寺暗度陳倉帶出來,直接進了宮,差點令皇帝被九皇子謀害的正是。
看見哭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燕寧愣愣的,之后忍不住去看九皇子。
皇帝看都不想看如今沉默不語,斯文的面容不見了蹤影,被揭破一切卻帶著幾分笑意的九皇子。
“他還和你說什麼了?”
“他和我說,太子的同黨已經在朝中造勢要篡位了。事不宜遲,我要帶他即刻進宮揭太子的罪行。”長平縣君嗚咽著說道。
“那你難道不知道太子已經拒絕了朝臣的提議麼?”皇帝冷冷地問道。
“可是,九皇子說那是故作姿態……”長平縣君哭著說道。
沒有想到九皇子說的都是騙的話。
皇帝看著這個愚蠢的妹妹,眼底出幾分厭惡與失,冷冷地問道,“你兒子那麼聰明,難道也相信了他的鬼話?”他不相信沈言卿會看不出九皇子這樣的鬼話,然而提到沈言卿,長平縣君卻悔恨哭道,“阿卿,阿卿不知道九皇子命人來找我。他為皇兄去東尋一位名醫去了。”
如果沈言卿在家,絕不可能被九皇子輕易騙得團團轉的。
越發痛哭起來,皇帝冷笑了一聲,聲音仿佛帶著冰雪,冷冷地說道,“好一個無辜的長平縣君。你被九皇子幾句話就說了心,就敢帶著他進宮,膽子也未必不大。”他把面前的一個紙包摔在地上,紙包碎裂,雪白的末撒了滿地。
長平縣君驚恐地看著那些末,轉頭去看九皇子。
“你真的對皇兄下毒?”尖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的聲音凄厲,對九皇子尖道,“我對你那麼好,對你那麼慈,那麼看重,把你當做阿卿一般看待,你卻要這樣害我,為什麼?!”
“因為你蠢,蠢笨如豬,活該你倒霉。”九皇子淡淡地說道。
事到如今,他似乎也不再偽裝,出刻薄的一面嗤笑了起來。
長平縣君被這個回答驚呆了。
然而皇帝正瞇著眼睛帶著凜冽看著這兩個互相撕咬時,卻因燕寧的一句話也驚呆了。
“陛下怎麼突然醒來了?陛下中的毒解開了麼?”
皇帝窒息片刻,艱難地轉脖子看了看面容冰冷的李貴妃,再看看門口面無表不知何時趕回的楚王和太子,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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