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章 驚喜

256章 驚喜

明菲看了袁枚兒猶豫憤怒的表，知道自己算對了，袁枚兒捨不得牽扯到袁三。之所以這麼恨自己，是因爲把袁三的死全算在了自己頭上。而對袁三的死產生這麼強烈的反應，又來源於對袁三深切的和絕對的崇拜。

既然捨不得牽扯到袁三，那便無從說出真相。現在明菲就等著看袁枚兒怎麼反駁自己的謀陷害論，繼續攻擊蔡家的家教家風問題。

袁枚兒又氣又急又不甘心，難免失了先前的鎮定，也忘了維持風度，紅著眼睛瞪著明菲道：“我聽你這個意思，似乎都是我們家的錯，有人陷害了。你倒是說來聽聽，是誰騙的，又是誰害的，將推倒的？蒼蠅不叮沒的蛋！我只知道不檢點，不規矩，纔會讓惡人有機可趁！不然爲何其他人什麼事兒都沒有，偏就遇上了？我知道你是姐姐，自然要想法子替遮掩，可你也不能因此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遷怒於我們家吧？還攛掇著周清們欺負，孤立我一個。”

就算是被欺負了，也得給自己留點面子吧。這可是當著崔憫同僚的夫人們呢，看看這稚衝的樣子，哪裡有鳴一把手夫人的風度？剛纔還說要解開誤會，這會兒倒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和人吵架吵輸了，氣急敗壞的胡攪蠻纏起來了。做夫人是個技活，不是誰都能拿得起來吃的，有那個運氣，還得有那個實力。

“我從來沒有攛掇過任何人欺負你，孤立你。甚至沒和任何人提起過你。”明菲看見袁枚兒微紅的眼眶，委屈憤怒的樣子，覺著其實是自己在欺負人，但爲了袁枚兒記住教訓，閉上，別沒事找不自在，還得繼續欺負下去：

“ 表嫂說得對極，遇事責己，不管怎樣，若是我四妹那天別去府上，也就不會吃這個虧。所以出了此事後，家父和家母並沒有怪責旁人，也從沒怨過府上半句，只當自己運氣不好。還說，府上翰林人家，不該因爲一次無心的過失而影響清譽，從而落下一個治家不嚴，縱人行惡的名聲，所以勒令將此事掩去。

後來府上三公子病重，需要援手，家父還特意調派了船隻急送你們京，又寫了信請託守真子爲府上三公子治病，三公子這纔沒有斷了香火。府上在京中被人訛詐，打上門去，又是家父與崔大人仗義出手相救，纔算是沒惡徒得逞。家母也曾幾次三番送藥去給府上急用，爲的，只是與你母親那份姐妹之。”

明菲說到此，掃了那幾位夫人一眼，嘆了口氣，沉痛地道：“我本不想說這些，聽起來就像是賣弄似的。只是我不明白，難道說，家父母做了這麼多事，還算是遷怒嗎？如果是，我不知要怎樣做纔算妥當，在座的諸位夫人都比我年長，也比我有見識，煩請諸位夫人點撥一二。”

看看，這回說的又是事實了吧？蔡家對袁家是多麼的寬容大度，有有義啊。我蔡家對你袁家這般仁至義盡，你不領也就算了，一發達了就心積慮敗壞人家兒的名聲和家聲，這不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是什麼？

衆人都聽出了明菲的弦外之音，又見明菲所說的這些事，袁枚兒都無法反駁，可見都是真的。於是蔡家兒到底是被算計還是不守規矩無從得知，但袁枚兒忘恩負義，不厚道，不值得深打道卻是真的被確定了。當下便有人笑著打起圓場：“原來是誤會一場，說清楚就算了嘛。龔夫人，你是妹妹，給你表嫂賠個禮，還是好姐妹！”

這不是潑婦罵街，誰罵得難聽大聲誰就贏，比的就是一個心理氣勢和姿態優雅。明菲看著袁枚兒鐵青的臉，微笑著上前，姿態優地朝袁枚兒行了個福禮：“表嫂，你看，這大喜的日子，我呢，是長嫂，是送堂妹來親的；你呢，是客人，也是我那妹夫的上峰夫人，是來參加下屬喜宴的。咱們爲的不都是讓這喜事熱熱鬧鬧，順順利利的辦好麼？咱們不該提起這些不愉快的陳年舊事，都忘了吧。要是妹妹我剛纔有得罪之，說得不妥當，做得不妥帖的地方，還請表嫂見諒，別和我計較！”

他們蔡家做這些都是應該的，還遠遠不夠！如果不是因爲蔡明菲，三哥本不會突然發病，也不會死得那麼早，死得那麼孤寂冷清！三哥死時還念念不忘的想著，可呢，活得這般明滋潤，逍遙自在，心裡何曾有過半點不安和愧疚，何曾想過三哥半分！憑什麼可以活得這樣舒服，還理所當然！

“你也懂得認錯？！”袁枚兒僵立不，雙目冒火，暴戾地瞪著明菲。憤怒和痛苦織在一起，令心裡、腦子裡滿滿的都是明菲對不起三哥，對不起，對不起失去子後悲痛絕的父母。擡手就對著明菲那張明的臉呼了過去！打了就打了，難道一個小小的七品還敢來和崔憫這個炙手可熱的方面大員理論嗎？簡直笑話！

“住手！”的掌沒打到想打的那個人，卻被人半途使勁捉住了。聽到那聲悉的呼喝，了，回頭一看果然是崔憫鐵青著臉，冷冷地站在一旁。他怎麼會突然來了？袁枚兒有些想不通。

再看明菲，那個狡猾的人早就溜得老遠，站在一旁驚恐委屈地看著這邊。那兩個丫鬟母護小似將護在後，憤怒地瞪著自己。其他的夫人，都站了起來，侷促不安地看著崔憫。

真是可惜了，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做到。袁枚兒勉強出一個笑容來：“老爺你怎麼來了，這裡是眷們呆的地方。”

崔憫冷冷地瞥了一眼，將的手腕鬆開，滿臉誠懇地對著其他眷們彬彬有禮地道歉：“崔憫無狀，驚擾了各位夫人。只因聽下人報稱拙荊突然昏倒，心中焦急，故而匆匆趕來置，誰知剛好遇到此事，事急從權，不曾通傳就闖了進來，失禮之，還請各位夫人見諒！”

崔憫是個男子，是個年富力強，居高位，很能幹，很有魅力的男子。他這樣誠懇的道歉，行止落落大方，明坦，雖然是在睜眼說瞎話，但他卻是爲了阻止自家不懂事的小夫人行惡，自然不會有人把他和登徒子算在一起。於是衆夫人紛紛還禮，藉機退出，方便他理家務事。

明菲也混在其中打算開溜。見好就收，好歹人家是兩口子，雖然袁枚兒是咎由自取，但袁枚兒出醜和有不開的干係，還是別留在這裡招人眼了。至於那一掌，反正沒捱上，而且也不可能捱上，袁枚兒表不對，才發出那一聲喊的時候，就飛快地往後閃了。

“表妹，請你留步！”崔憫出聲留住了明菲。

崔憫是催命，以他那種行事風格，他讓留下來，百分之百是讓袁枚兒給自己道歉。問題是，這個道歉敢接嗎？袁枚兒今天給他丟了臉，他不會因此而記恨自己，日後再背地裡實施打擊報復吧？但不管如何，他今日鐵定是要完這場道歉秀的。明菲停住腳步，不去控制臉上的表，就讓擔憂和後怕自然而然地流出來，恭恭敬敬地道：“不知表哥有何吩咐？”

“我替你表嫂剛纔的失禮和衝向你道歉。”崔憫不痕跡地上下打量了明菲一番，剛纔說的那些話他雖沒有聽全，但整件事的起因、結果卻是知道的。很明顯的，把袁枚兒打敗得一塌糊塗，以後袁枚兒的驕縱不講理要出名了。分明，袁枚兒比還要大，只可惜白長了年齡，沒有長腦子。

明菲笑道：“表哥客氣。我和表嫂只是有點誤會而已，表嫂是個中人，說開了就好了。”

崔憫點點頭：“雖然如此，不該說話，更不該手打人。”他淡淡地瞥著袁枚兒：“這裡沒有外人，做錯了事就要敢承擔，哪怕你是嫂嫂，也要道歉！”

他的聲音不大，聽上去也很溫和，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不容反對的力量。袁枚兒眼裡的仇恨越見濃烈，但行爲卻乖得像兔子，嚮明菲深深地福了下去，著聲音道：“妹妹，剛纔是我行事不當，請你別和我計較。”

“不會的，以後不提此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明菲將袁枚兒扶起來，詫異地看了崔憫一眼，能袁枚兒如此聽話，可真不容易。崔憫正皺著眉頭盯著袁枚兒看，眼裡全是冷意。但也只是瞬間，他就恢復了淡然的樣子，點點頭道：“既然是親戚，來了就要招待，你明日設宴，請表妹到家裡去玩。”又擡頭看著明菲和藹可親地道，“正好的，吉吉也想你了。”

明菲忙應了，告辭出去。

崔憫淡淡地看了袁枚兒一眼，緩緩道：“你真是讓我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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