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章 過海
310章 過海
明姿剛蹙到蔡國棟面前,就見蔡國棟沉了臉厲聲斥責道:“那是你母親和嫂嫂,你怎麼半點尊重都沒有?這幾年你就沒反思過?怎麼還是這副樣子,真真我失頂像你這個樣子,怎麼給弟弟妹妹做表率?”
如果說先前明姿見了蔡國棟後表現出來的酸楚和悲痛有五分真,五分假的話,此刻捱了斥罵後便是十分的真了。只覺得寒涼刺骨,用帕子捂住臉,低聲啜泣道:“兒不爭氣,運氣不好遭人暗算嫁了個不得善終的惡,又被婆家欺辱,給孃家丟了臉,給兄弟姐妹們丟了臉,給爹爹丟了臉,爹爹怎麼嫌棄兒都是應該的。”
蔡國棟聽了這話,臉複雜地變了幾變,終究想到這一生都沒了什麼指,於心不忍,遂嘆道:“說這些做什麼?你遠路而來,這些年際遇又不好,難免失了態。這次就算了,以後千萬要注意,切不可再如此無狀。你姨娘還好麼?”
“姨娘快不了”明姿頓時跪倒在地,泣不聲,有心想指責陳氏和三姨娘幾句,卻是挑不出半點錯來。
蔡國棟嘆了口氣,上前親手將扶起:“起來吧,你放心,你的事我都記在心裡,自有安排。此次讓你三姐姐將你帶來,就是爲了妥善安置好你的。”
明姿這才就著他的手起了,坐在了明菲的下手,安安靜靜地看著其他人見禮敘舊,沒有再作怪。
又過得兩日,湖州的明麗領著一雙兒趕了來,不得上演了一場人的骨認親會。蔡庭與明麗的還算深,明菲與明玉對明麗這個一嫁十多年,從來就沒回過孃家,書信又,只逢年遇事有禮送到的長姐卻是沒任何印象。雖然很想親近,卻覺著不知道該怎麼親近纔好,這樣一來,彼此之間倒是和對客人一樣的客氣生分。
明麗也不覺著怎樣,只私下裡尋了二人道:“我出門早,又去得遠,初始去夫家況艱難,自顧不暇,加上心中有氣,故而和孃家來往極,對你們也沒關心到位。三妹出嫁我因故也不曾來,此次嫁的不是我親妹,更是不想來,但聽大哥說明玉病得厲害,明菲也要來,所以特爲跑這一趟,專爲見你們一面,順便讓孩子認認親,下次再見面便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這親戚是越走越親,不走就不親,我也不想和你們說好聽話,但你們只需記著,我是你們的姐姐,總希你們好的。”
這樣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明菲與明玉對的見便去了大半,只想著做人難,沒有孃家幫襯,又是遠嫁的人更難。於是姐妹幾人相的時候便了些刻意,多了些自然。蔡庭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三五不時地總和幾人說,一定要讓孩子們好好親近親近,不能生分了。
這一晚,天已黑盡,蔡家一家人正團團圍坐在炭盆邊說笑玩耍,二門上一個管事婆子跑得雙如風車一般衝到後堂,大聲道:“老爺、夫人,有貴客到此時孫總管在前堂伺候著,請老爺和夫人、大爺、大夫人趕換了裳去迎客”
蔡國棟把手裡的茶杯往茶幾上輕輕放下,默默地看了陳氏和蔡庭、涵容一眼,四人瞬間流了眼神,不約而同地起準備迎客。
這個時候纔來的貴客,又是需要蔡國棟、陳氏、蔡庭、涵容換了服同時迎出去的,會是誰?答案不言而喻,敗在此一舉。明菲悄悄握了舒眉的小手,努力讓表與其他人一樣,滿臉驚訝和好奇。
明姿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爹,不知是男客還是客,我們也要換裳麼?”
蔡國棟沉著臉道:“你們都在這裡候著,沒聽到你母親讓人來喊,都不許隨意走。”
陳氏把餘婆子帶走,留下玉盤招呼衆人,玉盤便使人去捧了板栗等乾果來給衆人烤著吃,免得幾個小孩子不懂事嚷嚷起來。
明姿見狀,察覺此貴人非同小可,當著蔡國棟不敢再問,待到蔡國棟等人走了以後,方問玉盤:“來的什麼貴客啊?這個時候纔來的,還這麼大的排場,弄得我們都不能隨意走,想必是極貴了吧?”
玉盤只是笑:“回四姑的話,奴婢不知呢。自奴婢來了這京中,算是開了眼界,可是人到底愚鈍,至今都分不清那什麼是幾品的,經常被人笑話。”
陳氏邊得力的這些婆子管事,都是些鋸葫蘆,們不想說的事,本別想打聽出半點來。明姿見狀,知道是沒戲了,便撇撇,轉而去問明珮:“五妹妹,你在這京中前前後後待過一年多了,可不比我這個鄉佬。你說是不是爲了你的喜事來賀喜的?會是什麼人啊?”
明珮倒笑不笑地道:“四姐姐這話差了,我一個兒家,自到了京中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更不敢私自打聽爹爹們的正事,哪裡知道這外面的事?”
明姿討了個沒趣,冷笑道:“五妹口才見長啊。到底是見過大世面,夫人邊養大的。”
明珮只低頭玩著袖子上的花紋,半點不搭理明姿。
明麗將手裡的茶杯輕輕一放,道:“急什麼?稍後爹爹回來不就知道了?”
明姿對明麗這個出嫁多年,丈夫已經做了正六品通判,平常本不回家,一回到孃家後就把架子端得十足的嫡長很是牴,更是對二姨娘時常唸叨給聽的,明麗出嫁前曾狠狠搧了一個耳的陳年舊事耿耿於懷,當下便衝勁十足地道:“大姐姐不知道麼?我哪裡比得諸位姐姐妹妹都是有見識的,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窮酸,自然會急急。”
明麗輕笑一聲,直接撇過了臉,輕蔑於無聲。
明姿見幾個孩子都睜圓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一種自卑摻雜著不平的覺突然升起來,將帕子狠狠一摔:“看什麼看?有這麼盯著人看的麼?也不知道你們的教養媽媽是怎麼教的?”
幾個孩子都垂下眼不語,不約而同地慢慢挪子,儘量讓自己離明姿遠一些。明姿更是氣悶,卻是沒有半點辦法,鬱悶哀愁地獨自坐在角落裡,不停長了脖子往外看。
不多時,聽得腳步聲響,蔡國棟等人魚貫而,明菲張地看過去,但見蔡國棟和陳氏臉上還看不出什麼來,涵容深深埋著頭,蔡庭卻是朝了眼睛。只是他的作太過,明菲簡直看不出是喜還是憂,只急得要死。
蔡國棟什麼也不多說,只淡淡地道:“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互相辭別後,明菲正想去尋涵容說話,眼看著明姿湊了過來,只得忍住,自回了和明雅同住的地方。坐著等了一歇,仍不見涵容來,只好洗了睡覺,剛上了牀,門卻被敲響了,涵容閃進來,還未開口就先笑起來:“你哥哥說我若是不來同你說清楚,想必你今夜都睡不著。來吧,先聲好嫂嫂來聽,我就告訴你。”
明菲笑道:“還問什麼,我看你笑這個樣子便知道了。”
涵容掐了的臉一把:“鬼鬼的。我同你說,沒事兒了。”
來的是宮裡的人,已經去看過了明玉,驗明正後,賞了些珍貴的藥材和幾件小飾品,說了些安的話,飛快地撤退了。陳氏厚厚地饋贈了領頭的人,才知明玉重病的事傳出去後,那個位子已被人盯上了。
涵容笑道:“雖然沒明說結果,可其實就是這麼回事了,雖然不會明說不要明玉參選,但只要爹爹到時候一呈,便可免了。”
謝天謝地,明菲長出一口氣,總算可以請華皖進京給明玉治病了。
明珮的這場喜事辦得與明雅、明菲、明姿時又不同,一來蔡國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需要靠辦紅白喜事斂財的小,二來他已經長了見識,深刻認識到自己在這京中,比排場貴氣比不過皇親國戚世家名門,比豪華富有更比不過達顯貴和富商巨賈,所以,低調最好。
於是這婚宴只是面上過得去,請的人和擺的席面也不多,但他不請人,卻又有人自找上門去。到了最後,縱然不起眼,客數卻也不,陳氏八面玲瓏,理得極其漂亮,皆大歡喜。
湯大*也帶了湯盛隨了陳史和其夫人、還有陳氏的嫡妹夫妻一道去恭賀,陳氏打了招呼之後,直喊自己忙不過來,將人給了明菲去招呼。因著其最近失意得,明菲卯足了神,只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席間還好,大家都談笑風生,彷彿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本就沒發生過。待到後來席散時,明菲送了人出去,人家就提出要求說改日要來看明玉了。
湯大*笑道:“我之前見過明玉一次,見小小年紀竟然就那麼知禮守禮,聰明卻不輕浮,人又像朵花兒似的,心裡很是喜歡。前些日子聽說病了,本早就要來瞧,但又想到府上事多,五小姐又要出嫁,故而不敢來,如今趁著幾位姑都在,夫人沒那麼忙,正好來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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