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潯這看似低調卻又被迫高調的方式,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兩人在一起的事。
蘇羨音也終於習慣了陳潯朋友的份,已經能夠厚著臉皮站在實驗室或者教室門口找陳潯了。
有些時候陳潯很專註,反而是旁人先發現,然後起鬨地吹聲口哨或者一聲,嚷嚷著:「陳潯你朋友來咯。」
蘇羨音一開始還會不好意思地頭髮,後來乾脆坦地笑一笑,然後看見他起的瞬間,眼眸亮盈盈的。
陳潯也從來不是個懂得低調收斂的人。
他們倆這場本意不是張揚,卻依舊承了不關注。
蘇羨音後來也漸漸習慣。
5月假期連著周末,蘇羨音跟著陳潯回了南城。
他把送到樓下,卻不開車門,優哉游哉指著自己的臉頰,意有所指。
蘇羨音現在也很能習慣這樣的他。
在面前有些蠻不講理、稚可的他。
飛速地親了一下他的臉,一臉無奈:「我爸和孟姨等我開飯呢。」
但陳潯還是快速地勾住的後頸,在的上回以一個不帶慾念的純潔的吻,才滿意地開了車門。
蘇羨音的影沒樓梯的時候,陳潯才想起什麼,說:「晚上我要跟鄒啟然他們吃個飯。」
蘇羨音從樓梯間探出一個腦袋來。
「知道啦。」
「還記得什麼吧?」
陳潯朝敬了個禮,懶散地笑笑:「記得,喝酒。」
但說實話,這一切也不在他的掌控範圍。
南城這群傢伙,只有放假能聚,難得五一假期人居然特別齊,純男生的聚會,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但陳潯還是謹記蘇羨音的囑咐,很象徵地推拒了好幾回。
但他們幾個怎麼可能能放過他,特別他最近的事了今晚最熱議的話題。
鄒啟然先開的頭:「開學的時候問我蘇羨音的事我就覺得不對勁,合著那會兒就心思了啊?」
陳潯白他一眼:「倒也不至於。」
他那時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孩有趣而已。
陳潯對男之的遲鈍,是這幾個哥們都知道的事。
他能和生相得很好,也承認細膩的孩和五大三的男生總是有很多差異,但他還是經常覺得跟男生在一起更自在。
有些自負的。
一旦他覺察出孩跟他說話時不自然的神態、不小心流出的欽慕的眼神,他就覺得無趣。
姚達曾經開他玩笑,說他是個實打實的「只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的手座,他那時嗤之以鼻。
其實也不是那麼絕對。
蘇羨音也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儘管他在後期的時候甚至會心生疑慮不敢確認對自己的想法,但還是能覺到一點的。
一點好,總是有的。
這一點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但蘇羨音就是與別人不同,懟人的時候笑起來的時候的神采都讓他覺得有趣,他是第一次有靠近一個生的想法。
而且是不由自主的。
鄒啟然:「那國慶總歸是了吧?又是看老師又是聚餐的,潯哥你會製造機會啊。」
陳潯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又有什麼辦法,那都是無奈之舉,他自己做錯的事總要自己想辦法去彌補,好歹是補救回來了。
陳潯對他們講起這些話題都興緻缺缺,趁著幾人開酒的間隙,拿出手機來給蘇羨音發消息。
蘇的陳:【快暈了,來救我?】
yin:【自求多福。】
yin:【睡大馬路上記得找個東西蓋蓋。】
陳潯被逗笑,著眉心撳滅了手機。
他朋友還真狠心。
幾人兜兜轉轉又說回陳潯上,無非是慨陳潯這種鐵樹也能開花,萬年直男也能遇見,又是喟嘆又是羨慕的。
有人說:「說起來,蘇羨音也是附高的,那些高中暗陳潯的生們知道了該多傷心啊哈哈哈哈哈。」
陳潯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上,抬抬手說:「你們差不多也得了,車軲轆話說來又說去,別說我了。」
偏有人天生反骨:「誒潯哥你別說,我前兩天整理相冊,還發現一張你跟蘇羨音的合照呢。」
立馬有人嚷嚷著要看看。
陳潯也坐直了子,低聲說:「什麼照片?」
他高中的印象里,真的不記得和蘇羨音有過集。
男生在相冊里劃拉著。
找到了,遞給陳潯。
那個時候的手機像素都不太高,畫面有些模糊,拍攝的是下課的走廊,因為人很多很,左邊一團右邊一塊,本看不出重點。
陳潯很費勁才從照片的左下角找到蘇羨音。
那時候有齊劉海,頭髮在腦後梳一個規整的馬尾。
藍白的校服穿得規規矩矩,抱著一沓作業本匆匆路過,照片卻捕捉到的半張臉。
陳潯從前不知道高中的是什麼樣的,也描繪不出那個畫面。
找到了,他眼神和了下來,低聲說讓男生把照片發給他。
鄒啟然湊過來看,問:「這他嗎是哪門子合照啊,這照片至十來個人。」
男生罵他眼瞎:「喏!潯哥不在這兒嗎!」
陳潯順著男生的手指去看,才發現自己果然在照片右上角,他漸漸回憶起那天的形。
好像是高三一模,陳潯的理拿了滿分,答題卡被班上幾個調皮的男孩兒拿出去傳閱。
他就站在人群正中心,抱著手臂懶散笑著,眉宇間的意氣卻是連模糊的像素也掩蓋不住的。
鄒啟然:「你丫,這倆人隔著十萬八千里隔著個人海呢,這也合照?」
可看著看著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嚷嚷了一句:「不對啊!」
「你看,這蘇羨音在看哪兒啊?」
陳潯也將視線移過去。
瘦瘦小小一隻,抱著作業在回形走廊的拐角,本該直走進老師的辦公室,卻將頭偏了半寸,視線向某一,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很的笑意。
陳潯的心跳了拍。
更是順著鄒啟然的手指指向,看見視線連接之的落腳點。
是人群中恣意笑著的陳潯。
鄒啟然:「喲,這麼巧呢,不會……」
陳潯向他,居然有幾分張也有幾分無法言明的期待。
鄒啟然看向他:「不會蘇羨音高中的時候也喜歡你吧?」
陳潯的心臟像一塊海綿,一瞬間蓄滿了水。
-
蘇羨音的房間已經徹底被翻修過,只是這的裝修風格,還是讓在門口駐足片刻遲遲踏不進去。
蘇橋在後還樂:「我說什麼來著?羨音就不喜歡的。」
孟凡璇像是有點兒泄氣,張兮兮看向蘇羨音,忐忑地問:「真不喜歡啊?」
倒也不至於。
蘇羨音笑了笑:「沒有,我就是有點兒不習慣。」
走進去,將行李箱放在桌邊。
孟凡璇:「我在網上找了好多裝修攻略呢,孩子的房間嘛很可的!就是沒想到你不喜歡……」
蘇羨音安:「沒有沒有,您別聽我爸瞎說,我雖然說不上喜歡,但是裝修得很緻呀,好看的。」
蘇橋在旁邊冷哼一聲:「得,最後只有我是惡人了。」
蘇羨音輕輕笑著。
晚飯過後,蘇羨音坐在床前翻出自己之前的日記,沒拿穩一不小心掉出一封信封裝著的信箋。
愣了愣,正著信封打算打開來看時,又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像嫌它燙手一般立刻把它扔進了屜里。
那是高一剛開學給陳潯寫的信。
也是第一次給陳潯寫信。
他不記得他遞給的那一包衛生紙,也不記得,卻在升旗臺下仰過無數遍他的俊逸影,後來鼓起勇氣寫下一封信。
稱不上書,稱不上告白,只是一封表明份的謝信,當然喜歡一個人的語氣是藏不住的,曾在大一回家的時候重讀過一遍,頭皮發麻到恨不得原地銷毀。
卻又捨不得。
17歲寫給他的告白信扔了,15歲寫給他的謝信總該留下來吧。
於是就被封存在了日記本里。
正一邊回憶一邊搖頭,門被敲響。
孟凡璇擰著門把手,探進一個腦袋來,問:「你現在在忙嗎?」
蘇羨音搖搖頭。
於是孟凡璇腦袋之上,又探出一個蘇橋的腦袋。
蘇羨音沒忍住,被這一幕逗笑,招手邀請兩人進來。
兩人坐在床前,都有點局促,蘇羨音嗅到一點不妙的氣息。
「怎麼了?你們就直說吧。」
孟凡璇:「羨音啊,川北大應該多優秀的男生吧?你看,就是,你有沒有……有沒有談呀?」
蘇羨音第一反應是自己出了什麼破綻來,有些張地了角。
倒不是不願意告訴家裏人跟陳潯在一起的事,只是一來他們還年輕談的時間也還不長覺得現在告訴家長為時尚早,二來並沒有將生活彙報給家裏人聽的習慣。
孟凡璇卻將這猶豫的反應理解為沒有。
笑著拍了拍蘇羨音的手:「是這樣,你爸單位有個同事的兒子,跟你同齡,在川北讀書,不過不是川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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