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得把戶口本拿回來。
想了想,方新亭去了生產隊的治安室。
這個時代警力短缺,每個生產隊只有一名公安特派員。
本生產隊的特派員名唐琮。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既要理鄉里的糾紛,又要理警,事很多。
方新亭等了半天,唐特派員才閑下來。
聽方新亭說完,唐特派員愣了一下:“戶口本也能丟?怎麼這麼不小心?”
方新亭面上出一抹苦笑:“不知什麼時候丟的,我準備給我閨上戶口的時候才發現找不著了。”
他又問唐特派員:“戶口本丟了,會不會有麻煩?”
“戶口就是你的份證明,要是有人拿著你的戶口本作犯科,那可麻煩大了。補辦一個吧!我幫你開個證明。”
唐特派員派駐到杏花嶺生產隊已經將近三年了,對生產隊的人很悉。
方新亭是縣一中的高中老師,又是杏花嶺生產隊第一個大學生。
畢業之后就了城市戶口,吃商品糧的,并不歸他管。
他的權力就是給開個丟戶口的證明,讓方新亭去縣里重開戶口。
“把你丟戶口的經過寫到紙上,我再給你開個證明,你拿著這個證明去縣里重開戶口本。”
方新亭拿過紙筆寫了一下丟戶口的經過。
唐特派員眼睛一亮:“好字!”
抄寫了一番之后,蓋上了私章和公章,把丟戶口的證明遞了過去:“以后可不能再丟了。”
“不會不會,這次不敢丟的。”方新亭笑著點頭。
唐特派員又喊住他:“你幫我個小忙,我這里有個文件,幫我抄一下。”
方新亭低頭看了一下,是一份本鄉的警務報告,笑著應承下來:“我回家抄,抄完給你送過來。”
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方新亭把補辦戶口的證明放到倉庫里。
第二步,債償。
只是,到底該怎樣索償呢?
他得好好計劃一番才是。
今年8月25號國家會出一個嚴打的法規,也許可以利用得上。
想到此,他將一斤豬從隨倉庫里拿出來,朝家里走去。
幾個同村的人看到他,與他打招呼:“新亭,買去了啊?”
“這不是思齊剛生了孩子,想給補補子嘛。”方新亭憨厚的笑。
方覺民的母親張雙蘭一眼就看到了方新亭手里的豬,眼一亮:
“把給我!你大伯這幾天正說饞了,想吃口呢。”
張雙蘭口里的大伯,是堂弟方覺民的父親方保國。
方新亭的爺爺,和堂弟方覺民的爺爺是親兄弟。
方新亭的父親,和堂弟方覺民的父親是堂兄弟。
堂弟方覺民一系人丁興旺,兒眾多。
方新亭這一脈人丁凋零,就只剩下方新亭一個人在。
其實,方新亭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方新亭父母雙亡后,張雙蘭借口養不活,把弟弟和妹妹給賣了。
方新亭拿出豬,就是要讓張雙蘭看到,就是要讓張雙蘭當著眾人的面出手搶。
他臉上極為委屈:“這是給思齊吃的,正在坐月子。”
“生了個閨,都把你給生絕戶了,還有啥臉坐月子?”張雙蘭一臉的惡毒,“把給我,反正你們吃了也沒用。”
方新亭把牢牢護在懷里,聲音故意揚高:
“要不是當年你們把我弟弟妹妹賣了,我家能會只剩下我一個人嗎?你有啥臉說我絕戶?我絕戶也是你們造的。”
聽到方新亭竟然敢這樣說話,張雙蘭惱了:
“當年要不是用賣你弟弟妹妹的錢養你,你早死了。你有啥臉站在我面前說話?”
方新亭聲音冷寒:“我有外公外婆,當初他們說過會養的。”
“你為什麼不經過他們的允許把我弟弟妹妹賣掉了?”
“為了找弟弟妹妹,我外公外婆被泥石流埋了。幾個舅舅覺得我是災星,給他們帶來災難,再也沒見過我一面。”
“我爸媽死的時候,家里有房有錢,現在呢?房子你們住著,錢去哪了?”
“你把我害得家破人亡,還配提當年?”
張雙蘭每天都在念叨,當年賣掉弟弟妹妹是為了養方新亭。
令方新亭產生錯覺和愧疚。
大堂伯方保國則是用棒之下出孝子的說法,經常打方新亭。
方新亭被他們倆控制的死死的。
直到和堂弟方覺民翻臉之后才知道,他就是方覺民一家掙錢的機,本不是親人。
張雙蘭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新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正想撒潑的時候,方新亭已經提著走了。
一個鄰居面不屑:“張雙蘭還真好意思搶思齊坐月子的?”
“當年張雙蘭賣新亭弟弟妹妹時,我在場的,新亭還小,跪在地上給張雙蘭磕頭……真是太慘了,哎。”
也有鄰居在說方新亭的壞話:“這不是活不下去了嘛!但凡能活下去,誰會賣兒賣?”
有人就懟他:“開玩笑,他張雙蘭咋不賣自己的兒子兒?不就是欺負新亭父母雙亡嗎。”
說方新亭壞話的鄰居噎了一下,把話題轉到上面:“到底是長輩不能傷和氣,把給不就行了?”
“你怎麼不把你家的給我吃?你還要喊我一聲遠房表嫂呢。”
“……你別找茬吵架!怎麼我說一句你懟一句?”
“我說的是事實!”
……
方新亭回到家,關好院門。
開始準備做飯。
家里的土豆切一切,炒了一盤炒土豆片。
很快,香味就傳出了院子。
張雙蘭跑到方新亭家,正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聞到了香。
只覺得氣都不順了,仰著脖子罵了起來:“方新亭,你這個絕戶頭,你對得起老方家的列宗列祖嗎?”
“簡思齊,你怎麼不去死啊!不會下蛋的,你有啥臉活著?”
聽到院外張雙蘭在罵,簡思齊氣得微微抖:“大伯娘在院外……”
方新亭把飯端過來,把筷子遞給:“當在放屁就好!你在坐月子,不能生氣。”
簡思齊愣了一下,方新亭不是一直對張雙蘭很尊敬的嗎?
總是在耳邊說,張雙蘭多好多好,當初養他有多辛苦。
怎麼今天竟然會這樣說話?
方新亭先是去看了看兒,然后坐下來:“吃飯吧。”
簡思齊看著方新亭,有些不準方新亭的路數了。
吃完了飯,簡思齊要去洗碗,方新亭不許:“你去躺著,我一會洗完碗要幫唐特派員把文件抄一下。”
簡思齊言又止。
方新亭去了廚房,把碗洗了,鍋刷了。
然后就回來,替唐特派員抄文件。
看到他一筆一劃抄得很認真,簡思齊抱著兒,暗自思忖:方新亭難道是真準備和方覺民一家翻臉了嗎?
張雙蘭在門外罵了半天不見院門開,氣得在院門上踹了一腳,轉走了。
回到家,氣呼呼的向方保國告狀:“我看那個方新亭,簡直是想造反。”
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沒有我們幫襯著,他哪能考大學?這人呢,得恩。”聽完了張雙蘭的話,方保國慢吞吞地說了一句。
“對啊!”方覺民在一旁用力點頭:“要不是我們一家供著他,他能考上大學?他現在做了絕戶頭,竟然敢把氣撒到我媽頭上,和我媽吵架?”
聽到絕戶,方保國的眉頭皺得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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