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央看著周星河，“別擔心，這個客戶會讓他們很頭疼的。”

周星河忍不住問：“我們就這麼放任？”

蕭央笑道，“待會再說，我們先看好戲。”

周星河點頭。

不遠，那臉蒼白的人蛇忽然說：“你就是‘急風劍’諸葛雷？”

諸葛雷聽得全寒都豎立起來，“不……不敢。”

那臉黝黑的人蛇冷笑道：“就憑你，也配稱急風劍？”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細長的劍，迎面又一抖這腰帶般的劍，已抖得筆直。

他用這柄劍指著諸葛雷，一字字說：“留下你從囗外帶回來的那包東西，就饒你的命。”

那趙老二忽然長而起，陪笑道：“兩位只怕是弄錯了，咱們這趟鏢是在囗外的貨，現在鏢車已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位……”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劍已纏住了他的脖子，劍柄輕輕一帶，趙老二的人頭就忽然憑空跳了起來。

接著，一鮮自他脖子里沖出，沖得這人頭在半空中又翻了兩個，然后鮮才雨點般落下，一點點灑在諸葛雷上。

每個人的眼睛都瞧直了，兩條卻在不停地彈琵琶。

但諸葛雷能活到現在還沒有死，畢竟是有兩手的，他忽然自懷中掏出了個黃布包袱，拋在桌上，道：“兩位的招子果然亮，咱們這次的確從囗外帶了包東西回來，但兩位就想這麼樣帶走，只怕還辦不到。”

那黑蛇惻惻一笑，道：“你想怎樣？”

“兩位好歹總得留兩手真功夫下來，在下回去也好有個代。”

他里說著話，人已退后七步，忽然“嗆”地拔出了劍，別人只道他是要和對方拼命了。

誰知他卻一反手，將旁邊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來，碟子里裝的是蝦球，蝦球也立刻飛了起來。

只聽劍風嘶嘶，劍如匹練地一轉，十多個蝦球竟都被他斬為兩半，紛紛落在地上。

諸葛雷面得，“只要兩位能照樣玩一手，我立刻就將這包東西奉上，否則就請兩位走吧。”

黑蛇格格一笑，“這只能算是廚子的手藝，也能算武功麼？”

說到這里，他長長吸了囗氣，剛落到地上的蝦球，竟又飄飄地飛了起來，然后，只見烏黑的芒一閃，滿天的蝦球忽然全都不見了，原來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劍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劍劈蝦球雖也不容易，但若想將蝦球用劍穿起來，那手勁，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難多倍。

諸葛雷面如土，因為他見到這手劍法，已忽然想起兩個人來，他腳下又悄悄退了幾步，才嘎聲道：“兩位莫非就是……就是‘碧雙蛇’麼？”

聽到‘碧雙蛇’這四個字，另一個已被嚇得面無人的鏢師，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黑蛇嘿嘿一笑，“你還是認出了我們，總算眼睛還沒有瞎。”

諸葛雷咬了咬牙，“既然是兩位看上了這包東西，在下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兩位就請……就請拿去吧。”

白蛇忽然道：“你若肯在地上爬一圈，咱們兄弟立刻就放你走，否則咱們非但要留下你的包袱，還要留下你的腦袋。

諸葛雷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怔了半晌，忽然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圍著桌子爬了一圈。

李尋歡到這時才忍不住嘆了囗氣，喃喃道：“原來這人脾氣已變了，難怪他能活到現在。”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但黑白雙蛇的眼睛已一齊向他瞪了過來，他卻似乎沒有看見，還是在雕他的人像。

白蛇惻惻一笑，道：“原來此地竟還有高人，我兄弟倒險些看走眼了。”

黑蛇獰笑道：“這包袱是人家愿送給咱們的，只要有人的劍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愿將這包袱雙手奉上。”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劍，劍卻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風亮劍，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劍，我兄弟非但將這包袱送給他，連腦袋也送給他！”

他們的眼睛毒蛇般盯在李尋歡臉上，李尋歡卻在專心刻他的木頭，仿佛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門外卻忽然與人大聲道：“你的腦袋能值幾兩銀子？”

聽到了這句話，李尋歡似乎覺得很驚訝，但也很歡喜，他抬起頭，那年終于走進了這屋子。

他上的服還沒有干，有的甚至已結冰屑，但他的子還是得筆直的，直得就象標槍。

他的臉看來仍是那麼孤獨，那麼倔強。

他的眼里永遠帶著種不可屈服的野，象是隨時都在準備爭斗，反叛，令人不敢去親近他。

但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腰帶上著的那柄劍。

蕭央笑道，“還記得小說里面寫的容嗎？”

周星河點頭，“有好戲看了。”

廳，瞧見這柄劍，白蛇目中的驚怒已變為訕笑，他格格笑道：“方才那句話是你說的麼？”

阿飛道：“是。”

白蛇譏笑：“你想買我的腦袋？”

阿飛說：“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幾兩銀子，因為我要將它賣給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賣給我自己？”

阿飛點頭：“不錯，因為我既不想要這包袱，也不想要這腦袋。”

白蛇冷笑：“如此說來，你是想來找我比劍了。”

阿飛說了一聲“是”。

白蛇上上下下了他幾眼，又瞧了瞧他腰畔的劍，忽然縱聲狂笑起來，他這一生中實在從未見過這麼好笑的事。

阿飛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完全不懂得這人在笑什麼。他自覺說的話并沒有值得別人如此好笑的。

只聽白蛇大笑道：“我這頭顱千金難買……”

阿飛搖頭，“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兩。”

白蛇驟然頓住了笑聲，因為他已發覺這年既非瘋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開玩笑的，說的話竟似很認真。

但他再一看那柄劍，又不大笑起來，道：“好，只要你能照這樣做一遍，我就給五十兩。”

笑聲中，他的劍一閃，似乎要劃到柜臺上那蠟燭，但劍過，那蠟燭卻還是紋風不。

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白蛇這時已吹了囗氣，一囗氣吹出，蠟燭突然分七段，劍又一閃，七段蠟燭就都被穿上在劍上，最后一段焰閃，燭火竟仍未熄滅──原來他方才一劍已將蠟燭削七截。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這個一劍還算快麼？”

阿飛的臉上毫表都沒有，“很快。”

白蛇獰笑道：“你怎樣？”

阿飛不屑：“我的劍不是用來削蠟燭的。”

白蛇道：“那你這把破銅爛鐵是用來干什麼的？”

阿飛的手握上劍柄，一字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殺人？你能殺得了誰？”

阿飛道：“你！”

這‘你’字說出囗，他的劍已刺了出去！

劍本來還在這年腰帶上，每個人都瞧見了這柄劍。

忽然間，這柄劍已了白蛇的咽，每個人也都瞧見三尺長的劍鋒自白蛇的咽穿過。

但卻沒有一個人看清他這柄劍是如何刺白蛇咽的！

沒有流下，因為還未及流下來。

阿飛瞪著白蛇，“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白蛇嚨里‘格格’的響，臉上每一都在跳，鼻孔漸漸擴張，張大了，出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