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窩在一隅舐傷口，對現在的張瀟晗來說都是很奢侈的，當一個人肩上開始出現責任的擔子，的時間，的所作所爲就都不再屬於自己的了，也就失去了任意妄爲的資格。

張瀟晗捧著腦袋只呆了不到半刻鐘就放下了手，手在面頰劃過的時候有冰涼的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裡流下了眼淚，輕輕地了下，看著手指上一抹水痕。

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早就忘記了，可知道，再也不會流淚了，只因爲以後不再是張瀟晗，也不再是張老闆。

神念斂，開始查看自，乾坤鼎還收在識海，那個灰撲撲的儲袋卻不見了，唯有那張薄如蟬翼的面還懸浮在識海。

面還在，就還有回到冥界的機會，可凰不是收回了所有屬於的東西了麼？冥界其實也是凰的，所謂的收回就是一個儲袋？

神力流轉，紫氣仍在，心念微，凰火焰在指尖跳躍出來，張瀟晗凝視著火焰微微蹙眉，好一會才收起了火焰。

怔怔地坐了一會，心念再，一個淡紫的虛影忽然憑空出現，不用仰視，張瀟晗也看到了這個虛影的外貌，那是一個著紫長袍的子，長髮飄飄。

峒簫和梓冰冉英都站在院門外，三個人都沉默地注視著院子，心境自然是完全不同，誰都要用時間去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還有之後可能會出現的任何事，誰又也不想錯過張瀟晗離開院子的時刻。

峒簫面上平靜如水，心裡卻滿是疑，他確信他見到了凰的出現，可也確信，現在在院子裡的不是凰，太瞭解張瀟晗了，也瞭解凰，如果是凰，絕對不會與夷幀說出那些話的，如果是凰，也不會輕易放千杳離開。

可張瀟晗卻沒有否認是凰，這在張瀟晗來說也是奇怪的，難道張瀟晗和凰合爲了一？凰奪舍了張瀟晗？

他回憶著凰出現的過程，凰的虛影離開張瀟晗的時候，張瀟晗消耗殆盡的神力瞬間就得到了補充，然後就是突然站起來轉，接著，凰突然消失，天意震怒，卻在神晶被沒到張瀟晗的之後消失。

如果凰奪舍於張瀟晗，本沒有必要以虛影的方式離開張瀟晗的，更沒有必要在張瀟晗轉尋找的時候再進到的奪舍，那麼唯一可能發生的就是，在凰離開張瀟晗的之後發生了一些事，凰將張瀟晗拉了自己的空間。

如果是那樣，之後發生的事就容易解釋了，凰和張瀟晗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或者與天帝之間也發生了什麼，然後就是……夷幀做了占卜。

夷幀對天帝或者是凰做了占卜，也可能是對他們二位全都占卜了，夷幀本來是不會占卜出天帝和凰的未來的，除非他付出了嚴酷的代價，他也確實付出了代價，餘下的所有壽元，自的，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結論，卻不敢說出來，所以他會問張瀟晗，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

如果張瀟晗的是凰，何來這樣的問題可問？如果張瀟晗的仍然是張瀟晗，那就更沒有必要，能這麼問，就是張瀟晗本發生了一些變化，可張瀟晗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而後來張瀟晗所說的話，也說明了張瀟晗還是張瀟晗，連千杳都能分辨出來，那麼夷幀的所問又是什麼意思呢？

忽然，院子傳來強烈的空間波，一種讓人心悸的覺正在從院子中向外擴散出來，哪怕是峒簫，心中也不由生出敬畏。

這種覺一閃而逝，院子還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一切就都結束了，可峒簫卻怔住了，他恍然明白他忽略了什麼，他忽略了梓冰。

梓冰是凰的忠誠的護衛，只忠誠於凰一個人，在陣法破解的剎那，梓冰的神念還侵到張瀟晗的識海，只爲了將張瀟晗的元神從的驅趕出來，可之後，就在凰消失張瀟晗轉尋找之後，卻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張瀟晗的後，忠實地守衛著，就如現在。

一個無法相信卻最有可能的原因出現在峒簫的心裡，他怔怔地著院子，腦海裡是張瀟晗的聲音：作爲凰，我不會吸收任何一位神祇的神格，作爲張瀟晗，更沒有任何立場接這樣貴重的東西。

真相就此大白，張瀟晗還是張瀟晗，也是凰。

峒簫的手地握了拳，他衝地出手指想要占卜，可手指出，卻遲遲不敢有任何作，冷汗從額頭悄然滲出來，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他想起那個闖到河下的修，明亮的雙眼中滿是決絕，想起閉關八千年的時，付出的艱辛與努力，想起救他於天火之下時的張瀟晗，安靜而沉穩，然後是剛剛的張瀟晗，疏離中帶著淡漠，好像終於不食了人間煙火。

只有份的變化才能讓一個人前後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從修士到神祇到……凰，可爲什麼張瀟晗會是凰，真正的凰呢？

可心底分明已經有答案了，凰消失了，連同天帝一起消失，五界已經被天帝與凰放棄了，從今之後，五界再無天意。

而張瀟晗將爲五界的凰，也會爲五界的天帝嗎？

小院之的張瀟晗不知道峒簫只憑借一個作幾句話，還有剛剛衝之下祭出的虛影和梓冰的護衛，已經將真相推算得接近完整了，如果張瀟晗知道峒簫推算出真相，還會鬆一口氣，因爲還不知道是否要向峒簫說明真相。

剛剛檢查完自己，自的神力和神念沒有任何變化，凰帶走的只有自己和的儲袋。

大約明白凰的意思，那隻儲袋是親手煉製的，而紫氣的源頭雖然來自於凰的七碎片之一，但到如今的實力，卻是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還有凰之火也是凰的法力，卻也是張瀟晗自己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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