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你當時所說的‘丟骨頭給乞丐’的話,一開始,我總認爲你說的乞丐是你的父親。”後面沈薰然才發現,所說的‘乞丐’,很有可能是指武春和、李南峰這兩個從蘇父上得到了好的乞討者。
的話其實一直給了沈薰然很多線索,一面佈局天無,一面卻又有意引導沈薰然知道更多,直到最後,明知纔有可能是真正的‘真兇’,卻依舊對無能爲力,看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
沈薰然其實細想過這其中的門道,一直在想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真的有心要殺人,憑的聰慧,多的是方法把案件捂住,不馬腳,甚至可以不給自己線索,便讓自己許多麻煩,也讓自己這樣多苦惱了。
“我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一些了。”沈薰然說到這裡,蘇溢就笑著道:
“哦?”
“你恨害你父親自盡的武春和、李南峰等人,同時你也恨不能爲你主持公道的警局。”
說的母親當年曾經報警,警察卻莫能助。
多年以後,親自設局復仇,殺死李南峰,陷害武春和,置其於死地,同時給沈薰然線索,讓明知真相如何,卻苦於沒有證據去制服。
這種況就如當年蘇家的案件是一樣的,明明知道武春和詐騙,背上蘇父一條人命,卻仍因種種原因,不能將其繩之以法,最終警察不能抓捕,‘兇手’仍逍遙法外,過自己舒坦的生活,爲津市的大人,誰還管當年真相如何。
細細一思索,可能蘇溢就是要有人嚐嚐這種無能爲力的覺。
除了是在報復‘兇手’,爲親人討回公道,其實也是在戲弄某些規章、制度。
想通這些之後,沈薰然更覺頹廢,不甘、沉重、挫敗,種種覺以泰山頂之勢,得沈薰然連氣都困難了:
“我會盯死你的!”
蘇溢纔是真正的兇手,纔是殺死了李南峰,‘殺死’了武春和的真兇!
“我會找出你殺人的證據!”
厲聲喊出這兩句類似誓言一般的話,卻惹得蘇溢輕聲的笑。
完心願之後,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那些揹負在上的‘重擔’,好像一夕之間被沈薰然‘接手’。
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沈薰然不會再盯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李南峰的案子一定,蘇溢心願已了,還有自己更好的生活要過,沒有再佈局殺人的必要了。
這一場兩個人之間的見面,沈薰然的頹廢與蘇溢的輕鬆愜意都給觀衆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陶岑的氣急敗壞,江瑟的遊刃有餘,都爲這一場戲增添了無數的趣味。
舒佩恩這一刻像是喝下一口熱茶,那一口茶下肚,茶香在中留下回味無窮的味覺,流淌四肢百骸,那些香氣、熱氣鑽進每一個骨頭,再過孔張開出,整個人酣暢淋漓難以表述。
案子定結了,蘇溢離開了津市,武春和的案子無可更改,這些年來他的種種劣跡一併被翻出,當年陷害蘇父,死人的事也隨著這樁案件被翻出,因爲影響惡劣,等待他的結果可能是死刑了。
沈薰然‘休息’好後,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回來的時候,外面正爲了武春和的‘倒臺’而歡呼,的辦公桌上,收到了一封信件,署名是‘津總隊’收取,拆開看了,上面寫著:武春和的死期,到了!
手裡的信紙彷彿一瞬間變得有千斤重,讓抓握不住,飄著落到地上,沈薰然了角,緩緩將臉捂住。
案件一破,對警局的人來說如春天到了,可在沈薰然看來,卻如寒冬已至。
鏡頭倒轉回李南峰被殺的那天清晨,霧氣朦朧裡,清脆的高跟鞋聲‘嗒嗒嗒’的響在影廳裡每個人的耳中,舒佩恩的心臟‘砰砰砰’的劇烈跳,一個窈窕的穿著風的從迷霧中信步而走,自然的避過一顆攔路的石頭,顯然對這附近的地形份外悉了,越走越近,彷彿發現有鏡頭在窺探了,轉過頭,對著鏡頭緩緩拉開角。
霍知明對這一幕鏡頭的刻畫、構圖的講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後的遠景、背景被虛化,只突出這個人,笑著衝鏡頭眨眼,既俏皮、又危險,這一選鏡的角度,更凸顯出這一刻的鋒芒畢。
舒佩恩覺得,自己數年之後,隨著年紀的增漲,哪怕是忘了自己曾寫過的一些影評,看過的一些電影,但也必定難忘這一經典的一幕。
影廳裡燈亮了起來,觀衆起拼命拍手。
舒佩恩一如當年觀看《惡魔》之後心的起伏,那時覺得江瑟在劇中演繹的張玉勤給他的震撼已經是到達極致,當年那樣的激心,此生恐怕都難以再品嚐到了。
沒想到多年之後,同樣是江瑟又一部作品,卻仍能給他帶來這樣大的悸。
他將手掌拍得通紅,卻偏偏仍覺得掌聲給得不夠更多。
陶岑抿著脣,已經預到自己輸了,這一部電影中,江瑟的鏡頭哪怕不如所飾演的沈薰然多,但蘇溢的存在,卻遠比沈薰然更鮮活。
霍知明拍到最後,以蘇溢的遠走做結尾,是不是也喻著,‘’會比‘自己’走得更遠呢?
自己與江瑟爭鬥幾年,在華夏國,以自己離開世紀銀河,另立門戶、獨自發展告一段落,而這地位‘之爭’,興許會在今年的法國電影節上,分出高低了。
這部電影全了江瑟,輸了。
沒看到電影之前,陶岑是不願意這麼想的,但有時事的發展,原本就不是照著的意願來的。
有些悵然若失,也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因爲一時興起的好勝念頭,將這一部電影接下的。
假如當時沒有因爲有與江瑟一爭輸贏的心,在得知拿下切薩雷《神的救贖》中蘭妮這一主角,因而不服輸,想斷其後路,而利用當時自己在公司特殊的份而將江瑟曾看過的《犯罪嫌疑人》這一劇本強截到手,後來的《時代風采》慈善晚宴上,沒有與江瑟爭個高下,想造勢退步,雙雙惹怒公司,讓羅做出讓江瑟也參與演出《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就沒有後來兩人同在電影中出鏡的機會,暫避其鋒芒了?
是不是當時暫時忍一忍,沒有以劇江瑟剪掉頭髮,也不會有後來自己在面對時,始終氣勢被著,恰好含了電影中兩個主的心理、地位、境況,也就不會有後來江瑟的反客爲主?
陶岑做事,很有後悔的時候,活到這把歲數,深知自己要爲自己選擇所負責的道理,可現在聽到影廳裡經久不歇的掌聲時,卻總忍不住想,當年的自己如果暫時忍忍,後來的許多事,結果是不是也就會不大相同?
此時應該跟周圍的觀衆一樣起鼓掌,應該面笑容,一路走來經歷過風浪,應該表現更得的。
可卻實在笑不出,更不要說擡手鼓掌了。
江瑟在《犯罪嫌疑人》裡的表現有目共睹,與陶岑之間的對手戲,是有史以來舒佩恩看過的關於兩個人的對手戲中,最彩的對峙之一,雙方旗鼓相當,都如高明的棋手,你來我往,將一部刑偵片,拍出了刀劍影的覺。
看完電影之後,舒佩恩沒有離場,影廳裡燈還亮著,他拿出手機,開機之後在自己的專欄裡寫下這樣一句話:今年法國電影節最佳主角一獎,江瑟預定了!
他知道自己這話會在網上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他明白這部電影中陶岑也主演了,自己這樣獨誇江瑟,可能會引來一部份陶岑攻擊的。
但可能是電影中蘇溢的那種‘狂傲、囂張’將他染了,讓他也難得在這把年紀,也跟著‘張狂’了一把,也可能是他仍沉浸在電影最末,蘇溢對著鏡頭微笑的定格中,總而言之,舒佩恩發完這一通消息之後,便退出了自己的專欄,想到網友此時的反應,他甚至也跟著笑了,有種惡作劇得逞般的覺。
《犯罪嫌疑人》在法國電影節迅速走紅,劇的高迭起及環環相扣固然是這部電影功的要素,但劇中兩位主演的表現,纔是點亮電影的關鍵。
法國世界週刊:人人都在等著切薩雷親自點中的華夏孩兒在《神的救贖》後會不會再有出的表現時,帶著作品,來到法國電影節,示意那些小看的人可以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