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現在的地位和財富,沈嫣的沈家大小姐份也不值一提。和我來往的世家小姐里,比富有,家族地位勝過的,有好幾個,就連三大世家之一的江家,他們的五小姐江瑜,對我也一片癡心。你真正屬意的兒媳也是江小姐,只不過江瑜家教嚴格,做不出和有婦之夫私下約會的事,更不會算計出一個孩子來上位。”
江瑜?江家上一輩最年輕的小姐,和歐洲一位傳承了祖輩伯爵封號的貴族結婚,金玉羨煞旁人,如今不但是伯爵夫人,也是知名銀行家……
雖然婚后江瑜的發展重心在國外,極歸國,但這位貴婦的名聲對于慕宛若而言,依舊如雷貫耳。
慕宛若徹底怔住了,維持多年驕傲的底氣,被父親毫不留的徹底干,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努力的把角往上揚,想像剛才那樣表現得冷漠高傲,然而聲音卻抖得厲害:“原來……原來爸爸你是來和我炫耀你以前在人堆的輝戰績的啊……”
慕正謙對的最后的一分顧念,被的冷嘲熱諷,執迷不悟,消磨得干干凈凈。
他疲倦的按了按眼睛,拿出手帕了已經冒出幾銀發的汗的鬢角,緩緩道:“當然不是,這些陳年舊事我本來也不該和你這個兒說的。廷琛和微微,也從來沒想過讓你去低頭認錯。”
慕宛若聲道:“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現在有多慘?”眼里涌出淚水,一邊哭一邊笑,“這就是親人……我的爸爸,我的,以前說過多把我當寶貝的話啊!現在我沒用了,就全部翻了臉,連陌生人都不如!原來本沒有人真正在意過我,疼惜過我……所謂的寵,不過是因為我以前爭氣,讓你們有臉面,所以賞給我一點好臉罷了……”
慕正謙沉沉的打斷:“宛若,我和你私心重,我不否認。但是你媽媽是真心疼你,在意你的。為了你,可以不要尊嚴,不顧道德,甚至違法犯罪。可是,這個無條件你的家人,被你親手殺了。”
慕宛若只覺得就像驟然落進北冰洋的寒流里,從皮表面到骨髓深都涼了個徹。牙齒咔咔咔的上下敲打了起來,雙手無意識的撕扯著被單,額頭上脖子上手背上都是青筋浮凸,冷汗從孔爭先恐后的鉆出來,一轉眼就打了病號服。
“不,媽媽是,是因為我和吵架,灰心失,然后,然后……”
慕正謙搖搖頭:“法醫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沈嫣胃里的安眠藥,不是自主吞服的,而是被人灌的。上也有多掙扎過的明顯痕跡,而且,反抗的時候抓傷了兇手,指甲里殘留有皮組織和,化驗之后,和你的dna完全吻合。”
慕宛若本能的手捂住了的脖子。
雖然被沈嫣抓破的傷痕已經愈合到看不見蹤影的程度,但是皮底下突然迸發出了火辣辣的痛,仿佛母親的指甲剛剛劃過。
“雖然你大吼大吵之后徹夜不歸,回家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給沈嫣帶了早餐,心營造了一副沈嫣和你吵架之后你憤而離家,失自殺的假象,但是,你的破綻太多了。你力氣不大,為了給強行灌藥,肯定預先把迷暈,但是,你用的那種會隨著時間自在里降解的藥劑,并沒有被完全分解——死了,循環也停止了,和胃里殘留的藥并沒有分解完,已經被檢測了出來。還有,你雖然抹去了藥瓶上的指紋,可是現在街上都是監控,你從周云深公司出來之后去了好幾家藥店,有視頻可證,而藥店的員工也指認你購買的是安眠藥。”
慕宛若都像被干了一樣,不,怎麼會,怎麼會?明明那麼小心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
慕正謙眼底滿是厭棄,還有約的驚懼,畢竟,他面對的孩看上去弱無力,卻是個連親生母親都能殺害的喪心病狂的殺人犯。
“看你這樣子,你并沒有后悔害怕,你只是在回想到底哪里出了差錯了馬腳。”慕正謙臉發灰,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怎麼會有個這樣的兒?
他為什麼要和沈嫣不清不楚?
他為什麼要背叛白璐?
這個罪孽的孩子,這些可怕的事,原本不應該發生的……
他本來有個才貌雙全品正直的妻子,有聰明可的兒子,還有白微微這樣真正乖巧心的漂亮兒……
他捂住了臉,鎮定許久,這才放下手,看著這位和他脈相連的惡魔:“宛若,我今天找你,只是來見你最后一面。等你養好了,你就會按照合法程序被起訴……因為你做這事,不排除沖殺人的可能,你的辯護律師說,應該可以讓你免于一死,被判終監。”
終監?
牢房狹窄幽暗,一間房住十來個犯人,吃劣的食,做苦累的活,服自己洗,還要幫獄霸牢頭干活,還會被其他兇狠的犯人聯合起來欺辱毆打。
只要不鬧出頭破流的事,獄警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本不干涉。
這樣過一輩子?
三十歲不到就要長白頭發,四十歲不到就滿臉皺紋如同老嫗?
不,不!
慕宛若渾止不住的抖了起來,眼淚決堤似的洶涌奔流,虛弱的掙扎著爬下床,因為站不穩,又摔倒在地,索手腳并用的爬了過去,抱住慕正謙的,哀哀的哭求:“爸爸,爸爸,我不要坐牢,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我去向慕廷琛,哥哥,去向哥哥認錯,我保證以后會安安分分的,我什麼都不要了,就住在安平街的舊公寓里面,有口飯吃就行。求求你讓我見見哥哥吧,給我一個認錯的機會吧……爸爸啊……”
和監牢相比,那籠子一樣狹窄陳舊的公寓,本就是伊甸園,安樂窩啊!
慕正謙閉了閉眼,淚水也流了出來:“宛若,太遲了。假如你早早的認命,誠心誠意的去認錯,他未必不會給你機會。可是你是怎麼做的?
廷琛剛回來的時候我就讓你去找他,你不聽。他行使家主權力收回你總裁之位的時候,我來醫院找你,讓你去求他諒解,你絕食不見人。他按照家法把你除去族譜的時候,你也沒懺悔,你還帶著周云深母子來鬧祠堂,冒犯祖宗靈位。
哪怕你這麼大逆不道,他也給了你機會,你對慕氏做的那些事,已經夠你坐幾十年牢了,可他沒有起訴你,還給你們母一個安立命的地方……宛若,是你親手毀了你的最后希。”
慕宛若胳膊收得更,用盡全的力氣阻止他收回,語無倫次的說:“現在我知道錯了,真的真的……我會改的,這次一定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這一次我會珍惜了,我不會再浪費了,我……”
慕正謙聲道:“可是你殺了你媽媽,你還想要什麼機會?”
慕宛若嗓子都哭啞了:“我……我鉆牛角尖了……我,我只是想,想在被除族的那一天,多拿回來一點財產……如果媽媽死了,大家都同我,會集要求他給我留幾樣紀念品,他剛回慕氏,急需好名聲,不能不考慮這點……爸爸,我真是沒辦法,窮人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那套老房子還沒有我的浴室大……”
慕正謙一把甩開了,暴喝:“因為不想窮,所以你就可以殺人嗎!殺的還是你的媽媽!沈嫣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但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你怎麼下得了手!而且,而且……”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沈嫣其實早就知道,廷琛遲早會回來的,而本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幾年前就開始做準備,想給你留條退路。給你制作了好幾個幾乎無懈可擊,檔案都完整嚴的假份,再用這些假份在國外銀行存了錢,存了珠寶,買了房,還有幾個保險箱里放的是圈貴人見不得的私。只是這段時間風聲,不敢輕舉妄,不能去取那些資產。
為了不引起注意,那些存款存每一筆數目都不大,但加起來,數目已經不小了,而那些把柄,更是能讓某些人乖乖的付出大筆的封口費。所以宛若,你本不會真正的過上窮人的日子,只要你安分的忍個幾年。沈嫣給你攢下的那些資本,你殺母賣慘能爭回來的幾樣珠寶,你從周云深那里能挖到的錢,加起來,都沒那麼多。”
慕宛若只覺得腦門像是被重錘一下接一下的敲打,整個人就像雕像一樣呆呆怔怔,連哭都忘記了。
“廷琛知道沈嫣的這些作,但他在清算資產的時候,沒有把這些列出來。如果你們母倆真的知錯,安安分分的別再出來謀算他和微微,他本不會干涉你們去那筆錢。你們幾年后姓埋名,拿著錢去別的城市,去國外,雖然不能和在慕家的富貴相比,但是也很富足了……而且……而且我不會完全不管你,廷琛也和我說過,只要不慕氏的公賬,我想拿私房錢補你,他不會干涉。宛若,你可是害過他和微微的,你差點要了他們的命!他們這樣對你,為什麼你總是不知足呢?廷琛真的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你怎麼好意思讓他繼續給你機會?我又怎麼有臉去求我過害的兒對你這個親媽都能殺的孩子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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