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乖。
我閉上眼.....半夜,覺自己被章魚妖纏上了,睜開眼,脖子被兩隻手勾住,腰肢也被一條著。
睡相極差,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怎就忘了呢。
睡相差也就算了,還喜歡磨蹭。
在我上蹭啊蹭的,直把自己忘我懷裡塞。
若是一般人或者妖,敢如此行事,我早撕裂了喂狗——也確實這麼幹過。
可蠢兮兮的,啥也不知道。
我該如何?
把掰開,推到另一邊。
不出三個呼吸,又滾過來了,重新纏上,又蹭啊蹭的。
連續推了三次。
又滾過來了,忍無可忍。
我直接將按在下,“小兔崽子,想死嗎?!”
醒來了,睜開眼,張開,“啊?夭夭,你在我上做什麼....好重,起來。”
剛睡醒的人,聲音都還沙啞的。
渾像是在勾人似的.....
我的手按住的脖子,想掐死,可忽然又捨不得了,手指往上,卻落在脣上。
吻下去的時候,才知道這既不是兔子,也不是豬。
而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
但嗚咽哭泣的時候,我才醒轉過來,忙哄著。
“別,別哭...”
“你欺負我...”
“我沒有。”
“就有!”
“別哭了!再哭我還欺負你!”
頓時咬著下脣,用溼漉漉的眼盯著我。
或許當時我就一個念頭。
吃了。
不養了,現在就吃了。
換一種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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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最後到底還是被吃,倒是越發養了,限度一退再退,最後活把寵了花海里的一霸,連我都被一撒就沒了法子。
攏說我這是在找死。
我想,我是忘川啊,永生不死的忘川啊,這天上地下誰能滅我?
可能。
當喝了人卻意外覺醒了降力而驚花海所有妖怪的時候,哭著對我說想變妖跟我一起長生不死,那降力跟氣讓我骨子裡的妖大起——吃了,我即將到來的妖劫就能功度過。
可我恍惚知道自己做錯了。
一開始就不該把帶到自己邊....
一步錯,步步錯。
哄著,跟吃了最後一頓飯。
“夭夭,我好飽啊,不吃了。”
素來貪吃,吃喝不忌,可這次或許我喂多了,吃得直打嗝。
我看著,想,以後回去了還能吃飽嗎?那些人會不會虧待。
“不吃了?那喝點酒吧....”
“咦?酒嗎?我可以喝酒嗎?我喝完酒長大了不....”
“嗯...你想長大?”顧曳有些驚訝,我以爲一貫孩子心,不想長大的。
一本正經坐著,點點頭。
“嗯,我想,我想長大了...然後娶你!”笑瞇瞇說。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卻低頭往酒裡多放了一些忘川。
我的小兔崽子,恐怕沒機會了。
你不會有娶我的機會的。
一語讖。
睡著後,我揹著一路走,一路走,走過了千山萬水。
天下著雪,地上很多雪。
可惜睡著,否則定能看到這人間景。
是的,人間,終究得回到的地方。
養了這麼多年,揹著走了這麼多路,將放下的時候,我竟落下一滴淚來。
攏說妖落淚的時候,也就丟了妖最大的驕傲。
或許不曾想過我會落淚,也不曾想過很多年後也會爲一個人間帝王落淚。
我們都逃不過這一劫。
只是我的更慘烈一些。
後來,很多年後,我在燈節霓凰燈下轉頭看到提著劍一步步走來的時候,隔著蕓蕓衆生,不知是何等心思,或許是看到了後跟著許多人間的卑賤小子。
他們心裡想著什麼的,我懂。
於是我故意走過去,取下臉上的面....
肩而過的時候,淡漠的還是轉頭了,看向我。
我朝笑了笑。
看吧,我果然還是妖。
妖,太貪心了。
永捨不得一個姬似的人.....
然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我還是死了兩回。
第二回的時候,在奎山,靈魂昇天,看到慘痛哀嚎的時候,那麼多年前雪地裡沒能落下來的淚終究落下。
我的小豬,我的小兔崽子,我的阿似,我的阿曳....
我要怎麼樣才能留在你邊。
佛前叩首三百年求一回眸。
我用三千年三萬年來換,可否?(第二番外,明天,最後一篇,也就是.....算圓了一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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