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到底還是松了手,沉聲停了楊保:“停車。”
已經到了側門了,楊保聞言立即停靠在了路邊,可沒了風聲干擾,那馬車里嗚咽的哭聲聽得愈發清楚,楊保拴著馬的作一僵,不敢去瞧那車的靜。
可偏偏風吹簾卷,他一回頭正好看見那位表姑娘伏在公子的膝間,仿佛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眼尾泛紅,瓣也咬出了。
楊保頓時便張圓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們竟然……
崔珩正在煩之際,一抬頭正看見楊保睜圓的眼的樣子,沉聲訓斥道:“想什麼,找把剪子來。”
楊保再仔細一看,才發覺公子腰帶上纏滿了長發,表姑娘的發髻也早就散了,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連忙應了聲。
二表哥要剪了的頭發?
雪一聽便著了急:“二表哥不行,不能剪。”
崔珩一路上被靠在膝側溫熱的呼氣弄得心煩意,再耽擱下去只會收不了場,于是只看了一眼:“不剪開你難不要別著我的腰帶回去?”
雪實在不敢想象這場面,糾結了一番只好委屈地應了聲。
剪刀“喀嚓”一聲,被勒了一路的頭皮終于松快了。
雪捂著頭皮,看著那被剪斷了一半的頭發又輕松又心痛,聲音哽咽地跟邊的人道謝:“辛苦二表哥了,那……請表哥先走。”
崔珩神平靜,將指上的發一拂開:“你先下。”
雪剛麻煩了他,怎好這般不懂禮數,于是又客氣地給他讓路:“還是表哥先下吧,我頭發了,需整理整理,再說今日多虧了……”
“下去。”崔珩忽沉聲打斷了的話。
雪無聲地眨著眼,不知哪里招惹到了他了。
崔珩微微分著,看著澄澈懵懂的雙眼,間微,又執起了書卷放在了前:“我再看會兒書,表妹先行離開。”
天已經暗了,何況已經到了府邸了,為何不回去再看?
雪著實想不明白,伏在他膝側小聲地勸:“如此恐會傷眼……”
崔珩的耐心終于耗盡,擱了書卷,眼簾一掀沉沉地看向:“表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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