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邊的笑意卻漸漸凝固,升騰起一煩躁。
到底是真怕他還是假怕他?
甚至落到水里那麼危險的時候,都在潛意識地推開他。
崔珩站了許久也沒有答案,想來大抵又只是迎還拒的手段。
盡管如此,不知是不是因為想起了從前的事,崔珩這一夜還是沒睡好。
沉著臉,角上還有一塊痂,格外引人遐想。
翌日清晨,他甫一京兆尹,便引的來來往往的人悄悄抬了眼看他。
但礙于他平日的威嚴,一干人等只敢在背后小聲地猜測著,只有李如風最為大膽,嘖了一聲,湊過去問道:“你昨晚哪兒去了?平康坊?”
“沒去。”崔珩目不斜視,懶得理會他打量的眼神,推了門進去。
李如風被拂開,也不惱,細細思索了一番也覺得不可能。
他這樣潔的人怎可能容忍子沾他的。
于是又問道:“那……是在家里收了個妾?”
崔珩頓了頓,以陸雪的份給他做妾都算抬舉。
但莫名,當真聽到和妾字連在一起時,他又有些不舒服,忽地想起當初被李如風當面提出時滿眼的怨憤。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定是不愿的。
崔珩輕描淡寫地移開了話題:“別猜,只是被貓撓了。”
“貓?”李如風撇,半個字也不信他的話,故意笑道“這貓不但能撓破,還能讓你睡不好呢,瞧瞧你這發黑的臉,昨晚折騰到很晚?是哪里的貓,家貓還是野貓?”
崔珩沒開口,結卻幾不可察地了。
昨晚的吻的確是勾起了他的夢,夢里山下的人沒上來,又盤著他的腰,于是便順勢了進去,確實弄到很晚。
但這種話顯然不能對李如風說,文書一撂,他臉也跟著沉下去:“刺殺太子的刺客你有著落了,大清早的這麼閑?”
這人真是經不起逗。
“得,不提了。”李如風閉了。
壽宴來了那麼多位表姑娘,昨晚這個恐怕是其中之一。
提起正事,李如風收斂了不恭的笑意:“前些日子在各個城門和水路的閘口張了數百張畫像后,總算有了點眉目,東市、西市都曾有人見過他,想來這人定然還沒逃出長安城,只是長安一百一十坊,上百萬人口,恐怕查起來還需費點時間。”
只要有人見過就說明他還沒被滅口,也不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若是真找到了,定然是愿意開口指認幕后之人的。
崔珩凜著眉,吩咐道:“那就多加些人手,我們在找,對方也在找,一定要趕在對面之前把人找到。”
“我這就去。”李如風應了聲。
比起他們來,恐怕那幕后的人更想殺了他。
若是當真能抓到人,還得多虧了那位表妹的畫。
李如風一想到,再想起落水那日的見聞,忽地腳步一停:“那日沒來得及問,后面姨母對外說你是因畫舫晃,不小心跌落的,當真如此麼?”
“你覺得呢?”崔珩面不改。
李如風聽著他淡漠的語氣登時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連他一個風流浪子都知道跳下去是什麼后果,他不可能不知。
他一定是被船晃下去了。
李如風又不擔心起那位表妹來,關切的問道:“那表妹如何了,可有大礙?”
“沒去看。”崔珩連頭也未抬。
“那可有聽聞?”李如風仍是放下不心。
崔珩見他如此關心,頗有些不耐,只丟下一句:“死不了。”
“你這麼兇作何?”李如風嘖了一聲,搖搖頭轉出去,“幸好不是你救的表妹,若是當真讓你救了,你必然要納了,那位弱的表妹可不了你的脾氣。”
他脾氣如何,很可怕麼?
崔珩著文書的指腹一頓,忽地想起了陸雪這幾日反反復復的異常。
難不是因害怕才躲著他的?
但事到如今,躲也沒用。
是個沒有心的,等出了孝,合該長長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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