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知道,那世子夫人小夏氏厲害的很,現如今寵妾的親姐姐是宮裏的,這事可真有意思了!”
“你說那位程姑姑,會不會想方設法把妹妹贖出去?不過已經生了孩子的妾,難道舍了孩子出去嗎?但那夏氏夫人確實太潑辣了些,連我都害怕!”
老夏氏和秦玉紫正說著話,正聽見了這說法。
老夏氏就知道,永興伯家的事會被人說的,自己這邊也撇不幹淨,到底一筆寫不出來兩個夏字!
秦玉紫見老夏氏臉不好看,立刻站了出來。
“所以說做正室難,有些妾室得寵也就算了,有了庶出子也沒辦法,就怕蹦出來厲害的娘家人,指不定打起來妾室扶正的念頭!”
眾夫人太太都是做正室的,被這麽一說,都暗暗心驚。
眾人相互對著眼神,再說起來程玉酌,語氣就不好聽了。
“我就說小夏氏夫人怎麽突然就不出門了,原來是遭了妾室的毒手。”
“可不是麽?人家姐姐是宮裏出來的,宮裏出來的人......”這位夫人話沒說完,倒想起來秦玉紫也是在宮裏出來的,連忙換了話,“又不是咱們山東的人,特地跑到濟南,一看便是專門給妹子撐腰來了!做妾丟人,若是扶正可就有臉麵多了!”
眾人都點頭,瞧了一圈都沒瞧見程玉酌的影,全都鬆了口氣。
“都指揮使夫人沒請來春日宴,可見也是看不上吧......”
“......”
眾人議論紛紛,秦玉紫和老夏氏相視而笑。
隻是宴廳突然安靜了幾分,接著,有人來報。
“程司珍程姑姑到了!”
話音一落,宴廳霎時寂靜,落針可聞。
程玉酌在一片寂靜中緩步走了過來。
穿著雪青萬字不斷頭團花襖,並素麵藕褶,施施然走來,眾人目也都落在了近乎不的擺上。
但不論儀態如何端正,還是有人出了鄙夷的目。
畢竟是妹妹是做妾的人,姐姐能有多高貴?!
都指揮使夫人可真是,怎麽請了呢?!
眾人多有不滿。
可突然有人親切地迎了上去。
眾人一下全都愣住了。
迎上去的,竟然正是都指揮使夫人!
“姑姑總算來了!”
都指揮使上前直接攜了程玉酌的手,客氣而殷勤地,好像各地員拜見欽差大臣!
眾人都還沒緩過來,而程玉酌也被都指揮使夫人的熱驚到了。
那位夫人卻毫不覺得奇怪,反而一臉歉疚。
“姑姑才來了濟南沒幾日,竟差點遇了禍事,幸而姑姑有神明庇佑,逢兇化吉!隻是我家老爺實在過意不去,今日這場春日宴,算是給姑姑接風、驚了,可好?”
程玉酌頓了一下,當場眾人齊齊吸了口氣。
這位程姑姑,竟然是主賓!
程玉酌也沒想到自己了主賓。
可素來不出風頭,也不想這麽備矚目,見都指揮使夫人還要把推出來,連忙三句兩句推掉了。
“夫人真是錯了,我不過尋常宮人罷了,夫人待客要,我自在湖畔轉轉,賞一番大明湖風便是!”
嶽氏夫人得了他們家都指揮使的吩咐,要好好捧著程玉酌。
倒是想要跟這位姑姑多多親近,可人家明顯沒有因為之前之事責怪,也沒有同過分親近之意。
嶽氏萬不敢勉強,隻能點頭道好,又跟介紹了兩句大明湖風,眼看著走了。
程玉酌出了宴廳,眾人又議論了起來,可聲音明顯了下去。
隻是秦玉紫一陣僵。
同是,都指揮使夫人怎麽待程玉酌那般殷勤?!
老夏氏也疑。
秦玉紫和老夏氏相互對了個奇怪而不滿的眼神。
程玉酌卻不想為眾人的焦點,在外略一轉,就找到了在樹下耍玩的盈盈。
跟伯夫人行禮,伯夫人雖然沒有承認程家這門親戚,卻也不想同程玉酌過不去,由著陪著盈盈耍玩去了。
盈盈看著水上劃船新鮮,程玉酌便招了個船娘過來。
“盈盈乖,在船上一定要船邊不要哦!”
盈盈小啄米點頭,果然到了船上抓著船邊一不,隻是順著船的搖擺,小腦袋也左右搖晃,咯咯地笑。
程玉酌得不行,捧著的小臉親了兩口。
船上清淨,程玉酌摟著盈盈坐了好一會,見困了,才送回岸上睡覺去了。
距離開宴還有些時候,程玉酌隻略微在宴廳一站,又引來不議論。
歎氣,又返回到了湖邊。
不過這次,程玉酌沒讓船娘跟著,自己門路地搖著槳,悠悠在湖麵上晃了起來。
*
對岸,二層小樓上。
趙凜打發走了如履薄冰在旁伺候的馬都指揮使。
“孤隻想清淨,下去吧!”
馬都指揮使不明白了。
太子爺今日穿著鮮亮麗銀白錦袍,簪了玉簪掛了石珮,打扮得比在那程家心多了,看起來確實像參加春日宴。
可太子爺一個人都不見,獨上小樓,連他都攆走了。
那太子爺來大明湖做什麽
馬都指揮使不敢說,也不敢問,急忙走開了。
他一走,趙凜就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馮效,東西拿來!”
馮效趕遞上去一個掌大小的小筒,趙凜拉開湊到了眼前。
目所及之,一切變得明晰起來。
趙凜早在馬指揮使提到春日宴,就打算了起來——
大明湖這般詩畫意的地方,獨獨兩人,湖上泛舟,豈不哉?
想想就讓人心曠神怡!
可趙凜用遠鏡在湖上看了一遍,搜尋程玉酌的蹤跡,臉卻越來越不好。
“不是說撐船去了湖上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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