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麽？那就等著瞧孤有沒有這個本事。”

程玉酌訝然。

......

是夜。

程玉酌又從夢中驚醒了。

看著窗外的月，距離日出還有近兩個時辰。

曉得自己睡不下了，起了倒茶潤口。

茶水已經泛涼，喝進裏，忽然想起了方才的夢境。

其實那不是夢，是多年前在宮裏的見聞。

當年進宮的時候都是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姓於的孩子正巧和同年同與他同日生，兩人也因此結識。

那於姑娘的父親是個私塾先生，因著家中一連生了五個兒不見兒子，實在是養不起了，隻好把兒們都送了出去。於姑娘行二，正逢宮裏征宮，就進了宮。

膽子有些小，程玉酌自認自己膽子不大，逾規的事都不敢做，做小宮的時候便也沒有過太多打馬，隻是這於姑娘比膽子還小，總在晚上默默為一天的驚嚇掉淚。

瞧著於姑娘可憐，勸於姑娘別太在意。

“宮裏都有規矩，咱們隻要小心這些，守著規矩便不會有什麽事。”

程玉酌還好心提醒，“你落淚還是莫要被貴人看見了，貴人們總是覺得晦氣的。”

於姑娘抹著眼淚，“我日後就去草叢裏，不讓別人瞧見。”

程玉酌歎氣。

誰想到第二年的某天，突然聯係不上於姑娘了。

程玉酌嚇了一跳，以為於姑娘犯了貴人被拉走了，小心著人探聽了一日，都道不知。

接著，第二日聽說一個驚人的消息。

於姑娘昨夜竟然承了寵！

且於姑娘因著皇上喜歡，跳過最低級的淑，直接要被封為選侍。

程玉酌驚得不知所措，甚至不敢去找於姑娘了。

於姑娘卻聽說找了自己一日，特特將請了過去。

於姑娘已經換上了華服，就是臉不太好看，程玉酌要跟行大禮，被攔了。

“你我相識於微，是杵臼之，何須行禮？”

拉了程玉酌上前，程玉酌小心問“你怎麽遇到了皇上？”

於姑娘麵，“我昨夜難過邊去沿河的草叢中哭泣，沒想到皇上竟然遊船到那。”

程玉酌那時進宮也有一年多，曉得皇上後宮不乏有宮出的妃嬪。

照著尋常人的思路恭喜了於姑娘。

可於姑娘臉不太好，有些心驚膽戰的樣子，低聲同說，“未必是什麽喜事。”

程玉酌不明白的意思，而於姑娘也將遷去妃嬪宮裏，兩人便分開了。

可程玉酌沒想到，當天夜裏，於姑娘竟然沒了！

程玉酌聽到消息愣在了當場。

宮裏人都說於姑娘得了急病沒了。

也有說是命薄承不住寵，被龍氣死了。

還有說被某些妃子暗害了，可哪位妃嬪做的，不得而知。

於姑娘死了，眾說紛紜，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被封為選侍。

一般妃嬪去世，皇帝都會降旨提上一級或者半級品級。

照理，於姑娘也該從選侍提才人，好歹也有個稍顯麵的後事。

然而什麽都沒有。

程玉酌沒有等來於姑娘提升品階，相反，聽說被拉出宮去火化了。

人沒土為安，反而火化了。

原因是，皇上覺得晦氣。

程玉酌驚到了，邊的宮勸盡快忘掉這個人。

“皇上覺得晦氣的人，誰和沾染，誰就是晦氣！”

程玉酌那是還未及及笄之年，心裏更多是悲戚。

“可皇上不是說喜歡嗎？還要封為選侍......”

“別傻了，後宮的妃子皇上哪個不喜歡？侍寢的時候自然喜歡，侍寢過後，皇上記不記得清都不曉得呢！別說才承寵一日就出了事！沒殃及家人就不錯了！”

“你要明白，侍奉的是皇上，是君主，是帝王！帝王哪有那許多心思照看後宮的人？你若是不想明白些，你在後宮可就出不去了！”

程玉酌渾渾噩噩，當夜夢見了於姑娘。

於姑娘的影飄在半空，聲音飄飄飄渺渺地跟說了八個字。

“帝王無！保命要！”

......

房中隻有月。

茶水喝到一半，程玉酌嗆住了。

捂著著嗓子咳了兩聲。

夢中於姑娘的話不停在耳邊回，不由向趙凜房間的方向看去。

東宮太子，不就是日後的帝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