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劍寒閃,架在了襄王趙樓的脖頸之上。
襄王一口鮮吐到了地上。
程獲看著,再也不想抑分毫,也不再裝任何和襄王有關的語調。
風越疾,雨越,周邊的炮火聲刀劍聲越響亮了。
程獲用自己的聲音恨聲冷笑。
“趙樓,今日你也嚐到了幾日前我的滋味!”
襄王在他劍下抬頭看去。
程獲眼淚終於混在風雨中落了下來。
“阿婧是被你活活害死的!你這一心隻有權力鬥爭的畜生!可是你明正娶的妻!”
襄王愣了一愣。
“王妃?”他愕然,“那賤人竟然背著我同你......該死!就是該死!我賜毒酒真是便宜了,賤婦應該被千刀萬剮......”
話沒說完,他隻覺自己頸間一涼,痛意瞬間遍布周,有熱的流淌出來。
襄王不可思議地看到了自己頸間的。
“我要死了?我還沒當上皇帝?!”
程獲恨不能直接隔斷了他的嚨!
為戚婧報仇!
隻是如此了卻他的命,實在太過便宜。
因為他而死去的人太多了。
章擇死了,被占領的城池的員無論是否反抗都被斬殺了,因為他的號召而加叛軍的士兵又能存活多?
他不能便宜死去!
炮火漸漸歇了下去。
雨大了起來。
程獲的眼淚和雨混在了一起,收回了隔斷襄王脖頸的力量。
有人從炮火中走了過來,揮手讓人困住了兵敗於一瞬的襄王。
趙凜同程獲點了頭。
“趙樓造反兵敗,不會好過,你已報了仇,節哀。”
程獲抹了一把臉上的雨,跪下行禮。
“多謝太子殿下全!”
趙凜將他扶了起來,“回去吧,莫要讓你姐姐太過擔心。”
......
襄王被生擒,他的襄軍在程獲的命令下四散離去,半路接到消息全都懵了。
有的將領負隅頑抗,有的四散逃開,有的舉手投降。
沒有戰事不流,這已經是最小的代價。
太子趙凜奇招製勝襄王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朝野。
鎮國公帶兵出逃暫無下落,襄王的皇權夢一朝破滅,整個人如同去了半個魂。
隻是,一樣去了半個魂的還有程獲。
程獲大病一場,任太醫親自出馬,日夜照看了他,可把程玉酌嚇得不輕。
任太醫說他早就撐不住了,“最後同襄王那一場,更是耗盡了所有力,襄王被捉,他這心裏執念一下就空了下來,命倒是沒有大礙,人要頹廢一段時日了,姑姑多開解吧!”
程玉酌連連應下,正逢趙凜指揮朝廷兵繳清襄王餘黨,在外忙碌沒有時間回來。
程玉酌每天陪著程獲,多半安安靜靜陪他坐著,或者同他講講自己這些年在宮裏的事,或者提起遠在濟南的程姝和盈盈。
“......阿姝不能再待在那袁家了,袁家世子非是良人,襄王戰敗鎮國公逃跑,我便聽聞袁家立即出了休妻書,直接斷絕了和小夏氏的關係。盈盈雖然是袁家的姑娘,可袁家家風不正,此番又和襄王鎮國公約莫有暗中聯係,太子殿下回頭清算,跑不了袁家。得快快將阿姝和盈盈救出來了!”
程玉酌說起盈盈,滿是疼惜,“兩歲大的娃娃,卻聽得懂大人的話,又聰穎又乖巧......日後袁家倒了,阿姝和盈盈沒了依靠,阿獲,你就是們母最大的依靠,你要好起來!”
程獲眼角有淚落。
“姐,我曉得,也說過,我自由了,也就自由了,我要帶著的自由一起好好活著。”
窗外有鳥兒停在枝頭,程獲看去,鳥兒啾鳴著展翅飛走了。
*
趙凜回來的時候,程玉酌特特去門外路邊等著。
男人揚鞭打馬,飛奔至前仍舊不停,程玉酌被他嚇到要躲閃,他竟一把將拉上了馬來,圈在懷裏,繼續向外跑去。
“太子爺要去哪?”程玉酌趕拉住了馬的鬃。
趙凜將向懷裏攏來,朗聲而笑,“天大地大,我帶著我的阿嫻,想去哪就去哪!”
他將程玉酌摟在懷中,打馬恣意飛奔。
風在兩人耳邊呼呼作響。
“阿嫻,你可知道,如今上到滿朝文武,下至各地百姓,都在稱頌我這太子!我雖不及他們稱頌的那般神勇,可我東宮三年蟄伏,如今一朝事天下知,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從前江山百姓朝堂社稷在我眼裏頗多虛幻,我如今到我的江山,到我的子民了!江山安穩強大,百姓安居樂業,不正是一個君主畢生所願嗎?”
這番話聽得程玉酌心下快跳起來。
在宮中十二年,見過太多暗之事,有時候在權利的中心打轉,卻想不起來擁有這些權利的人是為了什麽擁有這些權利。
也可能,連他們自己都忘了。
程玉酌側過臉向趙凜看去,男人飛揚的眉眼讓瞬間恍惚,仿佛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坐擁江山勵圖治的明君模樣。
馬兒飛奔向前,好像要飛起來一樣,程玉酌一時心神漾。
......
兩人駕馬飛奔,又信馬由韁地走了一段。
馬兒停在了田間的茅亭旁。
趙凜取下水囊遞給程玉酌,“方才風太疾,阿嫻潤潤口。”
程玉酌搖搖頭推了,“太子爺喝吧,我不。”
趙凜仰頭將水飲盡,程玉酌眼角掃見他滾的結,心下一跳,快快別開了眼去。
趙凜喝了水,見在亭子邊緣站著向遠眺,走過去擁了。
程玉酌稍稍有些不適卻又很快適應了。
已經發現自己越發地適應他了。
趙凜也發現了,將下抵在發頂,“阿嫻,跟我回宮吧。”
程玉酌被他問過很多遍都沒有正麵答複,可能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又或者的想法可能沒那麽重要,畢竟他是東宮太子。
但他還在問。
知道他問的不是結果,而是的心意。
程玉酌默了一默。
“太子爺為何執著於要帶我回宮?”
趙凜瞪一眼,“你說為何?”
程玉酌低了低頭,趙凜又氣了,將轉過來對著自己。
“阿嫻,我心悅你,想與你白首偕老,你不清楚嗎?”
他明明白白說出這話,程玉酌心裏泛起的酸、的甜、還有的苦。
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避下去了,總要問問明白,也不隻是問他。
“太子爺日後坐擁這江山,是一國君王,我隻不過一尋常人而已,最多隻配做個宮服侍在太子爺側。”
趙凜聽得刺耳,但也曉得是坦誠而言。
他回應,“我心悅你,和你是誰沒有關係,我有你在邊才會覺安心,這是別人給不了我的。”
趙凜想到兩人初初相識的時候,不曉得他是太子,做起事來更隨了自己的習慣和喜好。
會坐在房前做針線,安安靜靜做一個上晌,每每趙凜因為傷痛煩躁,或者因為複雜的朝政而鬧心的時候,瞧見在簷下坐著,看到那恬淡的神,心中便如有清泉流過,去了許多不耐不平。
趙凜拉過程玉酌的手,“與其說我心悅你,其實更是我離不得你,阿嫻,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程玉酌抬頭看了過去。
趙凜卻在的眼眸裏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我也同阿嫻坦白。阿嫻你不是第一個讓我迷心的子,隻是萬事講緣分,之前那人我苦尋了五年仍沒了下落,這是上天注定此人與我無緣......”
這話出口,程玉酌心下一跳,眼中有一時的躲閃。
趙凜卻沒有發覺,回憶起同那無緣子的事,明明白白地說給了程玉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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