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認識他們？如實招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黃太太有些顧忌。

程姝眼下可是程獲程將軍的姐姐，而袁白彥已經落魄。

不過自家老黃說袁白彥也在京衛指揮使當差了，這又怎麽辦？

“你這婦人猶豫什麽？！到底認不認識，曉不曉得？！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黃太太被知府一嗬斥嚇了一跳，跪下就說了實話。

“認識認識，曉得曉得，這孩子盈盈，是前永興伯世子的獨！”

說的這麽明白，袁白彥可就笑了。

“知府大人，袁某可沒騙人！是這程家呈了假供！蒙騙府，其心可誅！”

他狠狠瞪了程姝和程獲一眼。

程姝冷笑，“你找來的人說不定是篡供了的！”

程獲也道是，“同是濟南來的，何不請歸寧侯爺來，他可曾是你連襟，更說的明白！”

袁白彥一聽，覺得不對。

韓平宇還不是太子一黨的人？

還不是向著程家？！

可容不得他說不，韓平宇很快也被請了過來。

知府又問，“勞煩韓侯爺過來一趟，不知堂下三人侯爺可識得，是何關係？”

韓平宇看了三人一眼，煞有介事地，然後指著袁白彥，“此人乃是前永興伯世子。”

眾人皆點頭。

袁白彥等著他說後麵的話，可韓平宇後麵無話了。

知府問他，“侯爺不識得那兩個？”

“不識得。”

袁白彥跳起來就指了韓平宇。

“韓侯爺如今可發達了！可不認識舊時人了！”

韓平宇並未因他嘲諷難過，隻是麵無表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說完甩手離去。

知府趕送了他。

如今程家有人證證，袁白彥這邊隻有戰戰兢兢黃太太一人。

程獲問知府，“勞煩大人判案吧。不要因為這一點小事，耽誤了衙門旁的事。”

知府剛要說好，袁白彥出了聲。

“慢著！這案子本沒審清！知府大人不能判案！”

知府問他，“你可還有證據？呈上來便繼續審。”

“有！”

袁白彥對著程姝連聲冷笑，一手指了盈盈。

“這孩子上可流著我的！滴認親，一認便知！”

好一個滴認親！

堂下圍觀群眾全都議論了起來。

滴認親甚至滴骨認親，可都是老辦法了！

程姝驚得抱了盈盈。

袁白彥哼哼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袁白彥的孩子，豈能被你騙去！”

盈盈被這氣氛驚得又哭了起來。

程獲立時道不妥，“孩子還小，這等腥場麵不宜......”

袁白彥打斷了他，“不過幾滴而已，有什麽腥場麵？！莫不是你心虛吧！”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

不人都說，“爭來爭去，都不如滴認清，一清二楚！”

程玉酌皺了眉頭，魏全清並無太多表現，隻靜默看著。

議論聲愈大，知府見下麵起來，拍了驚堂木，卻也了衙役，“拿碗拿針來吧！”

盈盈被紮了一針，哭了出來，程姝疼得心都碎了。

袁白彥笑著挽了袖子，姿態優雅如同當年那風流世子。

可笑得卻越發猙獰。

他也紮了一針下去，一滴很快滴了下來，落進了碗裏。

衙役將碗放在地上。

圍觀的人都著頭看。

不多時，那兩滴就融在了一起。

下麵的人全是一聲呼，“是親生的了！”

袁白彥的角簡直要裂到了耳。

指著程姝要把孩子出來，還在程姝耳邊低聲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

程姝目眥盡裂，盈盈尖聲哭著。

知府也為難地看了程獲一眼。

正此時，有人從堂下走了上來。

“滴認親此法，未必應驗。”

這人話音一落，眾人全都看了過去，他在眾人眼中施施然上了堂。

程姝看到他，心中不知怎麽突然鬆了一下。

魏全清略略側頭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

知府自然是曉得他的。

“不知魏相公有何見解？”

魏全清也不客氣，“魏某曾在山東做，任提刑按察使副使，倒是辦過不案子。”

何止是辦過不案子。

提刑按察使就是專門辦案的機關！

堂下不人都識得魏全清，也都曉得他說的不錯。

知府大人也不比他辦案經驗富，連忙問道：

“這滴認親，魏相公如何看？難道有假？”

魏全清說是真是假不好講，“魏某空口無法鑒定真假，倒是可以給諸位看些有意思的。”

他說著，問了袁白彥，“袁大人可願再舍幾滴？”

袁白彥不知他是何意，甚是保守，可知府發了話，袁白彥也不得不又往十個空碗裏分別滴了。

魏全清道好，問了堂下眾人，“這裏有十個碗，不知可有人願意與這位袁大人認認親？”

堂下一片嘩然。

他們同袁白彥真是八竿子打不著！

不過眾人也是不吝的，當即就有幾個年輕氣盛的，上來舍了。

魏全清問，“諸位的能同袁大人相融麽？”

回答十分一致，“那自然不能！”

魏全清笑笑，指了十個碗，“那諸位就瞧瞧這些碗吧。”

這話說完沒多久，眾人著頭看著碗，看著看著全都出了驚詫眼神。

十個碗裏，竟然有四個碗中的，和袁白彥的相融了！

嘩然一片。

驚呆了全家。

袁白彥看著自己的與四個人融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他爹難道給他造了一堆兄弟姐妹不？！

程家姐弟對了個驚喜的目。

知府眨眨眼問了魏全清，“魏相公解釋一下？”

魏全清說這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不過是魏某辦案多了，總能知道些真假。這滴認親可不那麽真，有時候父母子或者兄弟姐妹之間，也有不融。”

他說完了，不忘點一句題。

“此法不準，同樣無法判定小娃娃是袁大人的兒。”

堂下的人沒有異議。

程姝激地看著魏全清，魏全清含笑朝點頭。

袁白彥卻不依了。

“就算此法不準，也不能說明孩子不是我的！”他糾纏起來，“雙方各有一人證，大不了知府大人去濟南府請人，我就不信都被程家收買！”

他當然篤定孩子是他的，最不怕的就是人證。

可程家確實不能收買所有人。

隻是他話音一落，突然有人在堂下喊了一句。

“聽說鎮國公府的人被到了京城，知府大人請夏家人來一問便知！”

突然喊話的人是誰不知，但這話卻是不錯的。

小夏氏可不就是袁白彥的下堂妻，總不能不識得孩子。

不過知府大人也有顧慮，“夏家可是死囚，不便上堂吧！”

這話說完，外麵就有了鐵鏈的聲音。

“聽聞順天府衙門審案缺一人證，此人已經送來了！”

眾人齊齊看去，果見小夏氏上了堂。

袁白彥瞇了眼睛，程姝也握了手。